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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安容和愣了半天,小心翼翼地重新站回镜子前,颤抖着双手摸上了自己的脸,满脸的不可置信。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安容和冷静了下来,回想起昨夜那连绵不绝的噩梦,想到了那个一直对着他痛哭流涕的枯瘦女子,一股不祥的预感从他的心底翻腾而起。
“灵应?鬼子母神?”安容和想到了林岐山在他眼前被活生生吸干了生气的模样,觉得自己如今这状态实在是像极了那其中的一个阶段,手一抖,台面上的那些杯子洗漱用品之类的东西就被他播了一地。
安容和踉跄地冲出了卫生间,一把扑到了电话旁边,抖着手好不容易拨通了电话,而后,连呼吸都遗忘了一般,安安静静地跪在那电话旁边,等着另一头的回应。
漫长的“嘟嘟”声,最终切成了一个甜美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如果您想留言,请……”
没等这一句话说完,安容和便已经用砸的力量切断了通话,并飞快地拨通了一组全新的号码——这组号码是灵应的某一个徒弟的,就算灵应想要拿架子亮着安容和,灵应的徒弟也是会尽力讨好安容和这个财神爷的,是绝对不会故意不接他电话的。
一个,两个……当安容和拨完了所有自己知道的号码,发现居然没有一个人接听之后,正想不死心地再从头拨打一遍,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噼啪声,安容和回头,映入他视线的正是那尊一直被他供在佛龛里的,乍看和送子观音一样的鬼母雕像——那陶瓷雕像的脖子上噼啪裂开了一条缝隙,而那颗小小的陶瓷脑袋在晃动了片刻之后,从那雕像肩膀上滚落,在佛龛上弹了一下之后,直接落在地上,摔裂成了两半。
看到这样的场面,安容和的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斜坐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真的是鬼母被破……”安容和供奉鬼子母神如此多年,一些基本的常识还是知道了——那小小的雕像也相当于鬼母的分身,是可以保住他身上的财运不被人掠去的。
安容和一时之间竟有了种安家末日已经到来的预感,两眼一抹黑,险些就要晕倒,倒下的时候脑袋撞上了墙壁,咚的一声,又让他清醒了片刻。
“不,事情或许没那么糟……”安容和被撞开了一条新思路,“如果灵应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如果那阵法真的被人破了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一直担心安家会成为灵应的掌中玩物这件事……不会发生了?”
安容和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挣扎着从墙角站了起来,匆匆忙忙地又打了几个电话,随即退回洗漱台,费尽心思地想要将自己收拾出个精神焕发的模样,然而,这一夜之间他的衰老程度,完全不是这仓促的修饰便能遮掩的,于是,当他等到了需要的消息,顶着一头白发出现在安家在诸位高层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事实上,安家所有的人都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衰老,只是没有一个有安容和如此触目惊心而已。
“我找诸位前来,是有一件事要告知诸位……”安容和沉着脸开了口,“灵应大师,大概是再也无法庇护我安家了。”
众人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毕竟早上看到自己的状态之后,这些人的心中多少都有了些猜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人们想要知道的,是更多的细节。
“灵应大师失踪,他的几名弟子我派人上门了,全部都是衰歇而亡,没有一个活口,我还派人去最新的那处阵眼看过,那个被埋在地下的坛子已经被破开,地上有些血迹,有争斗的痕迹,还有香灰和未烧尽的纸钱……大概,是有过斗法。”安容和向众人汇报着自己收集而来的消息,“同时,我们供奉的那些雕像——包括那尊铜塑——全部都是脖颈折断,脑袋落地,我们的员工之中,也有很多出现了一夜衰老的迹象,只是,没有我们这么严重而已。”
