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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娘在林家的这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因着李国公府的嫡女,林家上下待贞娘倒是一团和气,也不敢看低她,又有林瑞宠着,贞娘只觉得自己是掉进了蜜罐子里。
不过却是许久未曾见了李仁川李国公,贞娘心里甚是想念自己的爹爹的。
才三日,她恼着,如今为了妻,还离不开自己的爹爹么,贞娘想着不禁轻轻笑出声来,回门的礼都准备好了,鸡鸭鱼肉,还有鸡蛋什么的,一样都没有落下,既然回的是李国公,林老太太自然也重视,一样一样清点过去了,看着确实是成双成对的,这才稍稍安心下来去,娿依旧绷着脸,送了这一对新人上了马车、
贞娘的心情很是愉悦,嘴角是愈发的上扬。
林瑞见贞娘开心,自己自然也开心,情不自禁地搂着贞娘纤细的腰肢,林瑞的声音依旧是细声软语,“何事如此开心?”
“贞娘是要见到家父了。”贞娘语调欢快,虽然有些羞涩却还是轻轻地勾着林瑞的脖颈,仰头偷偷地亲吻了一下林瑞的嘴角,“相公,贞娘总是觉得,这样的幸福,来之不易,似乎是有些不真实!”
林瑞身子一僵,笑容自嘴角凝固,那一刻,他一时语塞,久久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只手划过了贞娘瘦弱的肩膀,落在了腰间那一片坚硬的冰冷上。
很快便到了李国公府之中,虽说只是离去了三日,贞娘的莲步跨进了门槛中的时候,却还是隐隐有物是人非之感,鼻子忽而一酸,嘴唇颤抖着,竟这般流下了一行清泪来。
林瑞知晓贞娘这是触景生情,也不说什么,只是一手揽过他有些瘦削的肩,眼里满是心疼。
慕染便是这时自厅室内走出来的,贞娘身子一颤,急步上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颤声问道,“可是爹爹出了什么事情?”
“李大人一切安好,贞娘,你放心。”楚慕染只是轻笑着,淡淡的一句话却让贞娘无端慌乱的心就这么安静了下来,慕染是神医,天下之间,还没有她治不好的病,只是......
只是她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再也回不来这李国公府里了。
慕染感受着贞娘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中她掌心的湿润,视线却穿过了面前一副温婉模样的女子,落在了不远处只僵硬地伫立着的林瑞的身上。面面相觑,林瑞眼里的慌乱一闪而过,他紧紧皱着眉头,他自然是知晓这个楚姑娘医术高明,若是他继续待在李国公府,自己可如何是好;他不敢。
然而,一想到若是没了这一次的机会,还不知要嫣然等到几时。
一想起嫣然妖媚间梨花带雨的脸蛋,林瑞的一颗心不禁又阴狠了几分,不是他狠,他这也是为了顾全大局,就像是给自己找了一个无法回驳的理由,林瑞这才安定了下来,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好在慕染这时却说道,“慕染先行告辞了。”
林瑞偷偷松了一口气。
只是贞娘却拦着慕染,说什么都要将她留下的,林瑞的一颗心忽高忽低,就像是胸口堵着什么,让他急不可耐地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仁川在这时缓缓走出,近日他只觉得心里时而突突跳个不停,半夜里更是噩梦连连,难以安生,今儿个是贞娘归宁的日子,只是不知为何,竟然连床榻也下不去了,他不想让贞娘回门的时候看见的却是自己这一副鬼模样,迫不得已只能唤了小厮请了楚慕染过来。
果然,只是施了几针,李仁川竟没有先前那般难受了。
还未等到他多说些感激的话,慕染却早已收拾了医匣,起身而去,他挽留不及,正懊悔之际没有想到贞娘便是在这时携了自己的夫婿回来了,好在及时地拦住了慕染。
李仁川跑得急,一时之间没有喘上气来,喘吁吁脸色惨白,两眼昏花,忽的什么也看不见了,好容易扶住了身旁的桌案,李仁川及时站定,终于缓缓回过了神来,“楚姑娘,请留步!”
慕染无奈,只能留了下来,然而,却叫林瑞愈发的慌张,这可如何是好!
贞娘许久没有见到李仁川,这一回只觉得自己的爹爹又沧桑了许多,才止住的泪水又忍不住落了下来,再没有比自己的女儿出嫁更让人兴奋的事情了,李仁川轻轻地搂着自己最不舍的女儿,久久说不出话来,只是轻轻地说着,“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一家子在门口寒暄了许久,这才进了正厅之中,其乐融融,只是一旁受冷落许久的沈氏看着,却是气得咬牙切齿。
李嫣然便是在这时在沈氏身后出现,只是笑道,“大太太何必气愤。”
沈氏回过头,一见了李嫣然妩媚的眼神里藏得深深的阴谋,还有她嘴角的冷笑像是一把锋利的利刃,扎在自己的胸口,那般深深的嘲讽之意叫沈氏是愈发的怒火中烧,只厉声说道,“你不过是个外边养的私生女罢了,有什么资格站在这儿同我说这些,难不成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不成!”
“嫣然不敢。”谁知李嫣然依旧是面不改色地笑着,虽然嘴上这样说,只是嘴角的笑容,却是愈发的意味深长。
归宁的夫妇自然是要给李仁川奉茶的,林瑞这时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下来。
这倒是个好机会。
贞娘起身,欲要亲自端了茶来,却不想竟被林瑞拦住。
“娘子辛苦,还是让为夫来吧,这也是对岳丈大人的一份心意。”林瑞只温柔如玉般笑着。
贞娘心头一暖,低声应允。
李仁川点点头,脸上是满意的神色。
林瑞却忽的神色匆匆,只是斜眼睨了楚慕染一眼,却见她只是低头拂了拂杯盖,并不多说什么话,他这才偷偷呼出了一口长气来,只快步朝着内室之中走去。
遣了丫鬟小厮们出去,林瑞望着面前桌案上摆放着的茶盏,一双手有些哆嗦,却还是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了白玉瓶子来。
这便是嫣然交予自己的,若是自己这一回做到了,他便会一路青云直上,再没有人敢看低自己,别人也不敢说三道四,更别说自己还要看人眼色!
好容易终于打开了瓶盖子,林瑞却是站都站不住了,额头上直冒着冷汗,刚想着将瓶子里的药倒进了杯中,谁知却听得一声清清冷冷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是质问,而非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