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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大义凛然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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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陆小翠,已被五花大绑,并且绳子也换成了酒杯口粗细的麻绳,双手倒剪,麻绳像粽子似的将她捆得严严实实,而且勒得很紧,使她动弹不得。

    柳随风提起绳子,把她搭在马鞍桥上,这黑马就是她原先骑得那匹。陆小翠浑身被隔的生疼,但她紧咬双唇,不吭声。柳随风笑道:“别指望有人会救你,若有人敢来搭救,我保证先取你的命!”说完,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下谢小石,招了下手,有名柳家庄庄丁牵过来他的大黑马。

    这匹黑马也是周身乌黑,油光发亮,健壮肥大,所不同的就是马的四蹄围了圈白毛,洁白如雪。

    他跳上了这匹马,左手牵着马缰绳,右手则拉着驮陆小翠的那匹马的缰绳,左手抖了下缰绳,双脚踹了下马镫,他的马便带着陆小翠的马飞奔起来。

    跑出几辆马车远的距离后,他忽地拨转马头,冲谢小石道:“谢少侠,于大人的大黑驴就交由你保管了!”说完,仰天长笑几声,打马扬鞭的跑了,只留下路烟尘。

    他们缴获的大黑马还剩两匹,其中的匹驮着柳氏兄妹的行礼和金光的铠甲,还有匹则空着,东方雪二话不说,跃上那匹黑马,扬长而去,留下了道白色的背影,越来越小,变成拇指大小,直至看不见了。

    柳家庄那三名庄丁,其中的位牵着马缰绳,另外两名分别站在马的左右,扶着马背前行。

    谢小石牵着于谦的那头大黑驴,驴耳朵左摇右摆,打着响鼻,背上驮着两箱书和包行礼,驴尾巴陀螺似的转来转去,四个蹄子钉子似的钉在地上,寸步也不挪动。谢小石拽了几拽,它还是纹丝不动。

    谢小石拍了拍驴的后背,它打个响鼻,又凑到驴耳朵边轻声道:“快点走啊,不然打死你!”驴耳朵晃了下,“啪”地声打在他的脸上,火烧似的疼。

    他火冒三丈,鼻歪口斜,道:“你不走,我拖着你走!”他拽着驴缰绳,双臂肌肉隆起,像起伏不定的丘陵盘着几条大蛇,喝声:“走!”硬生生把驴向前拖了两辆马车远的距离,“哧溜溜”,驴蹄子在地上划出几道凹槽,驴腿还别着不动。

    “嚯嚯!”驴叫声响彻云霄。

    数十人前来围观,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长袍短褂都有,老者捋着胡须,眯着眼笑眯眯,少者拍着手哈哈大笑,其余的人或背着手,或托着下巴,更有甚者,双臂向前晃动,摆个前进的动作,嘴里喊道:“加油!”手指尖直指前方,来了招“仙人指路”。

    谢小石下巴差点没掉下来,抹抹头上的汗珠,吐口唾沫在手心,搓了几圈,脸上肌肉乱跳,咬牙道:“不信治不了你!”他伏下身,蹲在驴肚子下,肩膀顶着驴肚子,叫声:“起!”双腿较劲,腰间肌肉盘起,竟硬生生将驴抗了起来,迈着小碎步飞跑着。

    驴脑袋左摇右摆,东张西望,眼珠子骨碌碌直转,“嚯嚯!”叫的更响,像是敲锣,鼻子也直冒白气。

    这下,更多的人跑出来看,站满了大半条街,还有人手里还端着碗饭,边吃边看。

    当谢小石扛着驴,小跑着过了条街后,街上已是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前后左右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将路口封死,人挨人,人挤人,半步也挪动不了。他们指着谢小石哈哈大笑。

    谢小石已汗流浃背,前后的衣服都已湿透,豆粒大小的汗珠“滴答滴答”从额头直往下掉。他弯下身,将驴放在地上,冲众人抱拳道:“各位乡亲父老,请借个道儿,在下还要赶路。多谢了!”

    有位花白胡子老者站出人群,道:“小伙子,你要去哪儿?”

    谢小石道:“京师!”

    花白胡子老者掐着指头算了算,拈着胡须道:“京师离这儿有四十里地,你该不会就这样去京师吧!”

    众人哄堂大笑,不绝于耳。

    谢小石面红耳赤,抱拳道:“多谢老伯,只是这头驴不肯走路,不这样也不行!”

    “哈哈哈!”众人笑声更大,像是炒锅。

    花白胡子老者笑道:“不如你先喂这头驴几根胡萝卜看看。”

    谢小石闻言眉开眼笑,刚好有名小贩站在旁边,他提着个筐子,筐子里有半筐胡萝卜,他对谢小石道:“又大又好的胡萝卜哟,一文钱一根!”

    谢小石心里抽搐了下,滴了几滴血,从腰间抓呀、摸呀,好半天才摸出五文钱,递给小贩道:“来五根,要大的!”

    小贩从筐内挑了五根巴掌长短的胡萝卜,还带着萝卜缨,酒杯口粗细。

    谢小石接过胡萝卜,道声:“多谢!”他把萝卜凑到驴嘴前,那驴张开大嘴,“嘎吱嘎吱”嚼的响,不到半盏茶工夫,五根胡萝卜就吃光了,它“嚯嚯”叫了两声,撒开四蹄,于路向前跑去。

    前面的人纷纷让开条甬道,让它顺着甬道跑了。

    谢小石眉开眼笑,冲花白胡子老者和众人抱拳道:“多谢老伯,多谢众位父老乡亲,在下这就告辞,麻烦请借个道儿,多谢了!”他顺着驴跑的方向追了下去。

    大黑驴打着响鼻,边跑边叫,脚步生风。

    谢小石直跑出了城门,才追上它,猛地拍了下它的驴腿道:“你这头犟驴,于大人两袖清风,分文不沾,你咋要贪污受贿呢?”

    大黑驴“嚯溜溜”叫了声,跑的更欢了。

    出了涿州城,路上绿草如茵,树木如盖。通往京师的大道弯弯曲曲,黄土铺路,足可容十匹马并排行走。路两旁栽有柳树、槐树、柏树、桂树等等,郁郁葱葱。有的大树有两人合抱粗细,五六层楼高。路边的野草也有半人多高,嫩绿肥厚。

    大黑驴叫了几声,不往前跑了,而是低着头,吃路边的野草,边吃边往前面慢悠悠的踱步。

    约摸行出了二里多地,前面官道溅起路烟尘,有匹大黑马跑了过来。黑马高大健壮,四蹄翻飞,马上端坐着位白衣女子,瓜子脸,柳叶眉,杏仁眼,樱桃小口,面如白玉,头上扎着个红头绳,黑发如缎。

    她驱马来到谢小石近前,勒住了马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