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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刺月一个千斤坠使出,本来向前旋转飞舞的断流刀,立刻静止下来。
萧刺月连人带刀,也如同流星下坠一般,“呼“的一声,向下急落。
他必须追上松岛香子飞坠的身体,在松岛香子的身体跌落在树木枝杈上,被撞得遍体鳞伤之前,将松岛香子拉住。
松岛香子失控的身体,还在手舞足蹈的不停坠落,口中也不住的发出惶恐至极的惊呼。
萧刺月的心急如梵,跟着在下沉,他用尽全力向松岛香子急追的身形,至少差着松岛香子,还有两尺。
两尺距离,也许就是天遥地远。松岛香子也许就会在萧刺月的眼皮底下,筋断骨折,甚至香消玉殒。
萧刺月绝不能看着这种惨况,在自己面前发生。
松岛香子离耸立的树丛,堪堪不过四尺。偏偏她腰背的落点,正处在一截断裂的枝杈上。那枝杈斜斜朝上,就如同一段斜指苍穹的钢刺。
萧刺月猛然虎吼一声,腰腹急收,本来脚下头上的身躯,忽然倒转了过来,变得头下脚上。
他看准松岛香子一只舞动的手,猿臂闪电般探出。
“嗤“的一声裂锦轻响。可惜的是,萧刺月却只抓住了松岛香子的一只衣袖,那衣袖不堪大力,瞬间破裂断开。
萧刺月这一下,更是惊得亡魂皆冒,使足吃奶的力气,身子急速向下翻动,伸出另外一只手臂,往下急捞。
这已经是他,条件反射般的在做最后的努力。他的头脑已经有些发懵。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伸出的手,是否沾得上松岛香子的一片衣角。
入手之处,竟是一片温香软玉。或许是萧刺月刚刚抓住松岛香子的衣袖时,衣袖虽然断裂,但那股力量,却也将松岛香子跌落的身体,阻了一阻。
萧刺月的手臂,恰恰捞在了松岛香子的腰背处。
松岛香子又是一声惊呼,如同溺水的人,在最危急的时刻,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双手双足,八爪鱼般,紧紧缠在了萧刺月的身上。
她虽然在拼命的惊呼,但在她的脸上和她的眼底,却流露出无限温情的微笑,和一种狡黠的幸福。
可惜,这是萧刺月一点都看不到的。
萧刺月强壮的手臂,也同时撞在了那截斜指天际的断枝上。一阵锥心的疼痛和柔脂体肤的温热,同时向萧刺月身上传来。
萧刺月有些发懵的头脑,幡然醒悟过来,他居然在最要命的时刻,接住了松岛香子。
“啪。“萧刺月空着的一只手,猛然一掌拍在另一根粗大的树枝上。
“喀嚓“声中,那树枝应掌而断,借着这一掌的反弹之力,萧刺月的身躯,带着松岛香子,又从树梢上升了起来。
“夺“的一声轻响,断流刀这时也落下,嵌入一根粗大的树干中。
萧刺月终于稳稳站立在树梢之上,一颗狂跳不安的心,也回复平定。
他浑身已是大汗淋漓,分不清是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而出,还是因为心惊而流出的冷汗。
但他被那截断枝戳中的手臂,流出的汩汩鲜红,却毫无疑问是萧刺月的热血。
松岛香子还缠在萧刺月的身上,双手紧紧的搂着萧刺月脖子。似乎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她的身子也紧紧的贴着萧刺月,热烈的体温毫无保留的释放,侵袭着萧刺月的身体。
更要命的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似钻进了萧刺月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刺激得萧刺月的心一阵阵悸动。
可惜,怀中的人儿,却不是覃青青。
萧刺月努力让自己镇定,用手轻轻拍了拍松岛香子温滑如玉的后背,柔声道:“好了,香公主,已经没事了!“
松岛香子听到萧刺月的话,非但没有松开搂住萧刺月的手,反而抱得更紧。她秋水般的眼眸中,竟慢慢升腾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
萧刺月苦笑,稍稍提高了些声调道:“香公主,已经没事了。“
松岛香子的双肩忽然开始在轻微的抽动,语气中也带着哽咽,颤声道:“我,我知道。“
“香公主,请松开你的手,我都快被你勒死了。“萧刺月还是只有苦笑道。
“不,我就不!“松岛香子忽然一声娇嗔,语气像极了一个不听话的顽皮孩子。
顿得一顿,她忽然又柔声祈求道:“萧公子,就这样让我靠一会,让我体会一下,这片刻宁静的美丽!“
萧刺月竟不知如何应对,一时间显得手足无措。
松岛香子就像一个受到极大委屈的孩子,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湾。萧刺月又怎能忍心,去打破这片刻的安宁!
山风在树顶猎猎吹拂,萧刺月和松岛香子胜雪的白衣,也在呼呼飘扬。
可是这两人,紧紧相偎,如同历经千年的泥塑木雕般,静静的立在树梢之颠。
只是,那如仙子般脱尘的女子,此时竟然不自觉的滴落两行清泪。
松岛香子明白,这是自己这一生中,一放即要收回的短暂爱情。只是从这之后,她也许再也体会不到,现在的美丽。
这也许会成为她这一生中,最最美丽的故事,也是最悲哀最无奈的故事。而这个故事的心境,也唯有她自己才能明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松岛香子的手,终于慢慢松开,娇躯一晃,已经离开萧刺月,站在了另一棵大树的顶梢上。
她忽然对着萧刺月一欠身鞠了个躬道:“萧公子,很抱歉,刚刚香子失态了。“
她虽然很有礼貌,说话也得体,但她现在的语气,已经平淡得如一潭死水。
跟刚刚那个时而柔弱如小孩,卑微如怨女的松岛香子,完全变成了两个人。现在,她已经完全回到那个冷静而又决断的香公主。
萧刺月长长舒了口气,好像完全不在意松岛香子前后忽然的变化。他只觉得,这样才是两人该保持的态度。
于是他淡淡道:“香公主言重了。萧某只希望在下面的路途中,香公主不再有任何危险就好。“
松岛香子白了萧刺月一眼:“萧公子放心,香子再不会让萧公子着急揪心了。“她的目光转到萧刺月还在滴血的手臂上,征征的看了一会,欲言又止,最终才说出一句:“请萧公子跟上。“双臂大袖一展,白色衣怏飞动,身子轻盈如蝴蝶般,飘然往树下落去。
萧刺月摇摇头,“嗤“的一声,撕下一块衣角,迅速包扎好流血的左臂。右手一招,气机牵引下,刚刚嵌在树干上的断流刀,流光一闪,已飞入背后木匣。
他再不敢耽搁,纵身从树上跃下。
松岛香子白衣飘飘,在林中游走飞掠,如一只翩然起舞的穿花蝴蝶。就连萧刺月,也不时在心底,为她轻盈的身法叫好。
只是他没有想到,似松岛香子这般好的轻身功夫,怎么会在刚才,忽然失控跌落。
他也没有时间去想。松岛香子只顾如风一般,在宽阔茂密的树林中奔行,他必须打起精神跟上。
也不知转过几大片林子,萧刺月的眼前,突兀的露出一角山崖。
松岛香子在前方轻声道:“萧公子,快到了。“
萧刺月的心,忽然一下收紧,又如受惊的小鹿般,猛然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