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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影皱起眉头,松岛这几声自嘲的干笑,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太师也一定想不到,现在的松岛,非但不能颐气指使,就连性命,恐怕都将不保。”松岛的语气更低沉更无力,就如同一个真正的将死之人。
只是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抬起眼皮,看夜影一眼。
莫非,他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现在能坐在这里,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
夜影面罩遮住的脸,表情在不断变幻。
“松岛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夜影眼中一副大惑不解之情。
他心中惴惴,霍天仇刚刚对他所说,以及他心中所要的所有答案,也许就要从松岛口中得到。
果然,松岛黯然道:“夜影,你知不知道熊本恒昌这个人?”
夜影心头一震,松岛跟霍天仇一样,也提到了熊本恒昌。看起来这熊本恒昌,果非泛泛之辈。
但他更不解的是,松岛居然会毫不忌讳的向他提到这个人。
换作其他人,只会隐瞒都来不及。
松岛提出熊本恒昌,无异与是要揭自己的短了。
他到底是成竹在胸,还是已经觉得,自己迟早会被熊本恒昌吞掉,认了命了。
夜影无法分辨,只得接口道:“松岛先生口中的熊本恒昌,莫非就是那位跟随您多年的得力大将?”
可以说,夜影也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不错,就是他。你一定想不到,是他不但想要我松岛的命,更想要控制吕山。”松岛眼中的悲哀之色更浓:“我想不到,我一直倚重的人,会在暗中对我不利。权利和野心,让他觊觎我这个位置已久。也许过不了几天,跟夜影先生在一起筹谋的,就会换作他了。”
松岛说到这里,不住喘气,还忍不住咳了几声。
夜影心中,翻江倒海一阵奔腾:松岛的话,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他忽然又想到了霍天仇。霍天仇与松岛相交多年,应该是最了解松岛的,连他都不敢妄下判定,自己当然得更加多个心眼。
夜影看了一眼萎靡不振的松岛,小心翼翼的道:“松岛先生一世枭雄,为何不想办法除掉熊本恒昌?”
现在在松岛面前,他尽量表现出,自己和松岛,还是穿着一条裤子的盟友。
“唉……!”此时松岛又长长叹了口气:“除掉熊本恒昌,谈何容易。夜影先生没见过现在的熊本恒昌,你若见了他就知道,他能留我性命到现在,已是我松岛的福分了。”
“熊本恒昌真有那么可怕吗?松岛先生怎能灭了自己的威风?”夜影沙哑低沉的声音忽然提高:“我现在倒想看看,现在这个熊本恒昌,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他慷慨陈词,声音激昂,在这静怡的黎明小院中,远远传开,大有要为松岛,不惜与熊本恒昌一拼之势。
“呵呵,什么人对熊本恒昌那么感兴趣,急着想要看我。熊本恒昌适逢其会,就让你如愿以偿。”
夜影话音才落,院外一个声音就配合着传来。
那声音竟然充满欢愉。好像夜影刚刚那句话,让他感到莫大的高兴。
说曹操,曹操到。那声音的主人,赫然正是熊本恒昌。
紧接着衣怏破空之声四起,至少有五十人以上,凌空进入松岛小院。
夜影惊讶之间,只听得风声飒然,他和松岛所在的厅堂,鬼魂般多出两个人来。
其中一人四十上下,个子虽然不高,却渊停岳持般站在屋中,稳重的气息如山般给人压抑。
但他的脸上,却始终保持着那种憨厚的笑容,让人一看就觉得他老实亲近可靠。
他微笑着向夜影打招呼:“我就是熊本恒昌。”
另一个是个高瘦的年青人,脸上一片清高孤傲。他的手握住腰间的刀柄,仿佛与刀已连为一体,透出逼人的杀气。
他的人,本就如一柄出鞘的长刀,森寒冷酷。
正是吕山中,被誉为第一高手的宫本芥一夫。
这两个人,不论是谁,都给夜影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夜影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娘的,好死不死,偏偏在自己说出那番话来,这两人就到了。
其他的人呢,其他人到哪里去了。夜影的心,已经沉了下来。
其他人若不是已经控制住了这座小院,就是已经将这里完全包围了起来。
“熊本恒昌,你这是做什么?是不是你现在已经等不及了?”松岛孱弱的声音,在夜影一旁响起。
“呵呵,主公这是什么话?”熊本恒昌一点也不动气。他走近松岛,憨笑着说道:“我这次来,是让主公看一样东西。”
松岛哼了一声,有气无力的道:“熊本恒昌,你又要耍什么伎俩?你要对老夫动手,就痛快一点。”
熊本恒昌忽然叹口气道:“主公是要熊本恒昌,做个忤逆不道之人么?如果那样,熊本恒昌何以服众,这吕山中万千儿郎,以后还怎会听我号令?”
他虽然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但言语之中,却似让人看到了整个吕山,皆在他的掌控之下。
松岛一双混浊的眼睛,终于喷射出怒火,抬手戟指熊本恒昌:“你,你,你……。”
可怜这一代枭雄,此时急怒攻心,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夜影矗立一旁,竟有种无所适从之感。
正如霍天仇所说,他也感到了熊本恒昌的可怕。
熊本恒昌再也不理松岛,居然对夜影笑道:“这是我们的家事,这位朋友莫要见怪。”然后他朝外轻喝一声:“抬进来。”
立时,就有两名黑衣死士,抬进来一个血淋淋巨大包裹。
其中一名死士,缓缓将包裹打开。
包裹之中,赫然是一颗人头,一截躯干,和一双断手一双断足。还有一柄断成两截的刀。
那人头的两边脸部,皮肉已被削落,血肉模糊。
那分明就是一个人,被斩断了四肢,再砍掉了头。
夜影忽然感到一阵恶心。熊本恒昌将这些东西带给松岛,究竟是什么意思?
逼宫?夜影终于想到这两个字。但这地上的死人,又是什么人呢?
松岛的眼角,微不可查的一亮,随即恢复暗淡。
“熊本君,你一大早,抬个死人来,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要取代老夫,尽管动手,又何必要搞出这些幺蛾子来?”松岛手扶椅背,挣扎着颤巍巍的站起,一手戟指熊本恒昌。
看他的样子,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熊本,却又无能为力。
熊本恒昌毫不动气,反而笑吟吟的安慰松岛:“主公不要动气。像您这样的身体,心态一定要保持平和,才能更快的恢复健康。”
他一边说话,一边又将松岛,扶坐在椅子上。
看他的样子,就像一个懂得事体的晚辈,在对一个老人,尽他的关爱。
然后,他缓缓走到那具四分五裂的尸体旁,小心翼翼的拿起半截带着刀柄的断刀。
然后,他又走到了松岛面前。
夜影的心提了起来。熊本恒昌,会不会一刀杀了松岛?
此时,屋外不知什么角落,传来“铮铮”两声金铁交鸣。很显然,院内已经有人,交上了手。
但是熊本恒昌,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除了这厅堂之中,其他的事,都与他无关。
亦或是,他根本就有绝对的把握,控制事态的发展。松岛所住的小院,也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夜影不禁又看了看松岛,此时的松岛,还是一副无可奈何的孱弱。
夜影更是迷惑:先前,他感受到的,院内那些隐秘而强大的力量呢?难道,是自己感觉出了错?
陡然间寒光闪动,熊本恒昌忽然将手中的断刀,挽了个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