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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的蚊子多,尤其是河边更多。
传闻很多年前闯关东的时候,一群人一起淘金,若是有人想私吞金子被人抓住,大家就会把他绑在树上,然后拨开衣服。
用不了一天的时间,整个人身上的血都会被吸干,成为一具枯骨。
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我想那一堆蚊子对王连平的冲击应该足够大,许三的意义也就更加重要。
至于许三为什么会恰好来到这,这就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了。
我们刚走出去这片树林,许三那边就给我打了个电话,里面还夹杂着王连平的叫骂声。
“柱子哥,我许三现在真的服了。王连平这种我们平时想巴结都巴结不上的人,却被你吓得尿裤子了。”
这时候王连平在那边大声骂道:“这群怂货,三十多个人围着我一个打,我一个人就平了他们十多个人,结果有个孙子在后面给了我一闷棍……”
许三嗤嗤笑道:“在那和我小弟们吹牛逼呢。这种大哥嘛,要面子。”
我也笑道:“行了,挂了吧,别让他起疑心。最近不用联系我了,要是王连平给你引荐给他们老板,好好表现。但是记住,别做伤天害理的事。否则的话……”
“平哥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柱子哥放心,这点事我还是明白的。”
我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想起来隔着电话,挂了电话。叶子和陈光都围上来,把那个笔记本拿出来。
“柱子,得抓紧了。咱们是分头行动?我看了一下,要查的人一共八个,剩下的都是新来的。”
新来的,肯定和金链子被吸了阳气的事没有关系。
八个人不多,但是分布在市里各个地方。可如果分头行动,我也不放心。
那个脏东西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万一实力强大,我么三个在一起还有个照应。
不过王连平今天被我们三个吓了个半死,短时间内没有胆子去联系那些技师们,因为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陈光的“妹妹”到底是谁。
万一又招惹到陈光的“妹妹”,我估计他三五年之内是忘不了今天的教训。
我翻着笔记本,指着一个就在江边附近的道:“一个一个的找吧,别嫌麻烦。这个事这些天就压在我心里,我总觉得里面不是这么简单。我讨厌这种心悬着的感觉。”
陈光和叶子都点点头,很多方面其实我们很相似,都是那种急脾气。就算是买彩票,都是等开奖前几个小时买,绝不提前两三天买。
我们最烦的就是等待,要么就活,要么就死,千万别磨磨唧唧的,让人心里跟有个小猫在拿爪子挠一样。
按照笔记本上的地址,这个人叫齐彩云,拿着她的身份证比对了一下,陈光也啧了一声道:“绝对的美女。”
真倒是真的,身份证上都能看出来是美女,那么这个人至少得九十分以上。
判断一个女人是不是美女,千万不能看朋友圈。你说你是美女,有能耐亮一亮身份证啊。
等到了笔记本上记着的那个小区之后,已经是八点多了。
数了数小区的窗户,看着那个房间的窗户还是亮的。
“叶子,你去看看。如果不是脏东西,就说你把3单元摸成8单元了,反正你眼睛看不到,这种话比较可信。”
“柱子哥哥,我自己判断不出来她是不是脏东西啊。”
“没事,我在后面盯着,只要有一点阴气我就能看出来。”
叶子这才扶着楼梯,一点点地上了楼。
这里倒没多恐怖,楼道里是声控灯,而且很灵敏,根本不像是那种幽暗恐怖的楼道。
里面充满了生活气息,通下水、搬东西、办网线之类的小广告贴了五六层,楼道里不时传来一阵阵电视机的声音,这个点正是一家人一起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
我心里也有了几分狐疑,看来这次又要白跑一趟了?
齐彩云的家就在三楼,转眼间就到了。
门是正常的防盗门,此时紧紧地关着。但在楼下看到灯光我就知道房间里肯定是有人。
门上倒是有几分古怪,别人家的门上怎么也有去年过年贴着的对联之类,但这个门上根本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特别突兀。
陈光和我躲在了上层的楼道,在暗处猫着,让叶子去敲门。
叶子走到门口,咚咚地敲了几声,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的心有点紧张,死死盯着门口。
吱呀一声门开了,走出来却是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扎着一个小辫子,脸上粉嘟嘟得说不出的可爱。
把门打开后,看到是叶子,嘟着嘴道:“你找谁?”
