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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没有回答陈观棋的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苏长歌全身凸起的针灸,暗暗心惊。
更是缓步走了上去,看着苏长歌的全身如此模样,更是感受到一旁陈观棋若隐若现的目光,让她好生不爽。
不过她却没有多言,不愧是宫中一直被下人最喜的主子,她是没有丝毫架子的,更是仁德无比。
曾秩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算是看明白了,公主不仅仅是对自己等人好,对外人也是如此。
如此看来,他直接不再多言了。
终于,陈观棋好似觉得气氛有些尴尬,顺着公主的脚向上看去,却见她就这般看着自己,脸上带着笑容,也不说话。
不过陈观棋却是浑身一颤,略微结巴,脑子一下子清明了!
心中暗道不妙,回答道:“我,我我,那,他他,他……”
公主缓缓转身,继续看着昏迷的苏长歌,说道:“慢慢说,不着急。”
陈观棋微微一愣,不熟悉公主,他也不知道她的脾性。
不知道这笑容里是笑里藏刀,还是真的不在乎。不过他转而一想,“管他的,反正看都看了,大不了一死!”
顿时,明明偷看皇族,还这般大义凛然普通赴死,也算是第一人了。
当即他直接起身,看着苏长歌,意气风发的说道:“他这身上明明是拳印,但拳头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也许是被马蹄所踹?总之是全身经脉基本上全然破碎了。”
“但他恐怕就算是能在老夫的手下活下来,也只能是终身残废了。”
公主瞳孔猛地一缩,看着苏长歌,喃喃道:“这是得罪了什么样的存在?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眼中更是闪过几分不忍之色,如此年轻,残废,他的下半辈子该怎么过下去……
陈观棋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知,不过公主殿下,还请您看看这个。”
说着,他缓缓转身,从一旁的小木桌上上取来一个令牌模样的木块。
公主顿时来了兴趣,伸手就引向木块。
“等等!”
就在她要触碰到时,一直站在一旁低着头的曾秩桉突然抬起了头,看向公主。
公主微微一愣,随即他便走上了前来,抢先一步拿住了木块。
翻滚过来,果然是一块令牌。
而在他检查无误后,才承上递给公主,恭敬的说道:“公主殿下,没办法,这是卑职的工作。”
公主却摆了摆手,注意根本不在他的身上,只是紧盯着令牌。
只见令牌上,亦然雕刻着“苍玄”两个大字,大气磅礴,仿佛其中有着无尽的气势。
让她为之心惊,他缓缓从曾秩桉的手中接过而令牌,触手冰凉,一块木头竟然不是燥然之感,而令牌竟然通体冰凉,再次让她为之一惊。
她翻转过令牌,在其后方,亦然刻着一个“外”字。
她将目光看向苏长歌,眼中闪烁精芒,冲着陈观棋再次确认的问道:“这是从他身上取下来的?”
陈观棋也为苏长歌感到惊异,他在手握令牌时,心中竟然有种莫名的安静沉稳之感。
他点了点头称是。
公主略作沉吟,看着陈观棋,说道:“他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在陈观棋再次俯身行礼之际,公主已经匆匆跑了出去。
曾秩桉却回头,冷冷的看着陈观棋,让他暗暗心惊。
陈观棋张了张嘴,依旧坐在地上,缓缓道:“呃……呃……”
不过曾秩桉却没有多说什么,冷哼一声便直接离开了去。陈观棋见此,大大的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惊呼道:“嚯!嚯!!嚯!吓死我了!不过确实好看。”
曾秩桉很快便追上了公主,只不过他的眼神中更多冷冽,看着周围的一个个土匪。
在接触了陈观棋后,他越来越看这些土匪不顺眼,总觉得这些个人都对公主殿下图谋不轨。
而公主很快,便在土匪的招呼下,推开了在山寨最高屋舍的房门。
一推开门,便看到了站在房间中央的南叔与三刀。
不过南叔依旧是一副冰冷的脸,而三刀此时也看不到其脸上还有任何的笑容,黑着脸更是一副委屈模样。
两人见到公主走了进来,南叔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两人皆是对着公主行了一番礼。
公主摆摆手,急忙说道:“起来吧,不必多礼。”
两人纷纷起身,她却对着南叔看了两眼,没有多言。
顿时,两人便知道公主有事要问。于是,南叔对着三刀说道:“那三刀,就麻烦你了。”
三刀依旧沉着副脸,点了点头,于公主再度行礼,退了出去。
公主看了眼退出去的三刀,并没有说问。径直从自己怀中掏出了那令牌。
而南叔的目光,在看到令牌的刹那,顿时眼神惊骇起来,缓缓拿过公主手中的令牌,仔细环顾观察起来。
公主问道:“南叔,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南叔却点了点头,感叹道:“我一开始看到并没有这么肯定,但……”
“碰到这令牌,我能肯定这是宗门令牌了。”
公主愣了愣,随即问道:“宗门……令牌?是神仙们所在的宗门么?”
