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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石爬到原来躺着的那根树枝上,仰面朝天,倒了下去。这支枝干伞似的四下撑开,叶片如同绿毯,把他托了起来,晃晃悠悠,上下起伏。
东方雪也跳上树枝,站在他身边,折了根细树枝挠他脸,道:“谢少侠,你吃了就睡啊!”谢小石点点头道:“我要节省体力,准备明天的战斗!”东方雪笑了笑,蹲着他身边,继续用树枝挠他的脸。谢小石只好坐了起来,同她聊天。
直到太阳西沉,东方雪方跳下树枝,走向圣剑山庄,边走边回头看。
她进了山庄,迎面碰上东方绝,脸红了下,低着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走向自己屋了。东方绝歪着脑袋,看着她的背影,直摇头。
这时,司徒明双手捧着碗燕窝,缓步走来。他走到东方绝身边,躬着身,将燕窝双手高举过头顶,道:“徒儿孝敬师父,请师父慢用!”东方绝愣了下,道:“老夫还没答应收你为徒呢!”
司徒明“扑通”声,双膝跪倒,依然双手举着碗,过了头顶,道:“还望剑神前辈一定收晚辈为徒!您老若不收我为徒,我就长跪不起!”说完,他双目紧闭,挺直身子,如同石头。
东方绝沉默了有半盏茶工夫,方才拈着胡须道:“好,老夫答应你。不过有个条件,就是如果你能在明天的比武中取得全胜,就收你为徒!”司徒明眼睛亮了起来,朗声道:“多谢师父成全!”他忽地又顿了顿,低着头道:“但如果您老人家上台——”东方绝捋着胡子哈哈大笑道:“明天我保证不上场!”
司徒明点点头,长出了口气,道:“师父,我这徒儿,您老是收定了!”
待他走后,东方雪从屋内走了出来,道:“爷爷,您当真要收他为徒?”东方绝大笑道:“那也要等到他明天胜了再说。”东方雪怏怏道:“这里,除了爷爷您,还有谁能胜他?”
第二天天还没亮,谢小石就来到了竹竿下,他盘膝坐着,双手抱着竹竿,自言自语道:“这回,说什么也不能再错过了!”说着,他把竹竿抱得更紧了。
约过了两三柱香的工夫,天才大亮,人们渐渐赶到这儿。东方雪也走出圣剑山庄,她猛地看见竹竿下的谢小石,顿时脑袋大了圈儿,眼前金星乱冒,几步走到谢小石身边道:“谢少侠,快松手,这竹竿跑不了!”
谢小石脑袋贴在竹竿上道:“我就要挣到万两黄金了,我怕又比不了武,让钱跑了!”
东方雪连连摇头,弯下腰,冲谢小石道:“你要多加小心,如果打不过,就跳下来,千万别拼命!”谢小石笑着拍了拍腰间的刀,道:“你放心,我这两把刀可不简单了,如果我输了,我还可以用它做砍柴刀,上山砍柴来赚足够的钱,来还欠你和店家的钱。”
东方雪大脑一片空白,身子晃了两晃,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揪住谢小石的耳朵向上提起,拧了几圈,成麻花状,道:“驴头不对马嘴,我可不放心!”
这时庄门大开,走出队青衣大汉,腰佩战刀,分左右两边雁翅排开。司徒明昂首阔步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身披红色大氅,身着白色锦袍,满面红光。
谢小石看着他,两只眼睛顿时闪闪发光,喜上眉梢,道:“金元宝来了,我得去抢了。雪儿姑娘,回头见!”说完,他沿着竹竿“哼哧哼哧”向上爬,像只大猩猩。
东方雪微微笑了下,走到那棵大槐树下,此时,东方绝正站的下面。
司徒明解开大氅,向后甩了下,他身后站着的名青衣大汉,躬身向前,双手接过大氅,捧着它,缓缓退后。司徒明嘴角微微抽动了下,斜眼瞥了下在场众人,“哈!”地叫了声,来了招“旱地拔葱”,身子直向上飞,眨眼便飞到了竹竿顶端,昂首挺胸而立。
台下的众人鼓掌如雷,口中叫好不断。
司徒明冲众人拱了拱手道:“多谢诸位这么多天的捧场,在下感激不尽。今天是比武的最后一天,还有哪位江湖朋友不服,只管上台一试身手!”
台下顿时沉默了。
谢小石终于爬到了竹竿顶部,大叫道:“我不服!要与司徒大侠大战三百合!”说着,他单脚站立,胳膊像鸟翅膀似的向两边张开,摆了个“金鸡独立”的姿势。
司徒明扭头看了眼他,身穿土布衣服,还打有补丁,撇了撇嘴,冷哼声,皱起眉头道:“你是谁?怎么上来的?”
谢小石冲司徒明拱了下手道:“在下无忧刀谢小石,我是顺竿子爬上来的。”
台下众人哈哈大笑,弯腰捂着肚子,直不起身来,还有的人鼻涕眼泪直流,东方雪是连连摇头。
司徒明挥挥手道:“下去!下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台下众人也挥舞着胳膊,大叫着让谢小石下来,尖叫声·口哨声·大笑声混杂在起,如同开了锅似的,直冲云霄。
谢小石嘟起嘴巴道:“叫我下我就下啊,先给我万两黄金再说!”
司徒明嘴唇直哆嗦,拔出剑来,指着他道:“找死!”说完,挥剑刺向谢小石的咽喉,也不正面看着他。剑似流星,在刺到距谢小石咽喉还有半个胳膊远的地方时,谢小石面前“呼”地出现了两个黑乎乎的牛腿胫骨样的铁片,呈十字状交叉,“咣!”地声,架住了司徒明的宝剑。
司徒明侧面对着谢小石,鼻孔冷哼声,往外拔剑,拔了下,剑竟纹丝不动。他倒吸口气,扭头看向谢小石,眼睛瞪得溜圆,顿了顿,突然大喝声:“起!”顿时周身劲风鼓荡,袍子像充满了气的皮球,圆鼓鼓,猎猎作响,同时双臂青筋暴突,犹如树枝盘根错节,宝剑开始渐渐往回拉。
谢小石身子动了下,看了眼刀剑,眉毛向上翘起,面泛红光,双肩耸起,两把刀更是紧紧绞住那柄剑,拔河似的往后拉。他的头发根根竖起,嘴里却“嘿嘿”直笑,露出了里面的小虎牙。
司徒明的宝剑,又开始向谢小石的方向挪动。司徒明眼睛喷出火来,脸变成了酱紫色,活像块猪肝,牙齿咬的“咔咔”直响,向后拉了几下,纹丝不动后,突然把宝剑向前猛地推去,同时松开了手。
宝剑借着谢小石向后的拉力,“嗖”地声,闪电般地刺向他的咽喉,与此同时,司徒明松手后,飞身而起,飞脚踹向谢小石的胸口,势若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