说着就要关门,可我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小姑娘身上没有丝毫的问题,一切都很健康,但是屋子里一股浓浓的阴冷之气,很明显鬼气极重。
这便是古怪之处,一般人若是在鬼气极重的地方,肯定会浑身不适,最起码会浑身冰冷,四肢乏力。
但这个小姑娘身上并没有任何的驱魔除鬼的东西,这一股阴冷之气却丝毫伤不到她。
“这屋里有古怪!”
我见叶子已经准备说出那个瞎子才能用的借口时,从楼梯上一跃而下道:“小姑娘,齐彩云是不是你妈妈?我们是她的朋友,你妈妈呢?”
小姑娘年纪不大,但显然知道妈妈的名字,加上叶子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终于信了。
“妈妈出去了,叔叔阿姨你们进来坐一会。”
听我说出了她妈妈的名字,小姑娘显得很好客,一边给我们找脱鞋,一边说道:“我家从没来过客人……妈妈整天让我在家里,不准我出去玩。叔叔阿姨,你们能和妈妈说一声,我想上学。”
我给陈光使了个眼色,让他留在外面以备不测,千万别被人一锅端了。
听着小姑娘那些话,我愈发觉得古怪。这个小姑娘很聪明,但是可能因为长久不见阳光,脸色有些白,但并不可怕,反而更显嫩红。
屋子里阴气森森的,除了电灯和电视之外,屋子里连镜子都没有。
小姑娘很懂事,也可能是真的从没有人来过,甚至很少有人和她说过话,对我们格外的客气。
进了屋,就给我们端来几瓶“爽歪歪”酸奶,我这看了一眼这个屋子,心道:“这地方肯定有问题。”
因为梳妆台上,竟然没有女人用的化妆品,甚至连镜子都没有。
单凭这一点,我就敢断定,这个屋子的主人,那个齐彩云,绝对有问题。
因为一个在身份证上看起来都是美女的女人,家里的镜子和化妆品那绝对都是必备之物。
手心里捏了一把汗,轻轻握住了叶子的手摇了一下,叶子明白了我的意思,也是全身戒备,侧耳倾听。
小女孩把吸管扎进酸奶里,给我递到手里,笑的特别开心。
“叔叔阿姨,我可想出去玩了,可想去上学了,可是妈妈不让我去。”
“为什么呀?你这么听话,这么懂事。”
“妈妈说我身上有病……不能见阳光,要好久才能治好。可是我觉得我很好,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呢。”
小姑娘嘟着嘴,显然很不满意,可能一年到头也没有人跟她说话,这时候打开了话匣子,一会儿说说她的玩具小马儿腿断了,一会儿说说她能帮着妈妈擦地了。
听着这个懵懂的小女孩在说着那些充满天真童趣的事,我心里却越发感到古怪。
这时候叶子抓了一下我的手,冲我点点头,应该是听到楼道内的轻微声响了。
按说若是恶鬼,自然不会发出丁点的声音,可叶子有她自己的直觉和判断。正如我相信我的眼睛,她也一样相信她自己的耳朵。
我握紧了拳头,看了一眼小姑娘,回身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囡囡。”
“囡囡,叔叔和你玩个游戏吧,咱们来躲猫猫,你藏起来看我们能不能找到你?”
囡囡从小就没人和她玩,在电视上或许见过躲猫猫的,自己却从没玩过。听完这话乐的直拍手道:“好啊!叔叔不准偷看!”
我假装用手指捂住眼睛,看到囡囡钻到卧室里,还把门给关上了,心头长松了一口气。
这满屋子的阴气,我已经可以断定,这个齐彩云就是吸食金链子身上阳气的那个脏东西。
囡囡还小,我不想一会让小姑娘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
一时间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不管别人怎么看,至少在囡囡这里,齐彩云是个好妈妈,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准她出去玩。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也看不出囡囡身上的病,但却能感觉到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关切。
一时间,一个古怪的念头在我心里升起:“这个齐彩云非得除掉不可吗?她似乎也没杀过人,只是吸食了别人的阳气,而且金链子那种人就是混蛋,死了我都不可怜……”
这个念头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我的心头越发混乱,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我内心真正的想法,还是中了邪魔外道的妖术。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也揪紧了。
门口发出一阵声响,而此时卧室里,囡囡也大声喊道:“我藏好了,叔叔可以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