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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羽卫拖着月莹心走到了室外,她低头看了倒地的夷月族女子一眼,见其神情呆滞,眼神空洞,毫无逃跑或挣扎的意图,便放心地将其扔在了地上。
她从袖中掏出一枚信号弹,将其点燃后奋力朝天上一甩。只听“噼啪”一声,眼见信号弹在盛国王宫上空化作一朵转瞬即逝的赤色花火,玄羽卫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将地上的夷月族女子扛了起来,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扛着肩头的月莹心继续向前走去。
她知晓在王宫内潜伏着的同僚们想必都看到了方才的信号弹。通过近一个月的潜伏与追踪,景国人在盛国王宫埋下的钉子都被玄羽卫们尽数挖掘并监控起来。今晚趁着消息还未走漏,正是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大好时机。
赤红色火花点亮夜空之时,黑夜中的捕食者们再度开始闻风而动。
先前和月莹心碰面的景国细作刚一回到屋舍,正在与自己的接头人小声交流。
一道黑影无声地便从廊上跳下,甩出一道劲风打在景国女子的后颈上,令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晕了过去。
景国接头人见状大惊失色,刚欲逃跑便被身后的玄羽卫一脚踹倒在地上。他心头发狠,正欲咬舌自尽,早有准备的玄羽卫便面无表情地将他的下颌卸了下来,随后一记手刀便使其同自己的下属一道晕倒在了地上。
这样的战斗悄无声息地发生于王宫的各个隐秘的角落之中,待到天光熹微,日出破晓之时,这一场无声无息的猎捕行动,才终于来到了尾声。
昭玉身着寝衣坐于窗前,其面前桌上灯盏内厚厚的一层蜡油和燃尽的香烛,皆显示其主人彻夜未眠。年轻的公主眼前摆放着一本书籍,但她放空的目光却未聚焦于书本之上。
“殿下!”就在此刻,玄乙兴冲冲地步入屋内,冲昭玉抱拳行礼道:“抓捕已经结束了,本次行动生擒景国细作十五人,两人被击杀,先前被监控起来的细作无人得以逃脱。”
“其余在玄羽卫已经赶去景国细作在盛京的几处据点了。想必不出半日,我等便可将这群细作尽数绞杀!”
昭玉闻言,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她长吁一口气道:“那就好。本次行动战果斐然,希望慎刑司能撬开这群细作的嘴,从他们的口中探听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月莹心现在怎么样?”
玄乙摇了摇头道:“不太好。她被送到监牢中后就一直呆坐着不发一言,神情空茫就像丢了魂一样。慎刑司的人昨晚便当场审问了她,还没上刑她便将自己和景国细作联系的始末都交代了出来。”
“据她所言,景国太子澹台明朗指使她给质子殿下下毒,并想要将此事嫁祸给我们盛国人。他还承诺,倘若月莹心做成此事,他便会将她接回夷月族。”
昭玉摇了摇头道:“愚不可及。她也不想想,若是她真做成了此事,澹台明朗怎会留着她这个活口让她日后来指证自己谋害手足?无论此事成功与否,澹台明朗必定会将她杀人灭口。”说到此处,她想起了月莹心在盛景两国的艰难处境,沉默半晌,叹息一声道:“罢了,也是个可怜人。”
“此人日后对我等还有些用处。父王若是知晓此事,盛怒之下定会将她枭首示众。今日下午,我便将此事禀明父王,并尝试着规劝他留下月莹心的性命。”
当日下午,盛王用过午膳之后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便听到了九公主前来觐见的通报。
“让她进来。”
昭玉步入殿内后,并未像往常一样冲盛王作出一副撒娇讨好的小女儿姿态,而是规规矩矩地向盛王行了一礼。她提起裙摆,双膝跪在地上,双手交叠平举在胸前,恭敬道:“见过父王。”
盛王并未立即喊她起身,而是沉默地审视着眼前跪在地上的女儿。
盛王向来对王后不算宠爱,只因他觉得自己这位发妻太过端方持重。虽说作为充当门面的国母她确实做得不错,但相比起贵妃等其他温柔小意的妃子,与王后相处,总让盛王觉得少了些意趣。
而与昭玉相处时,盛王总是能感到舒适和放松的。昭玉很聪明,她在盛王面前总是表现得活泼而乖顺,也从来不会向他这位父王讨要什么。盛王知晓她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但也很享受自己的女儿顶着一张与王后十分相似的面孔,对自己露出仰视和讨好的神态。
他本以为昭玉会一直做一个令他享受天伦之乐的金丝雀,但是如今看来,这个女儿的羽翼,也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长得愈发丰满了。
也罢到底是王室的孩子,还是王后的女儿。在这宫墙之中,又怎会有纯粹的亲情呢?
“平身吧。”
“谢父王。”
昭玉起身后,御书房内陷入了沉默之中,一股潜在的暗流,无声地流淌于这对父女之间。
最后还是盛王率先打破了沉默,他面露慈和的微笑言道:“昭玉,你这次做得很好。”
“昨晚发生的事,朕已经知晓了。昨日你手下的玄羽卫送到慎刑司的景国细作之中,有人已经招了。”他冷哼一声道,“澹台明朗自己还没坐上景国国君的王座,竟然已经想着将手伸到盛国来了!他的计谋若是得逞,不仅除掉了自己争夺王位的竞争对手,还有了正当的理由可以攻伐我国边境!”
