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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板盖不住了!”,花园中有人惊叫,“鬼啊!!!”
一个年迈的身躯带着升腾的黑气从棺材内窜出,紧接着一声巨响,刚刚重新安上的张家内院大门又一次应声炸开。
“好家伙,早说你只有武者七品,我还躲个屁!兄弟们,跟我来,我们往这边跑!!!!!”
“啊?”
“啊。。。”
“啊!!!!!”
十四位大汉站起身来,有些犹豫。
“不许动!跟我回去受审!”方昕薏抽出腰间的华丽细剑,步言仔细一看,难怪看着奇怪,原来这不是剑,是锏,后撤半步,猛地发力,骤然闪身而去,挥锏直指黑影正身。
黑影不屑地笑着:“不是我歧视女性,就你这七品修为加上这微薄的身板”微薄两字刚出口,就看见了一种磅礴。哦,磅礴。仅仅这一瞬的愣神,黑影已经来不及躲避细锏的突击,将全身力量集于双手,以臂为盾,试图硬撼。
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细锏仿佛没有受到任何滞塞,直接冲散了黑影的身体,双手的碎块落了一地。方昕薏飘然落地,单手一甩,附着在锏上的碎渣没有一丝残留。
“怎么可能?”黑影的肉身瞬间崩散,露出了狰狞的本体。那是一只可怕的。。。。可怕的?幼龄女童?黑影身上蒸腾的黑气逐渐散去,露出一个身着袖珍红衣的小小身影,张牙舞爪地在空中乱蹬着两只小脚。
红衣小孩似是有些不服,黑气从指尖喷出,凝成一个个具有实质的漆黑锥体,投射着幽暗的红光,静止片刻,瞬间加速,在杂乱的爆响声中射向方昕薏。方昕薏右手手腕一曲,细锏灵活地翻转一周,落到左手上,随机轻描淡写地抬起左手中的细锏与急射而来的黑锥猛烈相撞。几声沉闷响声如同古钟长鸣,黑锥撞上细锏的瞬间便碎成烟雾,飘散开来。方昕薏一道斜劈将黑雾驱散,点了一个剑花又将细锏重新装回鞘中,宛如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在此刻,红衣小孩的嘴角出现一丝阴谋得逞的狞笑,“哈哈!你上当了!”
方昕薏察觉到了什么立刻扭头,只是微微见到一抹黯淡的虹光,她瞬间抬起细锏往前格挡,但虹光却如同一道诡异的彩虹,以弧线一闪而过,从侧面袭来,模糊的光影瞬息而至,凌厉的杀意扑面而来,眼看就要躲闪不及,却又有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现挡在自己身前。
“当心!”这一声并不是说给方昕薏听的,就连步言自己也很懵逼,这一声其实是遇到危险时下意识喊的一声,他都不知道方昕薏在哪。他就在一旁观战,觉得位置里她们太近,想挪一挪,突然发现后面怎么也有一个黑影,情况不对,赶快撤退!然后他就往旁边跑去,这一跑,方昕薏降落到他后面不远处,黑影中突然泛起一道虹光,他觉得这是敌人的后招,于是赶快往旁边退去,然后这道虹光不仅没有直线朝方昕薏飞去反而像汽车漂移一样冲着自己来了。
“当心!”这一声是方昕薏在心里喊的,她觉得这个普通人死定了,不可能挡住冥修六品的偷袭攻击。
可谁曾想,这道光影硬生生撞到步言后,非但没能击穿步言的身体,反而被步言身体表面的一缕符文吸收,步言顿时觉得浑身一颤,舒适无比,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轻喘,好似一只小白兔自己冲进了巨虎的血盆大口,老虎嘴一闭,还吧唧两下,最后小打一个嗝。
听到步言的轻喘,方昕薏表情十分怪异,红衣小孩更是彻底僵在了那里。
“就这?”方昕薏锏指空中的小身影,疑惑的问到。“给普通人按摩的功夫?”
“这不可能!你当真是武者七品?”
“我的确是武者七品—炼神境。”
“你骗人!”
“你不是人。”
“诶嘿。”
“诶嘿是什么鬼啊?”
“还有你!你又是什么东西?”
步言一脸黑线的看着这只奇异的生物,就是这么个玩意儿浪费了我三章的精力?
“你真是他们的老大?”
“当然,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孙小小!!!”
步言指着孙小小,向大汉们问到:“你们就找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当老大?”
“这。。。。”大汉们面面相觑,“我们也没见过老大真身啊!!!他就喜欢钻老头身体里。”
“什么叫我就喜欢钻老头身体里,这不是遇到的尸体里面老头比较多吗?是我能选的吗?”
