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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夏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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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光满天。

    静静洒在伊水上,河面随着微风皱起细细的波纹,偶尔有熬夜的鱼跳上来打破宁静。

    整片大山都在沉睡。

    伊水河畔的小路上,由远而近传来“啪嗒啪嗒”马蹄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分外清脆。

    一匹黑色高头大马载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正是艾米尔和范小见。

    此马一路小跑,虽在夜色中,却也毫无阻滞,平稳异常,这是从天山带来的汗血宝马,艾米尔给她取名黑牡丹。

    范小见骑术本来不很高明,当时从槽帮要的汗血宝马肯定不能骑,万一被发现,两人的关系就藏不住了,所以便合乘一匹。

    此时范小见已经艾米尔之手重新易容,变成一个颇有风度的中年大叔,而艾米尔也变成一个中等姿色的少妇。

    范小见嗅着艾米尔的头发问:“他们能不能追上我们?”

    艾米尔说:“放心好了,他们不知道我们要到哪儿去,再说就是知道了,他们也追不上,我的黑牡丹是最好的一匹。”说完心中微微一酸,自己的马最好,自然是因为韩风寒的关系,可现在两人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范小见闻言大为宽心,忧心既退,色心便起,两手开始在艾米尔胸前不老实起来。

    艾米尔轻轻扭下腰,笑说:“别闹,深夜不好看路,小心栽到河里去。”

    范小见笑一下将手轻轻下移,避开了敏感区。

    当时在秦大善人家逃出去的时候,范小见和秦婳婳共乘一匹马,但是两人却是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和艾米尔在一起,抱着艾米尔细软的腰肢,时不时向上揩点儿油,真是其乐融融,性福无比。

    只觉得这条路算是走对了。

    但是守着艾米尔,心中却也有点惴惴,这艾米尔行事处处与众不同。

    既然不能打扰艾米尔驾驭黑牡丹,脑子里便琢磨刚才艾米尔怎么处理善后的事情。

    当时艾米尔将陈文罗带来的人领到客栈,拿出二十两银子向柜台一扔,对杜掌柜说:“掌柜的,这些人都是我朋友,帮找个大些的房间,这两天有要事,任何人不得打扰!,如果有人说找人,就说什么都不知道,看到没?这是银子,好好按我吩咐做,明天还有五十两银子的打赏,如果有一件做得不到的,本姑娘要你的脑袋!”语气狠厉,假做和掌柜的并不熟。

    杜掌柜心知肚明,便作势吓得一哆嗦,连声说:“好好好,小老儿听从吩咐,不过一间怎么够?”

    艾米尔眼睛一瞪:“我说够就够。”

    掌柜的又小心翼翼探问:“那,各位客官如果吃饭呢?”

    艾米尔喝一声:“少废话!大家自己带的有饭!不用你操心!”

    杜掌柜一缩脖子,赶紧弓腰说:“知道了,一定按姑娘的吩咐做。”

    这些人被掌柜的领上楼,找了间大大的客房,掌柜的小心关门出去,艾米尔抱拳说声得罪,便将这伙人尽数点了穴道。然后将房门从里面插好,从窗中出去。

    来到自己屋内,范小见问:“怎么了?”

    艾米尔便将过程一说,又伸手将陈文罗的两半短剑捡了起来,放入行囊。

    范小见问:“带这个做什么?”

    艾米尔说:“留着短剑,会被看出是利刃所断。”

    范小见点点头,心说不错,别给联想到我的宝刀上来。

    艾米尔“刷!”将自己宝剑抽出来,“咔嚓!”便把陈文罗首级割下,放到室内的桌子上。

    范小见被吓一跳,问:“既然死了,还割他脑袋做什么?”

    艾米尔微笑说:“既然死了,又不会喊疼,为什么不能割脑袋?”

    范小见:“……”

    艾米尔拿出一大大的袋子说:“帮我把尸体搬走。”

    范小见帮助将陈文罗的无头尸身放到袋子里,问:“这是做什么?”

    艾米尔解释说:“如果不这样,那他怎么受伤就看出来了,我可没这么霸道的掌力。”

    范小见说:“那想扔到哪儿去?”

    艾米尔说:“到外面用化尸粉给他化了,别留在这脏了杜伯伯的地方。”

    范小见倒吸一口凉气:“可毕竟是你们教中的人吧,被发现这样,恐怕会恨你的。”

    艾米尔:“我还恨别人呢!这贱人死就死了,有没尸体能有什么区别?给他留个脑袋就蛮对得起他了,男子汉大丈夫,别婆婆妈妈的,现在你心疼尸体了,那刚才为什么要杀他?”

