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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浦南江水天上来,奔流秋野不复回。”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
距三宗盛事还有一日,徐秋独坐山头,瞧山花烂漫,忽的想起了先鸣集中与自己睡了一夜的姑娘,他承认自己当初确是有一点利用她寻到浦南江村的意思,但随手丢出六千钱的时候,他是真性情的。都说青楼里的女子堪比“戏子”,无情无义,徐秋从读书先生那里得到的教训也是这样的,可徐秋认识她后,知清了她的苦衷后,又忽觉得世上所有存在的事物都有它存在的道理,例如,卧冰求鲤,有人笑话他不聪明,可谁又能知那一份热切的心肠。
徐秋对那位姑娘说不上好坏,更不谈钟意与否,眼下他在此“伤春悲秋”,顶多是有些感慨,感慨这一位与他有过一夜之缘,虽然没有男女之实,但对他而言这注定是这几十年来最难忘的一件事。
天忽的凉了,西山的秋海棠开的极盛。
正当徐秋打了一个寒颤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稀疏的脚步声,徐秋并没有回头,他嘴角轻笑,呼了一句,“清霜姑娘,不去好生的修行,来此寻我作甚?”
于清霜今日不同,有些显眼。一身淡色长衣,有男子倾慕的“浪荡”意味在其中,此处的浪荡是指女子独有的潇洒,徐秋回首不免的多瞧了几眼。真是一位可人儿,香腮若雪,桃眉杏眼,这么一副美人胚子无论放在哪里都是花魁的存在,颇有百花争春,一枝独秀的意思。
于清霜小手掩在嘴角,惊讶的止住,错愕的问徐秋:“徐道友,你怎么知道是我来找你。”
徐秋并没有起身,而是更懒散的侧卧在一旁,两手撑在地,闭眼迎残阳,做了一个努鼻的动作,猛吸了一口,笑回:“闻香识女人。”
于清霜起初并没有听明白徐秋的话,不过眨眼之后,脸色微微泛红,徐秋本来还想再“调戏”她一番,不过瞧了这脸色薄如冰皮月饼的于清霜后,打消了这个念头,“说罢,何事?”
“姐姐备了一桌好酒菜,叫我来寻你。”
徐秋一听于清水后,陡然来了精神,下意识的捂住了肩头,若有所思的的想了想,有些不愿意相信的又问于清霜,“于清水,备了一桌好酒菜,差你来寻我?”
徐秋应了一声,与于清霜说道,“好,徐某人知道了,不过这还不到日落西山的时候,万家灯火仍寂,这个时候吃酒怕是会丢了许多雅兴,不如稍等片刻,我徐某人顺便备上一些下酒菜,登门拜访。”
于清霜乖巧,听徐秋这番话后还真当徐秋有些不好意思空手前去,咯咯笑着去了。
徐秋看于清霜远去的身影,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中,“空山寂寥归鹧鸪,娘们吃酒心不古”,徐秋的歪才全用在了此处,呢喃了了两句。俗话说,“无功不受禄”,眼下于清水备好酒菜要请徐秋,其中一定是有“预谋”的,可是聪明如他的徐秋始终也猜测不出于清水的意指何在。徐秋一手折断了一把秋草,心一横,对自己说道:“罢了,去就去了,她一个女子还能对我如何?顶多牺牲一番自己的色相而已,算来算去自己也不会亏到哪里。”
仰天大笑吃酒去,我辈岂是怕丑人?
天色不早,徐秋前去西山。
于清水今日好不一般,竟就将酒菜设在自己的屋子里。徐秋入门后,她什么话也不说,依旧是大大方方的吃酒夹菜,徐秋入座前看了一眼,一指桌上的几碟子小菜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于清水,“这些都是你做的?”
于清霜乖巧,这个时候抢先说道:“自然都是出自姐姐的手,别看姐姐在修行上厉害,做菜也是厉害哩。”
于清水轻轻抬眼看了于清霜,缓缓道:“别听她胡说,我于清水要是有这本事还修什么行,直接开一间小酒肆就好了,何苦还要修行。”
徐秋细致入微,看了一眼于清水的衣袖,毫无征兆的说了一句:“如今,能下厨的姑娘委实不多了,男子才会酒楼寻乐。没想到清水姑娘还是一位心灵手巧的女子,也不晓得以后会便宜哪个王八蛋了。”
一剑。
于清水真是个奇怪的女子,无论在何时总能出其不意的提起一剑,徐秋猜测这位名字秀气的清水姑娘恐怕睡觉的时候都要抱住剑。
打笑间,徐秋轻轻夹起一筷肉,先看了一眼于清水的神色,再是缓缓的丢进了嘴里,细嚼慢咽。于清水鄙夷,“看你行事粗糙,不曾想你吃起东西来还这么秀气,似个姑娘。”于清水说这话的时候,正好叫一旁大口喝着胡辣汤的于清霜听见了,她笑,笑的花枝乱餐,活像个小花猫。
徐秋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当即想起了当年猪棚里的日子,常常就在夜雨里,一边啃着娘亲送来的肘子,一边研读《瓶梅》,大口吃肉的模样叫一旁拾荒的老头儿垂涎三尺,眼下竟然有一位姑娘说他吃相斯文,天大的笑话。
一手端起了一碗胡辣汤,徐秋以气吞万里河山之势一口吃了干净,自抬起到碗空,不过一息,于清水啧舌,于清霜也是见识到了大世面,贴心的送去了一杯茶水,怕他噎着了。
徐秋大呼:“男儿郎生于天地间,怎能以茶代酒?”
