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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洛都大学。
夏梓馨明明看见落地玻璃窗被打碎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得救。
整个世界在那一刻陷入了寂静。她的耳朵嗡嗡作响,似乎是玻璃巨大的破碎声在耳膜里遗留的回音。
紧贴在她身后的那几个人忽然不知所踪,她的后背凉了一下,回头看时,身后密密麻麻挤着的人全部不见了。
礼堂过道上剩下了她一个人。她最大嘴巴,却什么也喊不出来。
她脑里第一个念头是:她这是死了吗?她到了另一个世界?
她摸摸自己的心脏,仍然强有力地跳动着。这能算是她还活着的证据吗?
她跑到破碎的落地窗边,外面的校园向她敞开着,然而,一眼看去,依然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她有点踌躇,不大敢跑出这个礼堂。类似这样的情况,她经历过。
在洛都大学西区那栋教师宿舍楼里,她被困在妖兽布下的迷阵中,就是这样的感觉。
苍狼当时告诉过她,在迷阵中,她所看到的都是幻象。
是幻象,就有破解的办法,她必须找到真正的出口——能让她回到现实世界的出口。
或许她应该找别人帮帮忙。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机右上角却显示没有任何移动信号。她又想起她腕上还戴着L特工队的通讯器,不知道这个管不管用。
调出通讯功能,夏梓馨惊喜地发现,通讯器能接收到微弱的信号。也许是L特工队的黑科技比较强大?
她赶紧呼叫了彭越。
等待的时间让她倍感煎熬,她一下下地数着等待接通的“嘟、嘟”声,枯燥得让人烦闷。正当她沮丧地准备挂掉时,那等候音忽然停下了。
“嗒。”随着这样轻轻的一声,彭越的声音如同被扔进了砂砾中,含混不清地响了起来:“夏梓馨?你……哪里?”
话音断断续续的,可夏梓馨听懂了,她说:“我可能被关进妖兽的迷阵里了,幻象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一个。”
“迷阵……”彭越咀嚼了下这俩字,妖兽有能力迷乱人的心神,给人造成幻象,以假乱真,他略有耳闻,可是,最近在西城区出没的就只有天狼族和黑狐族,这种阵法似乎不是这两族的能力……又是哪尊妖神来参上一脚了?
他略一思索,下达了指令:“通讯器你别挂断,我们在这边沿着通讯……追踪你……空间定位。能量都是守恒的,没有人能凭空消失,从科学的……他们只是扭曲了空间的能量,把你们送往了另一个时空……测到能量的异常波动,就能找到你们。”
“我们……”夏梓馨机械地复述了一遍,“你是说,不只我一个人被关进了迷阵?”
“嗯。你们全不见了。”
“‘我们’都有谁?”
“礼堂里的所有人。”
夏梓馨骇得猛抽了一口气,她探头四处张望,那是四千多人啊,妖兽都把他们藏到哪里去了?他们和自己在同一个空间里吗?
“那现在我要做什么?”她定了定心神问道。
“开着通讯器,同时试着去找其他人。”彭越一边与夏梓馨保持对话,一边已用手势招来韩子石,让他去找战队里的科研小组。
过往与妖**手的过程中,曾发生过队员无故失踪的事故,有科研人员指出,妖兽可能是利用了时空裂口来困住敌人,可是这项研究一直处于理论阶段,如果这次他们能沿着信号找到夏梓馨,大概能获得突破性的进展。
夏梓馨不习惯这样开着通讯器的感觉,就像被人监视着似的,然而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沿着礼堂走廊折返,想先看看礼堂里是什么状况,她检查了舞台、后台、观众席、化妆间、设备室、监控室甚至洗手间,确实空无一人。
“有人吗?”她徒劳地叫了两声,最后只能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整座洛都大学像一座死城,别说人,她怀疑连一只虫子都没有。阳光却特别刺眼,让她感觉所有建筑上方都蒙着一层光晕。没走几步,她后背就开始冒热气了。
但是,校内的布置分明还是运动会的盛况。校园里各处挂着的横幅、主校道两边的购物嘉年华摊位、为了运动会加装的监控设施……一切都没有改变。
“队长,好像整座校园都没有人。我要到校外去看看吗?”夏梓馨抬起手腕,对着通讯器说话。
“不要……等……我们……”
耳塞中传来杂乱的忙音,彭越的说话声变小了。夏梓馨慢了下来,最终完全停下了脚步,通讯器已彻底中断。
她捣鼓着那几个按钮,将通讯器音量调到最大,只听到“吱呀”的声音。
是因为她离开了大礼堂吗?她猜想,她是不是在迷阵里越走越深,所以信号无法跟踪了?
——是的,她不该离开礼堂。她心里灵光乍现,想起苍狼那天晚上是如何带她离开迷阵的。
当时出口有两个,一个是她被推入的门口,一个是苍狼跳入的窗口,也就是说,从哪里进入,就从哪里出去。不管在阵中看到什么幻像,方向对了就一定能找到出口。
礼堂东西入口旁的落地窗就是出口。她得赶紧回去。
她原地一百八十度转了半圈,刚迈出一步,空中就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庚明共和国的年轻学子们,你们好,欢迎你们来参加庚明共和国第78届大学生运动会。
“你们年轻,身体素质在人类当中属于上乘。今天你们汇聚在这里。将要开展一场比赛。一场事关生死的比赛。
“就在今天这座校园里,你们将要一起寻找一件我需要的宝物。谁能找到,谁就能活下来。如果没有人找到,那很抱歉,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这个校园。”
夏梓馨听着听着,不由自主地长大了嘴,久久合不起来。这话不是对她一个人说的。也就是说,这个空间里,肯定存在其他人。说话的是谁?他要找什么宝物?
她心里有慌张有迷茫有不解,她又拍了拍通讯器,希望可以藉由这个动作让这个东西重新发出声音,结果通讯器最后一丝电流声也熄灭了。
她快步跑起来,朝大礼堂方向跑。她没遇到任何阻碍,可是,天色随着她的脚步交替迅速地暗下来。
当她猛力推开礼堂那扇沉重的木头大门时,一群乌鸦扑棱着翅膀从门内飞出。
她抬起双臂侧身遮挡着脸,等乌鸦全部飞走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面前的建筑不是礼堂,而是一扇古老的城门。
门后一张摇椅,一老人窝在椅中,他的黑色西服上布满了尘埃,条纹领带上方挂着干涸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