    范小见苦笑一下,说:“好,那听你的,我们赶紧处理完了走吧。”

    两人到了楼下,艾米尔对杜掌柜的说:“掌柜的,我要走了,你也别在洛阳呆着了,也马上带人走。”

    杜掌柜的一呆:“刚才不是说要我明天再收赏银吗?”

    艾米尔摇摇头:“不行,你走就是了,这些人会觉得是客栈里面有了死人,避祸逃了,这样更合理,不然的话你肯定有危险。”

    杜掌柜的说:“好,那我到哪儿去?”

    艾米尔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说:“你改头换面,去北京吧,到时候我自然和你联系。”

    杜掌柜的问:“为什么去北京?”

    范小见笑着接口说:“看来掌柜的还不知道,现在正迁都呢,以后文武百官都在北京了。”

    杜掌柜的恍然大悟,仔细打量范小见,然后突然跪地“蹦蹦蹦”磕了三个头。

    范小见一惊,赶紧将他搀扶起来,说:“老人家,何必这样。”

    杜掌柜的流出泪来,说:“小米是个可怜的孩子,就烦公子好好照顾她,千万不要辜负她。”

    艾米尔眼圈儿也红了,说:“杜伯伯放心,我自己也能照顾自己。”

    杜掌柜的摇摇头:“江湖险恶,你毕竟是女孩子,不能孤身一人。”

    范小见向杜掌柜的深施一礼,又握住他手说:“老伯放心好了,我一定照顾好艾米尔,也不会对不起她。”

    杜掌柜的紧紧握住范小见的手,透过粗糙干硬的手,范小见能感觉出这老人激烈的心跳。

    正在回想,突然艾米尔反过手来拍了范小见脑袋一下,笑问:“是不是睡着了?”

    范小见被拍得一惊,回过神儿来笑说:“我是在想,这个杜伯伯是什么人?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艾米尔轻轻说:“其实这个人我也不知道是谁。”

    范小见笑了,说:“怎么能你也不知道?”

    艾米尔说:“那时还在天山,我十五岁的时候,当时除了练武便是和师兄们一起玩儿,有次和师兄们进酒馆喝酒,吃完之后,大家却都没带银两,众人便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先回去,改天再将银两送来,这个酒馆大家素日也去,彼此认识,当时天山的小酒馆本就不多,掌柜的便笑呵呵同意了,次日我有事单独路过酒馆,顺便去酒馆付账。

    当时酒馆并非做生意的时间,那掌柜的看我进去,又出去看看,神神秘秘对我说:‘姑娘,可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我当时正是天真顽皮的时候,便笑说:‘不知道啊,你知道我是谁?’

    掌柜看着我久久不说话,突然流下泪来。

    我好奇,问:‘掌柜的,你怎么了?’又开玩笑说:‘难道给你的饭钱不够?’

    掌柜的叹口气,低声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姑娘你跟我来。’

    我胆子大的很,再说有一身武功,根本不怕他,便跟着到了内室,只见他拿出半块玉佩,说:‘姑娘,你看看和你脖子上戴的一样吗?’

    我接过一看,当时就惊呆了,赶紧从脖子上拿下自己的半块,两个拼起来正好是一对儿,同时大惑不解,问:‘夏掌柜,你怎么会有和我一样的?当时他不姓杜,姓夏。’

    夏掌柜说:‘姑娘,你可知道你自己的爹娘是谁?’

    这话问出来,我一呆,接着‘哇’一声就哭了,我本来在教中是个孤儿,从小就在教中长大,教中的人说是把我从外面捡回来的,捡回来就捡回来,只要对我好就可以,所以这个问题从来不想。

    当时一听夏掌柜一说,才明白自己也是和人一样有爹有娘,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爹娘不要我,把我扔了,顿时觉得无限的委屈。

    夏掌柜静静的等我哭完,说:‘姑娘,你才生下来的时候爹娘都被人害死了,是我把你从中原抱来的。’

    当时我听到这话,赶紧跪倒给夏掌柜的磕头,说:‘不知道夏伯伯是我大恩人,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认我?另外我爹娘是谁?谁杀了我爹娘?我一定要给我爹娘报仇!’

    夏伯伯说:‘我是无用之人,不想连累你。逃来天山后,正好遇到白莲教,人虽然不多,但个个武功高强,便想要你拜师学艺报仇,但是我暗中看他们行事,觉得这些人都有秘密,恐怕不想外人参与,便将你放到他们住处附近,看着你被捡走了,这才放心离开。后来便找这个地方开个小酒馆,便是想能时时看到你,现在你长大了,我觉得好多事情该让你知道了,所以今天才把这些事说出来。你爹娘是被朱棣和姚广孝两个贼人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