“斗法?”这个词让安家众人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了——这些年的顺利,特别是不久之前安家在面对沐家汤家联手境况下的绝境逆转更是让他们对灵应的本事心服口服,如今在知道可能有道行更高深的人收拾了灵应之后,他们便不得不开始担忧那位高人会不会对他们这些依附于灵应之人下手了,毕竟,灵应的一切作为,都与安家是息息相关。
“我们这些普通人……应该不是那位高人的目标。”安容和不确定地说了一句。
一片沉默之后,另有一人开了口:“或许只是因为他觉得,拿掉灵应之后,我安家的生死,随便来几个普通人便可玩弄。”
这句话显然更为可信,下一刻,便有其他人提供了佐证:“刚刚传来的消息,之前应诺支援安家的那个财团……内部也发生了股东抗议之事,他们可能自顾不暇,没法来管嘉淞的这个摊子了……”
这个可以说是立竿见影的负面消息顿时惊起了轩然大波,一片慌乱之后,有人提议:“我们是不是还能再找一个如灵应那样的法师?我听说有位红龙王很是灵验……”
“不,红龙王毕竟是外来人,并不可靠,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去黄大仙的庙里求上一求……”
“黄大仙的庙……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有什么高人,也就那些普通人去求个心理安慰而已……”
“难道我们现在无头苍蝇一样想要找位高人,不是在求心理安慰吗?”安容和看着眼前一片乱糟糟的景象,一时之间竟有些无语,之前准备好的话语也说不出口了。
“这其实应该是我们安家彻底摆脱那鬼母带来的死亡阴影,转而靠着自己的力量立足于嘉淞的大好机会啊……”安容和在心里默默地说着,而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了一个现实,那就是——与存在在渺茫未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发生死亡威胁或者所谓魂飞魄散的结局相比,眼前的利益,紧握在手里的财富,甚至还有那种可以轻而易举大杀四方的顺遂感,就仿佛是沾上就甩不脱的兴奋剂,只会让人不断地想尽一切方法地去挽留,而这个挽留的过程之中,身为主体的那些个人,是根本不会分心去看一眼别的选择的。
“安家……还能有未来吗?”安容和早些时候好不容易燃起的那些斗志,此刻也仿佛烧了一夜的炭火,在勉强两了两下火星之后,彻底化为了一滩灰白的灰烬。
……
虽然已经尽力隐藏,但是安家的那些变化根本瞒不过有心人的双眼,于是,一天之后,安家高层那突然的衰老,找到的外援出了岔子,等等等等一系列的事情,通过各种途径,都已经被人传到了沐初阳和沐天昇的耳朵里。
“安家看起来形势不妙。”沐初阳说道,同时默默打量着沐天昇——沐天昇的状态虽然回复了一些,但是两个黑眼圈依然没有褪去。
“然而汤礼煌却并没有第一时间联系我们……”沐天昇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妥,“我觉得,汤家对安家的渗透,应该比我们要深入得多,没有道理我们知道了的事,他还一无所知。”
“是的。”沐初阳点头,认可了沐天昇的看法,“安家可能去求他了,又或者,他打算独吞了安家,再反过来对我们做些什么……”
“沐家的蛋糕没那么好吞的。”沐天昇冷哼了一声,“如果他真是这个打算的话,这姿态,未免也做得太外露,太难看了。”
“所以,他可能还有别的布置?”沐初阳跟着就问了一句,做出一副想到此节完全是被沐天昇提醒了的模样,而沐天昇也情不自禁地拍了下桌子,似乎是在感叹自己的聪明机智。
“如果我们为了阻断他与安家的暗度陈仓,而贸贸然去联合安家的话,没准就着了他的道了。”沐天昇站起身来,开始在房间里踱起了步子,那一手放在身前一手背在身后的动作,和沐老爷子几乎是如出一辙。
“看来沐老爷子对他的调教还真是有作用了。”沐初阳心里默默嘀咕着,“要是之前,大概只有等我将细节都掰扯明白了,他才能领悟到这一点吧?”
而在沐天昇转来转去踱步的时候,沐初阳突然看见了沐天昇挂在腰带上的一截红绳,红绳下方,正是汤礼煌送给他们两兄弟的玉菩萨。
一个似乎有些飘渺的圆环,在沐初阳看到这玉菩萨的时候,被轻轻地扣上了。
……
“你之前跟我说,汤礼煌背后的那位大师,在嘉淞诸家之中,独树一帜,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沐初阳带着晚饭去探望精神状态已经良好到完全看不出脑袋上还有个洞的王梓清的时候,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是啊。”王梓清一边点头,一边吸溜着口水急急忙忙地搓着手等着沐初阳将筷子递过来——那饭盒里面最重的一份菜,是一块大概只有麻将大小的,炖得酥烂几乎一碰就碎的猪腩肉。
“这所谓手术后的清淡饮食能要人命啊……”王梓清心里感叹着,却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