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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利玔在准备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王雅璇突然上前,弯腰,一手按在了刘利玔的枕头边上,而后压低了声音,用一种不知道是威胁还是关怀的语气,说了一句:“你给我活着回来。”
王雅璇说这句话的时候,刘利玔仍是清醒的状态,两人对视,半晌,刘利玔缓缓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对王雅璇做出了保证。
王雅璇抿着嘴,微微笑了起来,而后起身,将那群医护人员给让了过去,而她自己则缓缓后退到了墙边,眼圈微微有些泛红,但是依然保持着非常好的仪态。
“当家主母风范啊,跟那小秘书就是不一样。”王梓清脸上蒙着口罩,混在那群医护人员之中,此刻看到了王雅璇的表现,忍不住蹭到沐初阳身边感叹了一句。
“你小心点别漏马脚,还有,记得进去前把手都洗干净,还有换衣服。”沐初阳抽空回了一句。
“知道。”王梓清应了一句,随即撇了撇嘴,“放心,我的伪装毫无破绽,我现在在担心的其实是……你就那样把我准备的法器都给煮了,万一失灵了咋办?”
“那就……看看那位李英廉肯不肯看在人家夫妻情深的面子上,退让一步好了。”沐初阳咧了咧嘴,说出了一个似乎很是无赖的建议。
……
一直到刘利玔被推进手术室,沐初阳这边换好衣服也准备开工了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异常发生——手术室的方位,以及手术开始的时间,都是经过王梓清测算过的,据说这种方位和时辰能够最大限度地压制住阴魂的能力,让整个手术得以顺利进行。
刘利玔身体被固定,脑壳上方被支起了一个棚子,他的身上也被装上了一堆电极和插管,麻醉剂的成分开始一点一点地进入刘利玔的身体之中,沐初阳也一直认真地观察着刘利玔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变化,见刘利玔似乎是无比正常地陷入昏迷,没有突然诈尸一样惊醒来对自己放些话,没有折腾出任何非常理能够解释的怪异事件,于是也算稍稍地安了些心。
“这鬼魅难道还真这么放心我了?”沐初阳心中疑惑,捏了捏手指,走到了刘利玔的身旁,“所以,最后留下来的是谁,真的是看我的手抖不抖吗?”
“如果每个在短暂死亡后被救活的人都是这种境况的话,这夺舍之事……岂不是经常发生?”沐初阳心底难免生出这般疑问。
之前,在他与王梓清讨论这夺舍之事的时候,王梓清告诉他,夺舍的关键其实就是要抓住那人原本魂魄离体身体死亡的那一瞬间,如果原本魂魄坚决不走,身体之中便会一直阳气不绝,那就不太可能真有破绽让夺舍的鬼魅趁虚而入掌控全局,而如果魂魄离体太久,死气充盈,那么夺舍的魂魄就算掌控了大局,也依然无法靠着那些许的魂魄力量来将整个身体都重新激活,所以,沐初阳如果能够一直保持刘利玔是存活的状态,而不是中间突然心跳没了呼吸没了需要靠急救才抢救回来,那李英廉的夺舍大计便也可以证明是失败了。
“当然,如果那大太监发现你并没有帮他一把的心思,他也是很有可能折腾出一些什么事的,毕竟如你所言,这整个手术过程之中,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出岔子——如果真发生了什么,我会尽力补救,不过你也要加油就是了。”王梓清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在准备她的那些法器,而沐初阳在看到那堆生鸡血香灰朱砂之类的东西之后,迟疑了良久,终于忍无可忍地让王梓清将那些东西交了出来,打了包后送去高温消毒了。
“你若一定要将这些东西带进去的话,我怀疑不用我的手术出什么岔子,手术完了后随便一点感染就能让那总管大太监翻盘。”沐初阳如此说道,而王梓清竟也没有办法反对,毕竟如她所言,她并不能保证手术成功之后那位大太监就真的能够烟消云散。
于是那些东西现在都被沐初阳和那堆手术需要的器械放在一起,王梓清同样也混在了那堆医护人员之中,伪装成了一个安静可靠的托盘子的小护士。
……
皮肉被切开,电钻上场对着那脑壳骨头开始吱吱呀呀地磨,沐初阳习以为常淡定自若,王梓清却在一旁不停地想要回避视线。
“当初他也是这样在我脑袋上折腾的?”王梓清越发觉得自己能够复原着实是命大了。
