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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海的警报一响,雪原立马意识到,北洋舰队撞到了枪口上,连忙让部下加速布雷,自己率领五只大船,缓慢的朝江口驶去。
“雪老弟,咱们船小没炮,步枪干不过小鬼子。”一位弟兄小声提醒。
“呵呵,我不是傻瓜,只去观战,看看李老头的宝贝,到底是龙是蛇。”雪原满不在乎,笑道:“那几条大舰,看起来挺吓人,都是民脂民膏堆起来的,如果连小鬼子也不敢打,干脆跳海算了。”
南岸,杀倭军的哨所也看到了倭舰,第一时间点上了烽火,五百米外,第二堆烽火点燃,然后是第三堆、第四堆……一直连绵到平壤,方法虽然原始,却十分有效,其速度非人力传讯所能比拟。
“定远”号上,刘步蟾顾不上怒骂了,一边用望远镜观察倭舰,一边发出指令。
各舰迅速转向,还是“经远”号充当前锋,其余三舰以定远为中心,排成一条直线,清兵们都忙碌起来,神经绷得很紧,各就各位。
定远舰上打出旗号:“这里是国际调查组,非战争船舶,请不要进行攻击。”
尽管不抱太大的奢望,刘步蟾还是努力一次。
调查组成员也被惊动了,不约而同的从船舱里跑出来,大惊失色,齐聚司令塔,纷纷向刘步蟾叫嚷,让他向倭舰打信号。
刘步蟾耸了耸肩,苦笑道:“先生们,信号已经打出去了,倭人不理不睬,想将你们一网打尽。”
公使们难以置信,他们不是普通人,一旦在此遇难,即便侥幸逃生,也将震动整个世界,得罪全球的所有强者,不用说小小的倭国,就连大英帝国也无法承受。
刘步蟾一脸的无奈:“尊敬的先生们,倭人一向卑鄙无耻,他们在平安道的暴行,即将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可能恼羞成怒了,想采取这种方式,杀人灭口。”
俄罗斯驻华公使喀希尼,是个身材魁梧的大个头,挥舞拳头,愤怒的大叫道:“不,不,快打旗,我命令他们,立即撤离这片海域,如果胆敢进攻国际调查组,俄罗斯帝国将向日本宣战。”
“喀希尼先生,我服从您的命令。”刘步蟾暗喜。
对于倭人海军,北洋水师的心情很复杂,若比较硬件,稍微占一点优势,特别是“定远”、“镇远”两艘铁甲大舰,堪称远东地区的巨无霸,所以有时自高自大,瞧不起倭人。
但作为一舰之首,刘步蟾等人还不是很糊涂,训练不如人、士兵素质差,军官们也无实战经验,真正打起来胜负难测,甚至于处于下风,更何况今天是以少对多,打胜的几率不大。
若借助洋人的威慑力,逃过这一劫,圆满完成任务,安全返航是最好的结果。
不得不服,俄罗斯的威胁还是有效的,倭舰果然停止前进。
其实,倭国舰队的目的只是运兵,这一趟并没有与北洋水师决战的计划,两支舰队相遇纯属巧合,当他们看到“定远”等舰时,欣喜若狂,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一时冲动猛扑过来。
居然抓到一条大鱼,己多敌少,千载难逢的机会,特别是定远号,倭人心中最具威胁的铁甲舰,若能一举击沉,将给北洋水师沉重的打击。
不过,“定远”舰信号一出,倭人马上醒悟过来。
国际调查组,倭人费尽心机阻饶,却还是按期成行了,在外交上输了一阵。
日清宣战,各国虽然保持中立,但因调查组的介入,民众的舆论倒向了大清,对日本大为不利,倭人恨之入骨,却无计可施。
第一个信号,倭人还打算装聋作哑,如果干净利落全歼,将公使们俘获,也许有戏剧性的转机。
第二个信号,喀希尼赤裸裸的威胁,让倭人不得不慎重考虑。
俄罗斯不是一般的国家,地处日本北方,国土最为庞大,驻守海参威的太平洋舰队,相当于日本头顶的一把宝剑,羽翼未丰的倭人,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竭力与俄罗斯搞好关系。
这个野蛮的北极熊,对领土的贪婪举世罕见,不会错过每一次机会,早就提防日本的崛起,而且一直在窥视北海道,一旦惹恼了他们,将是日本的灭顶之灾。
“松岛”号上,倭人首领举棋不定,“严岛”、“西京丸”、“比睿”等舰上,旗号不断。
舰队司令伊东祐亨萌生退意,那里有六国公使,代表全球强大的力量,不但不能鲁莽,而且要善意的问好,即便不能为盟友,也绝不能成为敌人。
松岛舰长尾本知道、严岛舰长横尾道昱、西京丸舰长鹿野勇之进、比睿号舰长樱井规矩之左右却异口同声,极力叫嚣开火,理由有二:首先是清舰实力相对弱小,赢面极大,千万不能让定远号溜走;其次,己方已经暴露,若是放过清舰,奇袭平壤的计划很有可能提前泄漏,失去了突然性。
不能完全大本营的任务,必然要受到天皇陛下的严惩。
伊东祐亨苦笑问道:“调查组成员怎么办?杀又杀不得,放又不敢放。”
尾本知道目露凶光,做了个砍的动作:“神不知,鬼不觉,让他们成为悬案,等我们拿下朝鲜,让各国慢慢调查,实在不行,推到清狗身上。”
倭人不进不退,各舰旗语纷飞,一些公使、武官曾在海军服役,很快就猜到倭人的心思,除了喀希尼外,另外五国公使、武官、记者、传教士也气急败坏,要求刘步蟾继续发信号,六国联手威逼倭人撤退,再不识相的话,将成为众矢之的,集体向日本宣战。
倭人还是犹豫不决,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倭人的思路与众不同,太疯狂了,绝对是一群疯子。
足足磨蹭了半个小时,倭人终于做出了决定,松岛舰向定远发出信号:“请调查组离开定远,或改我舰,由我们护送到天津,或改登超远号,自行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