“。。。。。。。。”
步言有些崩溃,他总觉得好像事情哪里不对劲,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能秒杀我?”
“你选的老头腰肌劳损。”
“有冥气强化过的!”
“你选的老头骨质疏松。”
“你@#¥%!!!!!”
“其实吧,我天生比其他人力气稍微大那么一点。”方昕薏左手拇指和食指环扣,作出类似OK的手势,两指间只有微微一丝缝隙,说:“一点点。”
孙小小头顶气出一股黑烟。
远方,空中,有一个高大威猛,气势非凡的男子在高空中疾飞。
“怎么阵眼还被人攻击了呢?是有人好奇想试试看吗?六品的攻击,只能给大阵充能。”
步言正思索着这一连串事件,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叫到:“不好了!尸体,快把尸体好好地收集回来!!!”
方昕薏听闻点点头:“你们冥修就喜欢糟蹋人尸体,这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老人!你们几个,还不速来将其收好安葬?”
“人死如灯灭!又不是人人能像我一样成冥修的!而且!!!我用完有给他们重新埋好的!!!”孙小小暴跳如雷,无能狂怒,小小的虎牙咬的咔咔作响。
步言此时焦急万分,正在重新回顾着这一次事件,马车失控,冲进人群,碰瓷,孙小小,不对,重点不是孙小小,重点是尸体,那具尸体是怎么来的,从他们描述的伤势来看,确实是被马匹冲撞踩踏会有的情况,而且,人们只看到在市集里就已经失控了,那么最开始是怎么失控,又是在哪里失控的?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张家管家何在,速将你们三少爷找来,有要事相商!快!十万火急!!!”
步言话音刚落,刚刚安上的大门又一次被狠狠踹飞。
一群群情激愤的大汉冲了进来。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毁尸灭迹,罪加一等!张家小贼,纳命来!!!哇呀呀呀呀呀!!!!”
步言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众人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彻底震蒙圈了。方昕薏疑惑的看着步言,步言苦笑一下,长叹一口气,他又哭笑不得地看向孙小小,孙小小整不明白,求助似的看向孙二郎,孙二郎仿佛想到了点什么,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我们是南临杨家人,带家眷外出游玩,在城外池塘边赏花,突然冲出来一架飞奔的马车,三叔躲闪不及,丧生马蹄之下。”
张家人和孙小小团伙都傻眼了,这剧情我熟啊!
张家家丁忍无可忍,纷纷冲上前去,举着扫帚就是要干啊!!!碰瓷就算了,胆子那么大?上一个还没走呢,下一个就来了?连故事都不换一下?当我傻?干!
“等等!!!”
步言迅步冲到两群人中间,两手张开,整个人就像个大字。
“诸位听我一言!!!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这次,他们可能是真的!!!还请张家小少爷来此,来与大家一齐还原真相!!!”
张家人愣住了,杨家人也呆住了,孙氏团伙同样傻眼了。真相?这次?真的?到底怎么回事?
终于,不见其人早闻其名的张家三少爷,在一众下人的簇拥下来到了花园里。
这一来,除了张家人以外,众人再一次被雷得外焦里嫩。这位张家少爷并非自己想象中那样的飞扬跋扈的纨绔公子,而是,而是。。。。。一个穿着不合身的锦袍,戴着宽大才子帽,眼眶红红的,才哭过的小屁孩。
“这。。这就是张家三公子?”步言的声音有些颤抖。
“啊。。。对对对!”一旁的老管家头脑还在一片混沌中。
“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他。。。几岁了?”
张家三少爷跑到老管家身边,拉扯着老管家衣服下摆,躲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我就是张家三少爷张山!我马上就10岁了!!!”
杨家人也觉得眼前一黑,仿佛一肚子的火药炸在了自己肚子里,难受极了。
“方才早些,真的是他在驾车?”方昕薏再次扛起了身为折狱使的职责,她对这起案子有了更大的兴趣。
“没错。是小少爷一个人驾驶的。”
“那你们为何要让他一个不满10岁的孩子独自驾车?”
“那是在学习驾车啊。。。。哪有人一开始就会驾车的?”
“那怎么没人照看着呢?”
“人在下面牵着马慢慢走呢。诺,就是他!”老管家指向一个受伤的家丁。
“本来好好的,突然那两匹马发疯了,其中一匹一脚把我踢飞,然后带着小少爷绝尘而去。”
“你们没派人追?”杨家人按耐不住,抢过话柄,问了起来。
“派了,但是,那两匹马是全府上下最好的两匹马,其他的马完全追不上啊!我们只看见他往城东去了,我们到哪已经没影了,等我们回来禀报老爷,又听说马车自己跑回来了。那马车跑回来轮子都散架了!小少爷在车上被吓坏了,回来一直哭呢。。。”
“。。。。。。。。”说道这里,大家心里的疑问仿佛打消了许多,但是好像还少了点什么?