从袖间取出了两坛大黄酒,这酒来自弄云楼,徐秋一手揭开了塞口的红布,大口吃酒的模样真有几分爽朗的味道。期间,于清水也讨了一杯,不过她皱眉的模样实在惹人笑,徐秋笑话她。
徐秋不慌不忙的一口一肉,一口一酒,他知道还不到时候,事出反常必有妖,于清水不一般,此间她既然都不曾开口,徐秋也不着急。徐秋估摸着是因为于清霜的缘故,他猜测稍后若是于清霜不在的时候就是说正事的时候。
一刻。
于清水恬静一问于清霜一句,“吃好了么?”
于清霜点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年纪小,天真无邪,并不知道姐姐的打算。
于清水罕见一笑,“你可知道明日就是三宗见面的日子,你还不好生的修行一番,昨夜我瞧你已快入三段清辉,今夜可否入三段?”
于清霜用力的点了一下头,说了几句一定不会给姐姐丢脸的话后就拜别了于清水出门去了。
她出门的时候还客气的与徐秋说了一句,“多吃些。”
徐秋笑笑,等她出门后,也起身伸了个懒腰,浅浅说了一句,“多谢,多谢清水姑娘的...”
不料,话还未说完,一剑封在徐秋身前,于清水不急不忙的又为自己斟了一杯,她与徐秋说道:“怕?”
“笑话,徐某人自诩天下任我行,酒足饭饱不走还做甚,你这小小姑娘说话真是好玩,我怕甚,怕你对我有所企图么?”
说归说,徐秋还是被一剑给压回了身子,两手环抱在胸前,有些闷闷不乐的模样,憋屈,若不是徐秋是个读书人,怎么也要与着姑娘打上一架,总不能成日被压在下面,不坦荡。
于清水的脸色陡然暗淡,囫囵念叨了一句:“与我说说话。”
徐秋:“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我未迎娶,你不曾婚配,干才烈火,能聊出什么来?”
于清水寡言,冷清一剑抵在了徐秋的肩头,还是那一句:“谈话。”
徐秋当即就怂了,“仅仅谈谈,无关风月。”
无关风月。
虽然于清水的性子有些不好惹,但徐秋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位好姑娘,毕竟没什么深深的城府。或者她有城府,只是并没有对徐秋使用。
相比于于清水,擅长设计的姑娘,徐秋最不待见,这种姑娘多半都是妖艳贱货,例如,青楼里的姑娘四个人能聊十六人的事,谁家公子给谁打赏了几个钱,都清楚的很,一次两次不要紧,若是次数多了,坐冷板凳的总是会算计一番这得钱得女子的。徐秋觉得这些姑娘的度量太小,既然走了卖身不卖艺的这么一条路,就应要刻苦的日夜钻研口头的技术,而不是一味的酸人家的钱。
于清水的妹妹于清霜有些不错,天真烂漫。徐秋入青水宗的时候,就将于清水看作了姐姐,她确实有姐姐的作风,后知后觉她还有一位妹妹,也就先入为主的将于清霜看成了自己的妹妹。当然这些都是徐秋认为的,他也并没有说出口,嫌丢人,更怕于清水骂他,“恬不知耻。”
“清水姑娘,说罢。这几日虽然肩头受了苦头,可终究还是受了你的照料,有事直言,若是徐某人能做到的,绝不含糊。”
于清水含糊其辞,“与我说说杨天。”
徐秋刚吃进口的酒水,一个闷呛,噗了一地。徐秋想了很多可能,唯独没有想到今日于清水这般客气是因为杨天的事,这叫徐秋怎能不惊。
“刺啦!”
一剑入肩。
“好笑么?”于清水冷冰冰的问。
徐秋忙的擦了擦嘴,捂住肩头,“一点也不好笑,甚至觉得有些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