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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个光团消失的同时,三股内力突然“哗”地声分开,尊者身子向后猛地倒去,收势不住,抓着谢小石滚下了万丈悬崖。
玉空道长也连退了五六步,“扑”地吐了口血,浑身像是被抽空般,软瘫下去,无丝毫气力。他调息了下内力,走上前几步,看了看万丈悬崖,下边空空荡荡,什么也看不到。他冷冷笑了笑,转身走下山去。
他下了山,绕过重重林木,来到木屋前。这里青山翠谷,郁郁葱葱,树枝头上还站着对黄雀,婉转地唱着歌,两只小爪子在枝头上抓来抓去。玉空道长笑了笑,走到了右厢房。
陆小翠和东方雪依然在屋内。陆小翠趴在地上,双臂向前伸出,弯曲着,像要抓住什么,而东方雪则背倚着墙壁坐着,左手搭拉在地上,右手放在腿上,掌心向上,头歪向右边,嘴角挂着团血迹。窗户大开,半步窗户被撞飞了。
玉空道长拈着胡须,哈哈大笑着迈步而入。
东方雪激灵了下,微微扭了下头道:“玉空妖道,你把谢少侠和尊者怎么样了?”
玉空道长哈哈大笑道:“他们双双跳崖殉情了。”
陆小翠闭上眼睛,有滴水晶般的泪珠掉落在地,她沉声道:“妖道,我们孔雀神教是不会放过你的!”
玉空道长“哼”了声,不再理会她们,而是出门到厨房找了碗米饭和碟腌萝卜,他摸摸肚子,微微笑了下,风卷残云般把它们吃完,然后泡了壶茶,又走到了西厢房。他拉了张椅子,坐在门边,撩起袍子,翘起二郎腿道:“那个尊者,本可以扔下姓谢的自己跑掉,可她不扔,为什么?这难道不是殉情?呜——哈哈哈!”他仰天大笑。
陆小翠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道:“妖道强词夺理!”她想到尊者跳崖,眼泪不由“扑嗒嗒”往下掉。东方雪也歪过头去,眼角流出了眼泪。
玉空道长撇了下嘴道:“不许哭!再哭宰了你们!你们只要追随本仙师,有你们的好处。”
东方雪和陆小翠根本不理他那套,哭得更伤心了。
谢小石和尊者滚下万丈悬崖,飞似的向下坠落,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衣袖直往上飘。就在他们下坠到悬崖近半的位置时,谢小石突然睁开眼,左手抓住尊者,右手“哧啦”声撕下片衣服,挺了下腰,急速下落的身子在半空停滞了下。
就在这眨眼的工夫,谢小石发现下方十丈处,有块凸起的石头,似狼牙倒长,有半人高。在他们下降到那块石头附近时,手向旁边甩去,将衣服的头甩到石头上,衣服在上面绕了几圈,绑在了上面,另个边则牢牢地抓在谢小石手中。
“呼”地声,二人下坠的势头被衣服拉住,停在了悬崖半中间。二人左右摇晃了下,停住不动了,悬在半空。
尊者慢慢睁开眼道:“小石头,你怎么突然厉害了?”
谢小石连连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刚才就觉得有股巨大的力量涌动,像潮水样不断地推着我,我就不由自主地去抵抗,结果变成这样了。”
原来,在尊者和玉空道长比拼内力的时候,谢小石凝结成团的那股内力,像鸟儿归林般欢快地加入战团,三转两转,居然把内力团解开,治好了他的病。
现在的谢小石只觉神清气爽,精力充沛,又恢复了原来的力量。
尊者眼睛忽闪了下,脸上飞出朵红云,“嘤咛”了声,身子扭来扭去,叫道:“放开我!”谢小石愣了下神,低头看了看抓在手里了尊者,连忙道:“别乱动,现在我们还吊在悬崖半中间呢!”尊者看了看四周,除了这面悬崖,其它地方空空如也。她停止了动弹,胀红了脸,双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谢小石。
谢小石眼望苍天,泪流满面,又把她抓的紧了些,脚底像伸了层云,飘飘荡荡,连拽着衣服的手臂酸麻肿胀也没有发觉。
尊者抬头看了下,发现衣服撕裂了个口子,不由惊叫声。她看了看四周,悬崖如镜子般平整,只有栓衣服的石头凸出块,她挣开谢小石,足尖点了下峭壁,如狸猫似的飞到那块石头上,随后又伸手,把谢小石拉了上来。
二人站在石头上,局促不安。谢小石上下看看,惊叫道:“糟了!我们被困在悬崖的中间了,上不去也下不来,怎么办?”
尊者抬头看看,这块峭壁只有五六处凸起,相距在十丈开外,大的如磨盘,小的如篮球。她眉头皱了皱,伸手解下黑袍,将长袍撕成好几条,每条都接起来,接成根长绳。她又把接到谢小石的蓝布长袍上,接在起可达十余丈。
她拉了拉绳子,点了点头,伏身从靴筒内拔出柄黑色匕首,寒光闪闪,有巴掌长。她将绳子绑在匕首柄上,打个死结,往峭壁上扎去,“扑”地声,像刀切豆腐,扎进去近半。她摇了摇匕首,纹丝不动,展颜笑道:“小石头,我们飞到上面去。”
谢小石连连摇头,道:“我不会轻功,飞不上去,尊者大人,你先逃吧,别管我。”
尊者倒吸了两口气,抿着嘴道:“别叫我尊者大人,我有名字的,我叫薛若冰,以后你叫我名字好了。”
“薛若冰。”谢小石低头念叨起这个名字,突然觉得胸前一紧,被薛若冰抓住,往上提起,两人竟向上飞了起来。原来薛若冰把绳子向高空抛去,匕首钉在了十丈高处,她拉了下绳子,脚尖点着峭壁,拉着谢小石如狸猫般地向上飞窜。
她左手拉着绳子,右手拉着谢小石,感觉使不上力,眨巴了下眼睛道:“小石头,你抓紧我,我带你飞上去。”
谢小石不敢怠慢,连忙双手抓紧了薛若冰,却像抓住了团棉花,心里“突突”跳个不停。薛若冰脸微微红了下,然后腾开右手,使出两只手,左右轮番抓着绳子,脚尖不时地点着峭壁,飞速上升,眨眼已到了尽头。
匕首的下方有块凸出的石头,篮球大小,圆圆的。薛若冰背着谢小石,踩在那块石头上,紧贴着峭壁,拔下匕首,向上掷去,匕首又插在另外块凸起的石头附近,她拉着绳子向上飞窜。
如是几番,竟然渐渐到了山顶。
谢小石紧闭双目,抓着薛若冰不敢睁眼,只听耳边风声“呼呼”直响。薛若冰此时已汗流浃背,汗水滴答滴答往下淌。她抬头看了看上面,那棵碗口粗细的柏树立在悬崖边上,根部凸出,如盘蛇般,这是最后段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