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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回众,原本是大名近卫旗本中负责传递军令的武士,而在和平时期,这些脚力飞快的武士们担负起了另一项工作:领内视察。
不过看起来今天来的这几个个武士并不是为了视察:至少视察不会把村民聚集到一起训话。
看着他们趾高气昂训话的模样,塔露拉不禁皱起了眉头:“那几个库兰塔人在说什么?”
“不太清楚,毕竟我没有系统的学过东国话,但是大致能听懂的部分嘛……”玛琳冷笑一声,用讽刺的语气评价道:“贵族老爷们在训斥手下领民的时候好像都是那么几个词,这一点全泰拉都一样。”
即使是在被训斥,村民们仍然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又或者说习以为常。
“这就是无籍之民?”塔露拉难掩满脸失望之色。
“我只能告诉你:这也是无籍之民。”玛琳脸上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条黑蛇在教育你的时候没有告诉过你不要用部分来定义整体吗?”
“他如果教过我这些的话,我也不至于到现在这样。”
谈话间,训话的旗本武士解下了腰间的一个皮囊,丢在地上,从中散落出黑色的源石碎渣,做完这一切之后他高声的说了些什么。
这次轮到玛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仔细看了眼旗本武士背后的家纹。
“二巴纹和鹰羽,这是长月家的家纹。八大家族的大名按理说不应该如此丧心病狂才对……这是怎么了?”
“我更感兴趣他们要做什么能让你评价为丧心病狂。”牧在一旁吐槽,“还有你这东国话怎么时灵时不灵的。”
“所以都说了是大致能听懂的部分嘛。不过这次实在是太夸张了:领头的那个旗本武士说如果这个村子交不出感染者的话,就挑三个人变成感染者交上去。”
塔露拉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站了起来。
玛琳扭过头,盯着她看:“决定了?”
“抱歉,玛琳、牧。”塔露拉低下头,白色的头发遮盖了她的表情,“我……接下来想去那个叫风狮城的地方看看。”
“不用道歉,之前我也说过了,这是你的旅行。”玛琳也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在另一边,牧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了,我们该去和傲慢的武士老爷好好谈谈什么叫做仁慈了。”
老村长在向武士们解释些什么,却被一刀鞘砸在了脸上。武士首领指着他怒骂了几句,紧接着却戒备地摆出了拔刀的姿势。
“你们是什么人!”
这句对于玛琳来说属于能听懂的部分,于是她用最简单的东国语回答了:“外乡人,感染者。”
“我不是说了让你们不要干涉吗!”跌坐在地上的老村长用炎国语大喊起来。
然而在他旁边扶他起来的牧却只是笑笑:“老人家,这不叫干涉,这叫各取所需。”
听到对话,武士首领用生硬的炎国语问道:“你们,炎国人?”
“是又怎么样,你们都已经到这份上了,还要纠结带回去的感染者是哪国人?”玛琳同样用炎国语回答道。
武士首领点了点头,从腰间取下一捆绳子丢在地上。
玛琳眉毛一挑,却不回应,只是看着武士首领。
“你们,自己捆上,不然,他们,死。”
他这炎国话生疏的让玛琳嘴角稍稍翘起,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她缓步走到他身前,一手按在了他腰间的刀柄。
“你这个炎国语水平已经暴露了你的不学无术,不过在东国语水平上我跟你半斤八两……所以接下来的话看你自己能理解多少了。”
玛琳在武士首领的耳边用东国轻声说罢,又改用炎国语说道:“你刚刚相当于在威胁我:如果我不跟你走,你就自己切断自己的手臂。”
武士首领似是想要做些什么,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不用挣扎了,这只是让你血液流通不顺导致肌肉僵直的一点小把戏而已。”玛琳眨了眨眼,解释道,“而且你也不用指望你的同伴什么的,他们现在跟你一样。
“我希望你弄清楚一件事:我们不在乎你们会不会带我们去风狮城,也不在乎你之后会对这个村子怎么样,需要在乎这件事的人是你不是我。习惯耀武扬威的你是不是忘了这是无籍民的村子,不是有籍民的。你的主君会允许你随随便便把他重要的领地财源干掉一块吗?”
语毕,玛琳把他向后推了一巴掌,用东国语命令道:“现在,滚到村子外面去,无论你们想落荒而逃还是等着我们都随便。”
武士们像是缺氧一般大口大口喘息着,而武士首领在忌惮地看了玛琳一眼之后挥了挥手带队离开了村子。
“你似乎把我们村的地位看得很高。”老村长在劝散了村民之后走到了玛琳身边,用炎国语说道。
玛琳笑了笑:“难道不是我这个魔族人根本不把你们村当回事吗?”
“鬼扯,老头子我还没糊涂呢。”老村长瞪眼,质问道:“你从哪看出来我们这里对于大名来说很重要的?”
“下次让你们在外巡逻的年轻武士不要带那么好的刀,桑名城出产的刀很贵的同时特征也非常明显,巧合的是当年教过我的东国武士是个桑名刀的狂热爱好者,也把这些个特征教给我了。”
解释到这她摸了摸鼻子:“我小时候哪怕碰一下都要被他呵斥,这么宝贵的刀一般无籍民可用不起。”
“原来如此,几个年轻人还是太张扬了吗。”这个回答让老村长信服,并小声嘀咕了起来。
牧推着她们的沙地车走了过来,向着玛琳点点头。
“我们该告辞了,老人家要小心那几个武士暗中袭击你们。”
“哼,我们这种见不得光的无籍之民,最不怕的就是玩阴的。”老村长冷哼一声,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我有一个问题,老人家。”塔露拉突然开口,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你们这样子……值得吗?”
“这是什么问题?”老村长一愣,用质询的眼光看了玛琳一眼,后者却只是微笑以对,于是他耸耸肩,答道:“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只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而已。我们这些没有力量的,就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活下去罢了。”
“可是……”
“年轻人,给你个忠告。”老村长盯着塔露拉红色的眼睛,语气缓慢,“不要把你在其它地方的经历往陌生的地方带,提问之前多看看,多想想。”
说罢,他背过双手,缓步走回了自己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