南叔点了点头,回答道:“准确的来说,他们被称之为修士。”
说罢,他疑惑的问道:“公主殿下,您是在哪得到这令牌的?”
公主眼中闪过思索之色,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只见她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是救下的那小伙子的。”
“不过医师说他就算是能救回来,也是终身残废了。”
不待南叔发表意见,下一刻,外边的门突然被敲响。
公主回头看去,南叔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进来吧。”
顿时,一个土匪走了进来,脸上恭敬的对着公主行礼说道:“公主殿下,陈医师让我带话,说醒了。”
公主点了点头,顿时回头于南叔对视一眼,不过南叔却摆摆手说道:“既然残废了,那您想去就去吧。”
公主顿时意会,如此而言,便是残废了,南叔也没有见他的必要了。
拿过令牌,转身,便兴冲冲的向苏长歌所处的地方跑去。
再次进屋,还是一如既往的朦胧燥热。
而陈观棋一如既往的坐在一旁,不过苏长歌身上的针灸已经被他全部取了下来。
这一次陈观棋没有坐在屏风内,还是在外边,独留了苏长歌一人身处屏风里。
公主疑惑的看了眼陈观棋,只见陈观棋微微摇了摇头,更是一声叹息。
公主就明白了,看来真的如同他说的一般,苏长歌已经残废。
只得走了进去,却看着苏长歌已经睁开了双眼,只不过他的双眸间却黯淡无光,没有一丝光彩。
而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话,却只有沙哑的“咳咳”声从他的喉咙中传出来。
公主走上前去,却被一旁的曾秩桉拦住,不难看出,苏长歌此时的状态很不正常,为了公主的安危,哪怕苏长歌没在风险,他也不敢让她去冒这个险。
不过别看公主为人和善,但她同样是个固执之人,自己认定的事就一定要去做。
就如同她对苏长歌升起了兴趣,就要去探索一般。
而苏长歌如今苏醒,她又怎么会放弃这一契机呢。
她推开曾秩桉拦在自己身前的胳膊,缓步上前,走到了苏长歌的床边,开口问道:“你好,我叫鸢柒雨,是鸢凤朝的公主。”
苏长歌却无为所动,依旧眼神木纳的望着屋顶。
鸢柒雨朗声说道:“陈观棋,麻烦你进来下。”
顿时,小老头便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但他的目光再一次瞅向鸢柒雨。
他连忙低下了头,他不由自主的就要色咪咪的乱瞅。这也是他为何这次不主动在屏风内的原因。
低下头的他沉声道:“在,您又何事?”
鸢柒雨点点头,冲着陈观棋问道:“他的心智,或者耳朵有出问题么?”
陈观棋顿时摇了摇头,看着苏长歌,叹了口气,说道:“心不愿开,身健如全朽啊……”
鸢柒雨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将自己手中的令牌缓缓放在了之前陈观棋拿给她的小木桌上,便转身挥袖离去。
苏长歌至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就这般眼神空洞的望着屋顶。
此时的他全然感受不到身上一丁点的疼痛,刚才鸢柒雨的说话声,他听到了,但又好像没有听到。
仿佛一切与他没有丝毫的关系,自己的思维更是没有半点思索,就这般放空着,使自己的灵魂如同漂浮半空中。
但没过一会儿,他的眼角却淌下了一滴泪水。
顺着他的眼角,滑轮而下,滴到了他脑袋旁的床上。
陈观棋看着苏长歌的模样,这道含血的泪珠,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到。
只见他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叹息一声,惋然道:“似泪,似血,是心,亦是情呐,恨意如水付之东去,何以不去再争一次,也算是了却最后的执念呢……”
“佛法常说,放下,松开,释然……我却不敢苟同。”
“人生在世,何以解忧?唯有相争而矣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