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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天佑汗冒出来,问:“这是哪儿?”
身边一个鬼卒说:“阴曹地府!”
韩天佑喊:“我怎么到这了?”
鬼卒说:“你贪夺灾款,草菅人命,还不该到这儿来啊?”
阎罗王一拍桌子:“莫言作恶无人问,举头三尺有神明!韩天佑,黄河决口,数十万人流离失所,数万人伤病而亡,这其中有一半是被你害死的,玉帝大怒,令本王亲自审理此案,你还不从实招来!”
周围鬼卒齐声大喝:“说!”
韩天佑吓得亡魂皆冒,心想:“怎么惊动玉皇大帝了?这真的假的?”他向周围看看,出了火光黑烟,周围一切都迷迷糊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难道世上真有鬼?作恶多了就撞鬼?又一想哪有什么善恶,我做了那么多恶事,原来怎么连个鬼都没见到,现在一下子冒出来阎罗王,估计这是诈我呢!
想立即拆穿这伙人的把戏,不过暗自琢磨了下,将计就计:“我也跟着他们瞎说一气,看看倒要玩什么花样,到最后这也是个证据,钦差大臣在这装神弄鬼,估计李巡抚也掺和了,老子非把你们全告倒了不可,以后都换成老子的人!那个时候就没这么多麻烦事了!”
于是心情变得放松起来,却仍是做出害怕的样子,辩解说:“下官冤枉,下官冤枉,下官一向爱民如子,行善积德,何况奉皇命赈济灾区,下官衣不解带,昼夜操劳,使得灾款全部到位,救济粮食也都全部发放,百姓无不交口盛赞,都说皇恩浩荡,说下官为官清廉,下官并无侵吞救济灾款一事,而且下官还救了几个灾民,阎王老爷如果不信,下官府上大大小小的人都知道,阎王老爷可以提他们来问问,一问便知。”
阎罗王一拍惊堂木,说:“嘟!大胆!铁证如山,还敢狡辩,你救济几个灾民,我老人家阴阳双修,明辨万里,这个自然知道,但是你想以小善隐大恶,那是做梦!你还敢指使人在衙门击鼓鸣冤之地刺杀告御状之人,简直嚣张之极,罪无可恕!来人!带上刘六!”
几个鬼卒喊:“带刘六!”
不多时,刘六被带上,跪在韩天佑身边。
阎罗王一拍惊堂木:“刘六!国法无情,天道无私,是谁指使你杀死窦文章?还不从实招来!”
刘六吓得一哆嗦,磕头如捣蒜:“阎王老爷,是韩天佑韩大人。”
阎罗王一拍惊堂木,说:“死囚一名!哪来的韩大人?”
刘六说:“是是,阎王老爷,是韩天佑,韩天佑给了小人五百两银子,要小人在衙门击鼓鸣冤之地将他刺杀,小人不敢,韩天佑说就是要在这个地方杀人,看以后谁还想敢做第二个窦文章,小人无奈,只好照办,阎王老爷,阎王老爷,小人如果不做,知道了这个事情,一定没命,小人是被逼无奈,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孩儿,阎王老爷饶命啊。”说完连连磕头。
韩天佑看着刘六阴森森说:“嘿!你小子竟然说我坏话,还要命不要?”
刘六闻言一哆嗦,又给韩天佑磕头,哀求说:“韩大人,小人也是没办法啊,韩大人饶命。”
阎罗王喝道:“带下去!”又一拍惊堂木说:“韩天佑!适才公堂之上,你尚敢威胁证人,暗地之中,岂不为所欲为!真是好大的狗胆!你还不从实招来,还要本王给你抽筋剥皮下油锅吗?”
韩天佑突然哈哈大笑:“你们真是演得一出好戏!敢冒充阎王鬼卒,诬陷朝廷大臣,如果被当今圣上知道,有多少脑袋够砍的!”
阎王爷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不信,来呀,传证人!”
韩天佑心说还有什么证人,四处观看,只见门一开,一个东西一蹦一跳的走了进来,到了近处一看,全身白乎乎的。
韩天佑揉揉眼睛,惊疑不定:“怎么是只兔子?”
阎王爷一拍惊堂木:“嘟!大胆!怎么会是兔子,顺风耳,当然耳朵长了些!”
韩天佑歪头看看,嘴里嘀咕说:“尾巴也像。”
顺风耳呲牙问:“到底谁是兔子?!”
韩天佑犹犹豫豫小声说:“你。”
牛头马面一起大喝:“嘟!大胆!大刑伺候!”
两旁鬼卒将刑具摇得哗哗作响,一起大喝:“说!谁是兔子?”
韩天佑连声求饶:“错了错了!我是兔子!我是兔子!”
