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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雪喘了口气,睁开眼睛,四下看看,有股力量从脚底升起,直达脑门,使她内力恢复近半。她提了口气,站起身,转向绿衣女子,面沉似水,拾起丢在地上的宝剑,冲绿衣女子道:“妖女,看剑!”飞身而起,又挺剑刺向绿衣女子,边向前飞边道:“谢大哥,此女来历不明,定要抓回去,好好审问!”
绿衣女子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着她,直摇头。
谢小石低头“唉”了声,就地来了招“懒驴打滚”,几个跟头,就滚到离绿衣女子五步远的地方,单膝跪地,双刀舞起,像两条黑练,围住了绿衣女子。
绿衣女子向左闪了下,则左边出现条黑色长练,向右翻了个跟头,则右边出现条黑练,如影随形,始终在距她三步远的地方“呼呼”晃动,数息之间,黑色长练就形成了个圆圈,将她圈在里面。她冒出身冷汗,咬了咬牙,猛地向左冲去,立即眼前出现两把刀,迎面劈来。
她足尖点了下地,身子生生向后扭动,弹球般地后退了几步,刀光隐去,那条黑色长练,又将她圈了起来。
东方雪眉开眼笑,把剑舞得万花点点,雨点般地击向绿衣女子。绿衣女子的脸扭曲成麻花,上下翻飞,如蝴蝶起舞,可总也飞不出那条黑练。“哧啦”声,她眼前剑光闪了下,左臂被划开了条二指宽的口子,鲜血渗了出来,将她的肩头,染红了个拳头大小的血印。
绿衣女子倒吸口气,气运丹田,内力飞梭似的转动起来,身子的旋转速度比以前更快,像陀螺般。
那条黑练,变成了两条,像两根黑色的长绳,虚空绑住了绿衣女子,围着她转个不停。绿衣女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迷离起来,看东西渐渐模糊,足尖点地也不似先前般,像钢锥扎到地上,触地即飞,而是“扑嗒、扑嗒”像团面,落在地上,转了圈才又飞起,只飞了有先前的近半高。
正在这时,有根绿色的孔雀羽毛,向谢小石飞来,它有半只手臂长,不徐不疾,像条游蛇忽左忽右,高昂着头,直盯着谢小石。
谢小石心头颤了下,屏住呼吸,收刀在手,后退了两步,双目圆睁,紧盯着这片羽毛。在孔雀羽毛距他还有半只胳膊远的距离时,挥刀去隔,这片羽毛似乎有灵性,向上跳了下,跳过双刀,继续向前飞。谢小石浑身一震,有股寒气直冲脑门,太阳穴高鼓,青筋直跳,他提了口气,将双刀舞成了圆盘,挡住羽毛。
这片羽毛,在圆盘前上下翻飞,似在跳舞,飞了有两三次喘息的工夫,忽地扎入圆盘,从另一头穿了出来,“扑”地声,扎在了谢小石的肩头上,距离“肩周穴”仅半指。
谢小石顿觉有股骇人的力量,冲入体内,如万马奔腾,在五脏六腑间翻江倒海,几乎要把内脏搅碎!
他屏住呼吸,气运丹田,全身的内力迎向了那股力量,像张大网,把那股力量层层包裹起来,不知包了多少层,那股力量终于不再四处乱窜,而是变成圆团,转动着,并且越缩越小。如果有透视,就会看见谢小石体内多了个拳头大小的白色光团,在丹田附近,忽上忽下地游动。
谢小石收刀后,那两条围住绿衣女子的黑练眨眼消失。她长出口气,脚尖点地,来了招“旱地拔葱”,飞天而起,如同大鸟般高高跃起,几个起落,便已到半箭地远的地方。她回头拱了拱手道:“我们后会有期!”说完,就消失在茫茫丛林中。
东方雪看着她的背影,咬着嘴唇,跺了下脚,将宝剑放回剑鞘,扭头冲谢小石道:“谢少侠,你怎么放她跑了?”
谢小石面色苍白,嘴唇发紫,拢了拢心神,摆摆手道:“没什么,我们回吧。”
东方雪嘴巴撅起可挂个油瓶,看了眼绿衣女子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谢小石,眼光突然落在谢小石肩头的孔雀羽毛上,她跳起来,瞪圆了眼睛,指着羽毛道:“这是什么?从哪儿来的?”
谢小石连连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被它打中了,就动不了了!”
东方雪仰面朝天,哈哈大笑,道:“谢少侠,你真逗!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本姑娘的心情都被那妖女捣乱了,不能教你轻功了。我们回山庄吧!”
谢小石深吸口气,捂着肩头,脚步踉跄地走到山神庙前的旗杆下坐定,冲东方雪摆了摆手道:“你先回吧,我要休息会儿。”东方雪咬着手指头,歪着头看着他,点点头道:“好吧,我先回了,在山庄等你!”说完,她连蹦带跳的下山了。
直到看不见她的影子了,谢小石才低下头,看着那根孔雀羽毛,往外拽了拽,顿时传来股钻心的痛。他倒吸口气,沉思片刻,咬了咬牙,闭上眼睛,抓住羽毛,猛地向外拉去,“哧”地声,将羽毛拔了出来,被羽毛打中的地方,血流如注,使他浑身直颤。
他将孔雀羽毛,举到空中,看了起来。羽毛的下方,是根钢针,手指头长,针尖处还有三个倒勾,呈鱼刺状,勾上赫然挂着块指甲盖大小的肉,鲜血淋漓。
谢小石看着针头,有半盏茶工夫,方把它收入怀中,然后又掏出个褐色小瓶,倒出豆粒大小的堆褐色粉末,敷在伤口上,令他龇牙咧嘴,“嘶嘶”直冒冷气,但是伤口的血止住了。他又在伤口上,贴了巴掌大小的块膏药,方才伸伸懒腰,晃晃悠悠的下了山。
当他走到圣剑山庄时,已是头重脚轻,浑身如团棉花,东倒西歪,进了屋子,倒地便睡。
直到日上三竿时,他忽觉得耳朵阵生疼,被人抓住,麻花似的拧,有个银铃般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谢少侠,快醒醒!你回来就睡啊!”
谢小石撩开眼皮,看了看来人,原来是东方雪,此时她又换了身红色的衣服,扎上红头绳,满面红光。谢小石有气无力道:“嗯,无忧刀病了,要好好休息!”
东方雪歪着头看了他会儿,哈哈大笑,伸出双手道:“刀病了?拿来我看!”
谢小石从腰间拉出双刀,递给她。东方雪接过刀,上下端详,在屋内转了两圈,翻来覆去看了阵,连连点头道:“好像真病了,我给它看大夫去!”说完,转身向屋外走去。谢小石连连摆手道:“它不能离开我,它要离开我,我会死的。”
东方雪将双刀递还给他,笑道:“给你开个玩笑,看把你急的。”然后又歪着头,看着他道:“你难道不想去看看武林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