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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时间还没过，爸爸带你去阴气浓一点的地方换皮可好？”
王生此刻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鬼魅模样，他低头看向身边的“幺幺”，用诱惑的语气说道。
“好呀，好呀！”赵奶奶此刻的声音突然变得如同儿童一般稚嫩。
她拍着手，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然而，这样的场景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突然发出儿童般的声音，还表现得如此兴奋，实在是诡异至极。
王生转过头，身影如轻烟般向门外飘去。
王奶奶见状，起身下床，赤足踮着脚尖，紧紧跟在王生的身后。
而江明珠，则是紧随其后，紧随两鬼的步伐，就像一个没有任何思想的人偶。
屋外的大门，无声无息地为两位鬼魂自动开合。
踏出赵雪绵的家里，外界更显幽深。
此时，多数村民已沉浸在梦乡之中，夜色如墨，仅有月华洒落，勉强照亮前行的道路。
树梢上，乌鸦的嘎嘎声不时响起，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诡异。
偶尔，村庄深处传来一两声猫叫，那声音凄厉如孩童的哭泣，令人毛骨悚然。
两位鬼魂行走其间，步履轻盈，无声无息。而被操控的江明珠也紧随其后，脚尖踮着走路，仿佛在这黑夜中，他们便是唯一的行者。
直到来到一片竹林，这里仿佛有无数双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给人一种被无数目光盯住的诡异感。
偶尔，林间还会传来一两声咯咯咯的笑声，为这个安静的地方增加一点氛围感。
王生面对此景，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他转过头对王奶奶说：
“幺幺，你的小伙伴真的很欢迎你啊。”
王奶奶，或者说此刻被控制的王奶奶，用稚嫩的声音回应：
“爸爸，等换好皮，我可以跟他们玩一会儿再走吗？”
“当然可以。”王生转过身，用手轻轻抚了抚王奶奶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
王生带着王奶奶深入竹林，竹林深处漆黑如墨，仅有竹叶缝隙间透进微弱的光亮，映出斑驳的竹叶倒影。
在这黑暗中，隐约可见一些细小的小山坡，密密麻麻，有些上面还残留着白骨。
偶尔，竹林中会冒出一个头，紧紧盯着王生他们。
而更多的则是从土里伸出的小胳膊小腿，这些鬼娃娃女婴们围绕着王奶奶，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有些只能发出嘤嘤的哭声。
王奶奶，此刻已不再是王奶奶，她温柔地安慰着这些小女婴：
“二丫，这几天你没有受委屈吧？别再拿娃娃的头当球踢了。”
“招娣，你别难过了，这样的爸妈根本就不值得你留恋。”
“盼娣，等你以后修炼有成，就去把你弟弟杀掉吧，谁让他抢走了你的人生。”
“小叶，你的出生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剥夺了你人生的人。”
“宝宝，等我以后修炼有成，我就把你带出去玩。”
“……”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竹林里交织成一片，王生默默地在前方飘着，没有打断王奶奶与这些孩童的交谈。
直到走到竹林深处的一个位置，月光穿透层层竹叶，斑驳地洒在地上。
周围杂草丛生，一块小石碑静静地矗立，它的表面已经破碎不堪，横七竖八的碎块散落一地。
赵奶奶也停下脚步，目光紧随王生，静静地望着他站在那块碎裂的石碑前。
“爸爸，不用伤心，现在有你陪着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时间差不多了，爸爸这就为你开始换皮。”
王生走到赵奶奶身前，轻轻地叹了口气，手掌贴在赵奶奶的额前。
一股黑气自他手中涌出，牵引着赵奶奶体内的黑影。
只见那黑影在赵奶奶体内剧烈扭动，赵奶奶的两个瞳孔在眼眶中急速转动，甚至有了翻白眼的趋势。
“痛痛痛……”赵奶奶痛苦地呻吟着。
“要忍着点，从换好的皮里面出来，是会有些痛的。”
王生的声音虽然平静，但里面的心疼毋庸置疑。
随着王生手中黑气的加强，一股黑影缓缓从赵奶奶的身体中飘出。
而赵奶奶的瞳孔渐渐合二为一，瞳孔放大，失去了焦距。
她的身体一软，向地上倒去，压在竹叶上，发出吱呀吱呀的轻响和一声沉闷的碰撞声，随后便再无声息。
在这寂静的夜晚，这一切显得异常突兀。
那黑影逐渐凝聚，幻化出一个小女孩的模样，只是她的下半身鲜血淋漓，血液仍在一滴一滴地渗出。
“爸爸，我们已经报完仇了，我不想再伤害无辜的人了。”
那黑影望向呆滞的江明珠，轻声说道。
“幺幺，你不能丢下爸爸，爸爸就只有你了。”
王生痛苦地哀求，伸出颤抖的手将幺幺紧紧抱入怀中。
“可是，那些该死的人不都得到了报应吗？”幺幺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但是幺幺，你不该有这样的结局，爸爸不能让你就这样消失。”王生的语气坚定而执着。
“爸爸，我觉得就这样消散在天地间也挺好的。”幺幺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解脱的轻松。
“不，爸爸不允许你这样做，你的生命不该如此轻贱。爸爸一定能找到办法留住你的。”王生紧紧地抱着幺幺。
“爸爸……”幺幺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悲伤。
“幺幺，你不要这么残忍，你就听爸爸的，你就听爸爸的。”
王生眼中流出血泪，一滴滴砸在幺幺的手上。他紧紧地握住幺幺的双臂，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感受到爸爸的眼泪和悲伤，幺幺心中涌起一阵不忍。
她知道爸爸是为了她好，尽管她不愿意再伤害无辜，但她也明白爸爸的痛苦和无奈。
于是，她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爸爸的做法。
王生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一旁呆滞的江明珠，语气中充满了决心：
“从此以后，我女儿就可以借用你的身份，好好地活下去了。你不要怪我们残忍。”
王生手中再次出现了一个旋涡，旋涡的中心直指江明珠。
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瞬间从江明珠的身体内部涌现，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从体内彻底扯出。
江明珠感到很惊恐，她急切地在心中呼唤着珍珠的名字：
“珍珠，珍珠，我该怎么办？我感觉自己要被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