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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林浩哲问起她老公蔡承清来,刘娟的眼泪终于滴落下来,嘴巴扁了扁,呜咽出声来。
蔡舒婷更是气愤了,说道:“别提承清了!提起承清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听他妈妈的话,也不该这么个听法,是不是?”
见蔡舒婷没说出缘由来,还问自己是不是,林浩哲不由望着蔡舒婷,等蔡舒婷继续讲下去。
“自从刘娟嫂子又生了女儿,承清就听他妈妈的话,到外面打工再也没有回来过了!都四年了,只在他妈妈的葬礼上才出现!难道他妈就不是女人么?”蔡舒婷显然非常同情刘娟的遭遇,气咻咻地说道。
林浩哲听蔡舒婷这样讲完全惊呆了,想不到在这大山区里,重男轻女的思想还这么的严重!边收起听诊器,林浩哲边同情地望了刘娟一眼,在内心深处重重地叹了口气!
开好药,细心地叮嘱刘娟怎么给小丫头服药后,林浩哲在收费上不收诊金,暗地里还给刘娟打了八折。
目送着刘娟抱着女儿走远后,林浩哲不理解地望着蔡舒婷问:“舒婷姑娘,你怎么对刘娟嫂子的情况这么熟悉呀?对了,承海城时没给她寄钱作生活费么?”
刘娟悲愤地说道:“我当然清楚了!承清是我。。,他是我堂哥嘛!你是说承清寄钱给刘娟作生活费?哼,这简直是在做梦!不仅承清没寄钱给刘娟嫂子,还让他妈妈赶走刘娟母女三人!”
林浩哲惊愕地问:“赶走?”
蔡舒婷仍然气咻咻的,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说道:“原先,承清听他妈妈的话,逼着刘娟嫂子离婚。刘娟嫂子不同意,承清就跑到外地打工,又娶了一个女人,还生了个男孩。自从承清生了男孩,他妈就逼着刘娟嫂子回娘家,后来连房子也不让刘娟母女住,把母女三人扫地出门。”
林浩哲听了刘娟嫂子的悲惨遭遇,心里顿时愤愤不平起来,问:“街道办就不管么?我大嫂就不管么?”
“当时不是玉山村,村两委都很管!可承清和他妈妈铁了心要赶走刘娟嫂子,蔡容来大伯和村两委的人没什么好办法!”蔡舒婷把刘娟嫂子的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
林浩哲一脸困惑地望着蔡舒婷问:“村支书不是我大嫂么?怎么变成蔡伯父了呀?”
蔡舒婷翘着嘴角说道:“我大伯当时是村支书,那阵陇海大哥正当兵,大嫂当时还没嫁过来呢!”
林浩哲心里同情起刘娟母女三人来,关切地问:“刘娟嫂子她们母女三人,真被赶出家门了呀?”
蔡舒婷一脸气愤地说道:“那当然了!直到我那四婶去世了,几房的人一起商量个折衷的方案,让刘娟嫂子和两个小妹妹过继给我三伯父这一房,刘娟嫂子母女三人才搬进属于三房的房间里停下!”
林浩哲仍然无法平息心中的气愤,问:“都什么时代了!那她们母女三人的生活怎么办呀?”
“还能怎么办?村里的几个嫂子看不下去了,就一起帮刘娟嫂子在西山脚下用茅草搭了两间草房,她们母女三人就可怜巴巴的住进去了。刘娟嫂子就自己到山上开些地种芋头、山药、地瓜当主粮,再种些蔬菜过日子。”蔡舒婷非常同情地说。
“呀!这样啊?那刘娟嫂子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呀?”林浩哲手中还抓着刘娟给的药费,顿时觉得这钱重得令他的心直往下沉去。
蔡舒婷叹了口气,说道:“只能将收成的山药、山芋和蔬菜什么的,挑到镇上去卖了。”
“到镇上不是要十几里路吗?她带着两个孩子,怎么去呀?”林浩哲根本无法想象,一个带着两个小女儿的女人,如何挑着担子走十几里的路去卖东西。
蔡舒婷心情低落地说道:“一个带着走,一个用背带背在背上。有时,也将大女儿寄在其他嫂子家里。”
林浩哲彻底无语了,这无法无天的大山,强者为尊的村落!
蔡舒婷见林浩哲起伏着心口,坐在椅子上生着气,摇着头说道:“林医生,这儿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你以后就会慢慢知道的。哦,对了,林医生,刘娟的婆婆叫周兰,要是她生病了,你不要给她治!”
林浩哲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将手中的钱递给蔡舒婷,说道:“你赶紧将药费还给刘娟嫂子吧。她真的太苦了!你快追去!”
蔡舒婷犹豫着说道:“林医生,这村里需要帮助的嫂子太多了,你要这样的话,只怕连你自己都养不活啊!”
“没事,你快去吧!”
等蔡舒婷气喘吁吁地跑回诊所,见林浩哲还意气索然地坐在椅子上发呆,房间里却有股烧焦的味道,蔡舒婷大叫一声:“坏了!”一阵风似的跑进里间,将电饭煲的电源拔掉。
还好,鸡汤刚刚熬干,鸡肉并没有被烧焦。
蔡舒婷又向电饭煲锅里加些水,用锅铲子搅了搅,重新插上电源,按下电源开关。
回到接诊室,蔡舒婷见林浩哲闷闷不乐的表情,安慰说道:“林医生,别难过了。你只管好好地替病人看病,其他的别去想它了。”
林浩哲长长叹了口气,道:“就发生在我面前,我能不看着难受么?能不去想么?”
蔡舒婷深有同感地应道:“是呀,看着不难受,看着不去想,那还是人么?唉,要是我们这里也像广州、上海那些大城市那样,也有很多的工厂和酒店,那我们这里的很多嫂子,就可以到工厂和酒店里打工赚钱,再也不用去看那些臭男人的脸色了!”
见林浩哲没回应她的话,蔡舒婷抬眼望见林浩哲一脸的尴尬,这才回过味来,讪笑道:“林医生,我没有骂你的意思哦,我是骂像承清和林岳那样的臭男人!”
林浩哲自然知道蔡舒婷不是在骂他,耸了耸肩膀道:“舒婷姑娘,你说的没错,我们玉山街道是得想着怎么才能有很多的工厂和酒店等等,那玉山街道的经济不仅会好很多,那些嫂子们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