昭玉说道:“父王,此次向澹台世子行刺的侍女月莹心留了一手,保留了先前与景国细作交流时留下的书信。玄羽卫们已经从她的房间中搜查出了这些手信,并从中寻到了可以指证澹台明朗的确凿证据。”
“再加上那些招供的景国细作交代出的内容,此次我们手中便有充足的证据可以指证澹台明朗。”
盛王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意道:“朕稍后便会亲笔向澹台无极修书一封质问此事。澹台明朗意欲谋杀亲弟,还想破坏两国之间的和平,这般罪行,已经足够让他在国内被千夫所指。此番他若是无法摆平此事,就连景国太子的宝座,他怕是都坐不稳了!”
“还有月莹心,这个叛主求荣的刁奴,若是让她得逞,此刻我盛国便将被将澹台明朗置于不义之地!”盛王冷声道,“朕本想将她千刀万剐,但念及她揭发澹台明朗有功,便给她个痛快,让她秋后问斩吧!”
“父王圣明。可有关如何处置月莹心一事,儿臣想请您三思,饶恕她一条性命!”昭玉咬了咬牙道,“此人虽说是月氏旁支,但自幼长于夷月族公主身侧,知晓夷月族高层许多隐秘的情报。虽说她脱离夷月族多年,但若论对夷月王族的了解,月莹心在盛国之内可谓是无人能出其右。”
“父王,景国王室和夷月族曾有过联谊之举。无论哪位景国王子会登上王位,他们都有可能与这个神秘的族群勾结,利用其诡异莫测的秘术对我等不利!您不妨先行留下月莹心一条性命,来日此人说不定会派上极大的用场!”
盛王捋了捋胡须,沉默半晌后道:“罢了,那便听你一言,留下她一条性命。”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传旨,月莹心意欲对质子行刺,大逆不道,将她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昭玉松了一口气道:“父王宽仁,月莹心想必会感念您今日的恩情。”
盛王冷嗤一声道:“只愿她真的能派上用场吧!”
说罢,他抬眼看向昭玉,问道:“对了,你当初为何会想到派玄羽卫去监视澹台烬?”
昭玉垂首恭敬答道:“启禀父王,六王兄归来之后,儿臣发现其身侧时常有禽鸟驻足,心中觉得怪异。后来想起了夷月族善于操纵禽鸟的传闻,便遣玄羽卫观察澹台世子,果然发现是他在利用鸟兽监视王兄。”
盛王冷笑道:“一个试图谋杀亲弟给我盛国泼脏水,一个驭使禽鸟监视我国太子。好,好!澹台无极真是生了两个好儿子!”
“传朕的旨意,朕念及澹台世子如今的住所过于冷僻,特许他入住奉华宫,无诏不得出。”
“他的贴身侍女背叛了他,澹台世子身份尊贵,总不能让他亲手做那些粗鄙活计。那便遣几个得力的宫人,去服侍他吧。”
昭玉心中思索,奉华宫十多年无人居住,虽地处不算偏远,但与冷宫无异。且父王特意申明令他无诏不得出,这是要将澹台烬软禁起来,并在他身边放置眼线时刻监视了。
自御书房离开后,昭玉回头望了一眼漫长的宫道,不由得无声地叹了口气。
先前在父王面前做出的那些纯真无邪的矫饰,终究是在今日悉数破碎了。
但是她对此并不感到后悔。虽说月莹心的计谋被警觉的澹台烬识破,一开始便不会得逞,可是此番行动将景国人埋藏于盛国王宫内的细作悉数一网打尽。能达成这般成果,哪怕代价是父王可能的猜忌,昭玉心底依旧觉得,这是值得的。
当她来到凤仪宫内时,便听到里头传来欢声笑语。入殿一看,便见到自荆州归来的兄长在向母后讲述此行的见闻。母后望着兄长,往日里冰冷淡漠的眸子之中,此刻却盛着满满的温柔与关爱之情。这般慈母姿态,是昭玉平日里都罕能见到的。
昭玉站在一旁,微笑着听着母子二人的对话。待到萧凛结束了讲述之后,他笑着冲昭玉点了点头,随后冲王后行了一礼,便自行告退了。
待到萧凛离去之后,王后转过头来看着昭玉,眼中的温情瞬间褪去,再度恢复了平日里的淡漠。这般转变太过突然,让昭玉都不由得为之一怔。
“母后......”
“你昨日为何要让玄羽卫们多管闲事?”王后斥责道,“我给了你调遣玄羽卫和潜龙卫的权力,是为了让你辅佐你的兄长,不是让你借此肆意妄为,引得你父王猜忌的!”
“玄羽卫们昨日在王宫内闹出的动静那么大,这下倒好,我先前苦口婆心让你在父王面前表现得乖顺谦恭,如今你我先前的努力,都因为你昨晚的行动毁于一旦了!”
昭玉下意识地辩驳道:“可是母后,昨晚玄羽卫们铲除了所有潜伏于盛国王宫内的景国细作......”
王后冷声道:“这不是你这个妇道人家应该管的!你的职责是辅佐你的兄长和你来日的夫君,两国之间的事,与你有何干系!”
“自己回去好好反省吧!”
昭玉就这样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凤仪宫。在宫道上走出老远之后,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静静凝望着金碧辉煌的凤仪宫。
玄乙和锦棠二人在她身后望着她,面上写满了担忧之色。“公主......”
昭玉摇了摇头,长出了一口气,勉强露出笑容看着自己的两位下属兼知交好友,温声道:“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她抬起脚步向前走去,余光最后瞥了一眼凤仪宫,在心底对自己说道:
我不后悔。
我是盛国的公主,这是我的责任,是我应为之事。
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