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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月中的时候,剑南大军终于到了。对此,明宗很是生气。不过,如今不是问责的时候,喀尔还没跑远呢。是故,剑南军到了没多久,李承景就封宋远川为先锋大元帅,统领剑南和岭南两路大军,全力追击吐藩兵马。
宋远川原就是上等的将才,先前三万甲兵能抵住吐藩三万骑兵,如今有了充足的人马和粮草后,不过半月,就成功追上了吐藩铁骑,而且活捉了喀尔。许是怕朝廷过后清算他先前擅自带兵入京,在将喀尔送回长安后,他又自请北上,想着将阿史那金也给捉了,这样也能给太子留个好印象。
李承景听了,当即答应,还重新募集了一批粮草给他。如此,宋远川便带着近七万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往北边去了。
却说裴庆病重,北边的藩镇忙着争权。所以阿史那金来了后,除了打到自家门前,大家都是互相推脱,并不正面迎敌。以至于阿史那金带着两万的兵马就占了好几个县。每占一个县,必会烧杀抢劫一翻,百姓苦不堪言。许是胜利来的太容易,阿史那金只想着攻城掠地,竟没怎么在意长安这边的消息,只以为长安早被吐藩攻占了,所以当宋远川带着大军赶来的时候,他们并没做好应对,没过多久就被一网打尽了。
在收复了失地后,见着百姓们的惨状,宋远川干脆一股做气,将那些不作为只知道争权的藩镇将领给砍了好些,连着闹事的牙兵都杀了不少,总算让闹了近半年的北方安宁了下来。
直到十月,大军这才带着俘虏阿史那金班师回朝。这一日,长安城是万人空巷。
云起骑着马跟在宋远川身后,不时用没受伤的手朝两边挥一挥,实在是百姓们太热情了。这两个月,在尸山血海里闯了一翻,他心境不仅开阔了不少。觉得死生之外再无大事不说,心底里的那点子热血也给彻底点燃了。保家卫国,好男儿啊。
在他身后,暗三和暗一看着他那缠的严实的脑袋,对视了一眼后,都有些担忧,怀疑他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因着怕他头顶的伤口裂开,他两个一致建议先行坐马车进城,这要是放以前,云起一准答应,没准还会自己提出来。谁知道这回,这位非要随大元帅一起进城,还非得骑马不可。瞧瞧,那没有被细布缠住的嘴巴咧的多大,都快要到耳根后面去了,这还是先前那个凡事低调的姑爷嘛?
不仅是他两个,激动的人群后面,疏星和先前出现过的影卫都低着头,他们这些人都是去保护云起的,但是他们自个只受了点小伤,姑爷却是差点就没了命。好在暮婉瞧见马上的云起后,却是没有像刚得知云起受伤时那样发怒,还出声赞了一句:“不错,是条好汉。”
因着高兴,明宗撑着病体,带着百官到玄武门迎接了宋远川一行。瞧见云起那被细布缠住的脑袋时,想起要不是他说通了宋远川,长安怕是保不住了,所以当着百官的面赞了云起一句,说他“文能定国武能安邦”。
这句评价显然高极了,云起心情很是复杂的磕头道了谢。老实说,皇上并没对不起他,相反对他还有点伯乐的意思,他自个说不上千里马不说,对这位也谈不上多么的衷心。不过,这些如今都不重要了就是。
等明宗上了步撵,李承景悄悄回头朝云起伸了伸大拇指。旁边宋远川瞧见了,也回头朝云起伸了伸大拇指。鬼郎君果然会识人,这位新影主跟先世子一样,是个打起仗来不要命的主。
云起要是知道他这样想,一定会摇头,他其实怕的要死。正是因为怕死,所以他得不要命的打,毕竟穿鞋的怕没鞋的,气势上也要压倒对方。
在庆功宴上,明宗除了奖励众将领,还封了云起为平南候,三代世袭。正当百官羡慕嫉妒恨的时候,他抛出了个更劲爆的消息,那就是他要退位了。他如今的身体,实在是无法劳神,只能将养着,不然死的更快。
百官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显然还没做好准备,所以一个个纷纷劝了起来,连着李承景也是。不过明宗心意已决,许是他近日总是病着,不免就多思起来,想着他为着选出一代明帝,好绝了薛皇后说的藩镇之乱必毁唐的预言,熬死了数个儿子,不免有些后悔。如今这个他虽不喜欢,但瞧着比他厉害不少,如此他干脆让位好了,也能多活些时日。
等着李承景继了位,云起私下里找了个机会将鱼符给了他,关于青鬼郎君他也没多做解释,李承景念着幼时的情份也没多为难他,如此这也就成了个疑案了,以至于外面都以为他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动的宋远川,简直没把他吹成苏秦张仪那样的名臣,他每每听着都觉得脸烫的很。
因着他受了伤,如今又做了平南候,新任命也没下来,自然也不用再回长安县县衙。每日里除了养伤,就是陪着暮婉说说话,又或是给老家和两个孩子写写信。许是脑子还没好,所以他先前的很多疑惑,也都没问暮婉。
暮婉见他不问,自然也没说,倒是脾气好了不少,如今也学着迁就云起些,这让云起偷着乐了许久。
宋远川离京没多久,新帝立即召见了云起,想着让他去南疆做岭南节度使。如今夏如星死了,李瑶光又被送去守皇陵,镇南王府只剩下个几个庶女,南疆已经隐隐有些不太平。最关键的是,他信不过宋远川,想着让云起过去盯着他。至于云起能不能盯的住,他倒是不担心,不是还有那位青鬼郎君嘛!
从正六品一下子升到了正二品,还是不到一年时间,云起感觉有些不真实,私以为李承景有放水的缘故。不过,他也没拒绝就是。岭南虽远了些,但也是个好地方,且那里还是暮婉先前的家,去待几年也好。何况,谁说做节度使就不能种田了。这样想着他就答应了,只求李承景准他去之前先回乡一趟,毕竟这一去回来就难了,李承景自是允了。
回去的时候,主要走的是水路,坐的是官船。
这一日,天上下着大雨,河水湍急,船夫问过云起后,行的慢了不少。
云起穿着蓑衣坐在船舱口,瞧着远近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忽然来了兴致。回头朝暮婉喊道:“你还记得先前我们合奏的那首曲子吗?就是那首,今个正应景。要不,我们现在再奏一回?”
暮婉听了也没说话,让苏叶取了她的笛子来,徐徐的吹了起来。云起见了,自觉自己没她大气洒脱,当即让冬青搬了自个的古琴过来,坐下就弹了起来。
雨声,笛声,古琴声,后面邱客行几个闻声赶来后加进来的歌声,船上顿时热闹了起来。连着船夫也跟着悠然了起来,仿佛这样的雨天就该这般一样。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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