“不对!人呢?!!?遗体!!!我家老人的遗体!我三叔的遗体!!!!”
方昕薏凶狠狠地指向孙小小,:“就是你!偷人遗体!麻烦了吧?!”
杨家人看向飘在空中的孙小小,原本就已经不太清醒的脑子变得更加梦幻了。
孙小小嘟起小嘴,在空中抱起手,气鼓鼓地回击道:“看什么看!遗体?什么遗体我没见过,奥!我想起来了,遗体,这里有一个,但是被你打坏了!”
方昕薏的婴儿肥的小脸霎时苍老了许多,她终于想起了某些事情,一击粉碎那具肉身的触感还残留在手上,她两只颤抖中的手互相搓了搓,绝望的看向步言,眼泪都快出来了。
步言:“唉,我们再来复盘一遍。”
“也就是说,张家小少爷在学习驾车,然后马发疯了,踢飞了教练,带着小少爷撞死了杨家老人,然后遗体被孙小小盗走了,又遇到回到城内的失控马车,临时起意,用这一具遗体来碰瓷张家,然后碰瓷计划败露,孙小小反扑,这具遗体在和折狱使方昕薏的武力对抗中,被打散了。大概是这么一回事。”
“没错,是这么一回事。”方昕薏面如死灰。
“啊,对对对!就是这么个事!”孙小小满不在乎。
“唉,好像是的呢。”老管家摇头叹气。
“这。。。这。。。这么会这样。。。。啊!!!!!三叔啊!!!!!!!!”杨家队伍的头人开始情绪失控,当场痛哭起来。
“等一下!我还有个问题。”张山鼓起勇气用稚嫩的声音喊出了这句话,让全场众人一齐看向了小小的张山。
“那马,究竟是怎么发疯的?”
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在步言心中急速蔓延,危机潜意识告诉他,赶紧转移话题。但,对真相的渴求又使他同样想要知道答案,即使隐约感觉这个答案对自己不利。
被马踢飞的家丁思索了一下,说“我猜,可能是因为那件东西!!!”
“什么东西!!!!!”所有人齐声问到。
“我这就去拿。”
不一会儿,家丁带着一件有些不寻常的东西回来了。
所有人都十分惊奇,这是一件他们此生从未见过的奇异事物,不知其由何物所制成,不知其有何用途,更不知其来历,仿佛从天上掉下来一般,除了步言。
只有步言没有惊奇,因为,他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而且,他太熟悉了,熟悉到想哭。想到这里,一时没忍住,步言真的哭了出来。
这是一个战损版的尚未打开的降落伞背包。
“这个是我在我们练车地点的附近离开之前找到的,好像是织物?但是材料没见过。这个东西在树下,树就像是被这团织物砸断的一样。说不定还真是从天上来的。”
突然,张家人和方昕薏已经孙氏团伙一齐看向了步言,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罪大恶极的凶手。
“哈哈哈。。。哈哈。。。哈。。。”
步言强作镇定,用最坚定的眼神看向大家,“我们再来做一次最完整的复盘。”
“一个不知明的物体从天而降,吓坏了正在练车的张三少爷的马,于是,受惊的马踢飞教练,带着还没学会驾车的小张山横冲直撞,意外撞到了杨家三叔,导致了杨家三叔当场身亡,然后马车继续横冲直撞着离开了,这时,正在寻找新身体的孙小小发现了刚去世的三叔躯体,就附身了着具身体,并且在城中意外遇到了横冲直撞的马车,临时起意,决定碰瓷,孙氏团伙故意移到马车的前方,让马车冲进自己的人群中,然后上张家骗钱,中途却意外遇上了白衣折狱使方昕薏,方昕薏带着孙氏团伙来张家要人,这时候,我从天而降。然后,我帮助方白使把孙小小他们的计划给识破了,孙小小欲图带人逃离现场,与方白使发生战斗,在战斗中将杨三叔的躯体破坏。随后,你们知道了马车车主的身份,以为张家不仅撞了人,还毁尸灭迹,于是来到了张家,要讨一个说法。”
“嗯,你总结得很好。”方昕薏冷漠地点点头,下一句要是继续说出来恐怕会是“你可以去死了。”
“如果,我说,我和这个东西没有关系,你们信吗?”
众人没有说话,但眼睛里仿佛都写着明明白白几个大字:“你觉得我信吗?”
“诸位,请再听我一言。”
“说。”
“这一切,都是,张伟的错!!!!!”
“张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