没过多久,刘利玔的脑壳被开了个洞,内里暴露出来的东西越发让王梓清觉得不忍直视,于是她只能趁着所有人都精神专注的当儿,偷偷转移了一下方位,好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看起来似乎还好……”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王梓清的视线亦不断地扫过周围的边边角角,警惕着一切可能想要冒头的阴晦之物——方位测算再精到,这里也是医院,是介于生死之间的所在,说没有别的阴鬼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沐初阳的手术进展似乎也颇为顺利,那动脉瘤已经展现在了他的眼前,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一堆碰不得的组织之中,将那团明显又比入院之时膨胀了一圈的瘤子给剥离出来。
显微镜中对那些细微结构有无比清晰的展示,而随着沐初阳的渐渐深入,他身旁的那些助手们的表情也变得越发紧张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团黑影突然聚集在了那显微镜所关照的画面之中,沐初阳的手立即停止,稳稳地僵在原处,一动不动。
那团黑影似乎是意识到了沐初阳的停顿,一瞬间竟有些恼怒,从阴暗中爆射出两道红光来,冲着沐初阳的面门直冲而去,似乎是想要让沐初阳受到惊吓——那瘤子边上全是细密的血管,稍有触碰便少不得一场出血,所谓生死之间,不过毫厘之差。
“王梓清!”沐初阳开口大叫了一声,王梓清瞬间反应,飞速地跳到了沐初阳身边那群助手们的身后,几枚银针往那群人的脖颈后面扎去,那群人还没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便已经失去了意识阖上了双眼,然而他们的身体却依旧维持着最初的动作,似乎是和他们的意识一起僵化了一样。
——这算是王梓清的独门绝学,飞针入穴,目的也是为了在某些不得不当众施展法术的时候,让周围存在的活人暂时性地失去意识别主动添乱,毕竟,人心中生出的恐惧,本就是很多鬼魅的力量来源。
继而王梓清一手执剑一手摇铃,绕着沐初阳和刘利玔就踱着步子念念有词起来,如此绕了两圈之后,抽出了一幅黄底红字的幡旗,往刘利玔的身上一盖。
刘利玔突然睁开了眼睛,虽然他的脑袋被固定在病床之上无法动弹,但是在那黄色幡旗即将盖到他脸上的时候,他完全无视了嘴里鼻腔的那堆插管,猛地深吸了一口气,继而用力吐出,力量之大,让那气流几乎形成了一道风刃,“咻”地一下就将那幡旗给削掉了一截。
幡旗终于缓缓飘落,刚好盖在了刘利玔的脖颈之下,被削去的那一截在半空中自燃,化为了数团灰烬,向着周边落下。
沐初阳当然能感觉到这两人在做些什么,身为医生的他双手不敢动弹,但是眼角却是忍不住地抽搐。
“这折腾之下刘利玔要是还能复原个八九成,那我简直都该去申请年度医师奖了……”沐初阳的心里忍不住嘀咕着,“还要是最高等级的那种。”
不过,两人的这番折腾显然也有点作用——那团一直在试图混淆沐初阳视线的阴影已经从显微镜下消失了,沐初阳已经又能够重新看清自己刀下的那些结构了。
然而沐初阳仍未动手,因为之前那鬼魅突然捣乱的举动,让沐初阳意识到自己如果继续这样按部就班地依赖这显微镜以及自己的视觉感知的话,手术出问题是早晚的事情——那些鬼魅似乎都很擅长让人产生幻觉,或者让人突然陷入某种真假莫辩的情境之中,而那些骚扰其实只需要少少的一点就有可能给沐初阳带来误导。
“刚才我能够及时停手是侥幸,要是再来一次的话,我并没有稳住自己双手的自信。”沐初阳心中暗道,而他在稍稍迟疑了片刻之后,亦终于狠下了心来。
“我尽人事,你听天命。”沐初阳喃喃地嘀咕了这么一句之后,开始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包裹着动脉瘤的血管神经仔细看了起来,同时在脑海之中回忆起手术之前做过的那些有关这动脉瘤的各种投影的画面,除此之外,那些血管的细微跳动也在沐初阳的考虑范围之中——沐初阳综合了所有自己能够接触到的讯息,在脑海之中硬生生的模拟完了几乎整个手术过程。
“派不上用场才好。”沐初阳闭眼,睁眼,又闭眼,最后一次睁开眼的时候,总算是在自己的脑海之中累积出了一两分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