阎王爷满面赔笑招呼顺风耳:“上差请坐,没想到此事竟然惊动了玉帝老人家,这韩天佑造的孽实在是太大了。”
顺风耳说:“不用坐,阎罗王,玉帝听说黄河决口,百姓受灾,再听到有个叫做韩天佑的不发赈灾粮食,不由冲冠大怒,所以到派我到阴曹地府下来看看,看你这案子断的公与不公,如若不公,玉帝说撤了你的职!”
阎罗王满脸赔笑:“回禀上差,此事小王也很不爽,这韩天佑饿死这么多人,这儿接收的鬼卒都忙不过来了,日夜加班,又没有加班费,不免怨声载道,所以小王这次一定禀公断决,不徇私情。上差,你说这次带来的有证据,什么证据?”
顺风耳说:“给你带来了韩天佑和小妾的对话。”
韩天佑想:“我和小妾的对话,怎么还被顺风耳听到了,真是倒霉到家,不过这话怎么能带来呢?看看这伙人怎么装,定然露馅不可。”
却见顺风耳拿手向上一指:“放!”
大堂之上一时寂静无声,只听见从上面飘下来的声音:“一个女人腻声问‘老爷,我们这么做行不行啊?这么多人都饿死了,你就不怕?’韩天佑的声音‘小宝贝儿,怕什么,有汉王顶着呢,你老爷我是汉王的小舅子,谁敢多事!就是那个巡抚大人,他也不敢啊。’那个发腻的声音说‘老爷,这衙门口杀人,可是罪过不小啊。’韩天佑的声音‘没事,不过捏死个臭虫,没什么大不了的。’发腻的声音说‘老爷真棒。’韩天佑说‘知道棒了,那咱们就来乐一乐。’”
韩天佑惊得站起来,又浑身烂泥一样瘫在地上,他做梦也想不到,刚才这些声音就是自己和小老婆说的,清清楚楚,声音一点都没变,这真是顺风耳听到的,现在这罪,那可真是犯了天条,汉王也救不了了,看来这阎罗王和顺风耳那都是真的。想到这里,哆哆嗦嗦说:“我说,我说,小人一切照实说。”
阎罗王一拍惊堂木:“你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还不给本王一切原原本本,从头照实说来!你如再不实话实说,本王也不需要你口供,每日上午令鬼卒将你锯开,下午再令鬼卒将你缝上,周而复始,万年不变!”
韩天佑身上一哆嗦,心里防线至此完全崩溃,当下把一切一切,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阎王爷让鬼卒给他签字画押。吩咐一声:“押入大牢!”
韩天佑只觉得自己脑袋上“嘣”的一声,就被砸晕过去了。
等到众人退下,秦婳婳将兔子服装一脱,范小见已经藏好手机,从房梁上跳下来,对装作判官的李巡抚说:“巡抚大人,这个案子就结了。”
李巡抚心里佩服,就有一件事情纳闷,问:“钦差大人和副钦差大人神机妙算,下官佩服,不过那声音?”
他不知道那声音就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
秦婳婳正色说:“这个你不许知道,圣上的宝贝,以后不许再提!”
李巡抚有点冒汗,赶紧说:“知道知道,下官以后绝不再提。”
韩天佑被押到死囚牢,照例等待秋后处斩。粮食发放到灾民手中,各处搭建了数不清的粥棚,收容无家可归的人,一时开封城内人心大定,对二位钦差更是赞不绝口。
范小见秦婳婳自是大感欣慰,二人私下经常以范青天和秦青天互开玩笑,朱棣做媒引起的尴尬至此烟消云散了,秦婳婳有了这么个正经事做,开心得不得了,范小见则心中暗暗盘算,心说朱棣给创造了一个这么好的独处环境,怎么能好好利用呢。
这天李巡抚急匆匆来找范小见秦婳婳。
范小见见他一脸慌急,大失常态,问:“李大人,怎么了?开封城进狼了?”
李巡抚却没理会他的玩笑,语气急促:“大人,大事不好,朝中又有钦差在路上了,赶快想办法吧。”
范小见一听觉得奇怪,问秦婳婳:“怎么还有钦差过来?”
秦婳婳还没来得及回答。
李巡抚压低声音说:“估计是要二审韩天佑的,属下担心,会把韩天佑带到京城去,真要这样,不但下官这颗人头可能不保,就连二位钦差大人的前程恐怕也大大有碍。”
范小见和秦婳婳一惊,齐声问:“为什么?”
李巡抚低声说:“常言道疏不间亲,那韩天佑虽然是签字画押,板上钉钉,但是真到了京城,见到汉王,一样可以翻供,到时候反而诬陷我等将他屈打成招,到时候二位钦差大人还能再来个二堂会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