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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大夏使者也纷纷跟着开骂。
语调逐渐变高，话语更是没法形容。
梁国使团的人被骂得狗血淋头，虽知自己没理，却坚决不认错。
更有甚者，厚着脸皮道：“我们这是看诸位大人舟车劳顿，想给大人们放松放松。”
“放松我们自有去处，用得着你们给我们找？这么喜欢拉皮条，该不会你们贵国朝廷内都是些龌龊事吧？”
这话一出，梁国使团彻底炸锅。
双方吵得不可开交，互相攻击对方朝政如何如何，打仗时如何诡计多端，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轩辕芳华坐在主位上，平静的看着瑶嘉。
瑶嘉亦是同样事不关己的回望着她。
不知是谁大喝一声，“你他妈敢把手伸我嘴里？”
双方激战就此拉开序幕。
瑶嘉扶额，总算知道这谈判为何多次陷入僵局，这整个就是一个菜市场氛围，一个个正经事不说，对骂倒是挺厉害的。
大夏使团战斗力了得，一个个身强体壮，打起架来也是毫不含糊。
梁国使团这边虽人数众多，却大多是些文弱书生，还有几个娼妓，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
这般混乱，轩辕芳华居然没反应。
瑶嘉心想着，抬头朝对面主位上看去，那里早没了人影。
瑶嘉：…………
这是怕被打架波及到？
“溜得倒是挺快。”
话音刚落，一顶帽子朝她直直砸来。
瑶嘉一个闪身躲过，帽子飞向身旁南山。
心下一紧，抬手去捉帽子，南山先她一步将帽子打飞。
瑶嘉愣了一瞬，惊喜道：“先生竟然也会武功？”
南山微微点头，“会些拳脚功夫。”
场内已是打的不可开交，瑶嘉提议，“不如咱们也赶紧离开，反正这边有顾曦言看着，咱们的人不会吃亏，省的待久了，没加入进去，反倒被殃及一身伤。”
说话间不知谁的靴子又被扔过来。
南山扔出茶盏，将其打偏，“阁主所言极是，在下也有此意。”
二人猫着腰，从会场出去。
经此次谈判后，梁国使团内大部分使者都挂了彩，等到第二次谈判，基本没几个人。
秉承双方人数必须统一的原则，大夏也得割舍掉一部分人。
“他们那边会去几个人？”瑶嘉问道。
南山抿一口茶，轻声道：“三个。”
“啊？”瑶嘉佩服使团的战斗力，这一下子把了梁国干的只剩下一个主使，两个副使的节奏。
“这样也好，没了一帮吵架的，倒是清净点，可以谈谈正事。”
南山点了点头，“阁主说的极是，只是这次谈判便不用再去议事厅，芳华公主约我们去天恒画舫上。”
“天恒画舫？她怎么约到那里？”
“那里不易被人窥探。”
瑶嘉拧眉，“谈判这种事，内容本就会被记录在册，乃公开之举，轩辕芳华这么做，怕是还有旁的目的。”
顾曦言深思一会儿，提议道：“不如我在周围部署一番，省的她对阁主做出什么不利的事。”
瑶嘉本想拒绝，却听南山道：“顾将军提议很是不错，那就麻烦顾将军先行一步。”
顾曦言得了首肯，立刻带着亲兵过去，将画舫周围停留的所有船只调走，另备弓箭手在远处渔船上蹲守，确保船上船下，一只鸟，一条鱼都难以接近。
待二人到画舫时，画舫上除去双方六位使节，只剩下顾曦言，还有轩辕芳华身旁那个小太监。
为确保公平，其余人便是新月城主派来的侍从。
几人落座后，轩辕芳华朝顾曦言举杯，巧笑嫣然，“前几日不知阁下便是大名鼎鼎的顾将军，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顾曦言见她认错态度诚恳，倒也没有为难她，抬杯与她碰了一下，便放下。
瑶嘉在一旁看着，嗤笑一声，抬手给自己倒了杯酒，轻声道：“既然公主诚意十足，我们自然也不会小气，只是不知公主此次谈判，可有诚意？”
轩辕芳华闻言，微微一愣，似没想到瑶嘉会如此直接，面上笑意淡了几分，“我亲自来到此处，还代表不了诚意吗？”
瑶嘉不以为意，前几日她不也在场，还找来那些花楼里的人搅和谈判进度，哪一点让人看得出有诚意?
轩辕芳华看出瑶嘉顾虑，起身走到她身前，伸手拉住瑶嘉的手腕，“跟我过来，谈判的事情交给擅长之人，你我等他们谈完，回来签下大名即可。”
瑶嘉都懵了，这也行？
回头看向南山。
后者朝她点头，“既然芳华公主盛情邀约，阁主还是莫要推辞。”
瑶嘉深觉，南山让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应付轩辕芳华。
轩辕芳华拉着瑶嘉去了画舫尾部，顾曦言紧随其后。
二人坐在栏杆处，举杯对饮。
年纪相仿，又有共同话题，聊得十分投机。
顾曦言远远立在二人身后，一双眼睛深深凝视着瑶嘉身影，满是柔情。
轩辕芳华注意到他的目光，不动声色瞥一眼他，靠近瑶嘉。
“南宫，我听人说你与顾将军有婚约在身，打算何时成婚？”
顾曦言耳力一向很好，身体瞬间僵硬。
瑶嘉一口将杯中酒喝下，深吸一口气道：“是有婚约，不过已不做数。”
顾曦言眼眸霎时黯淡无光，一点点垂下头，转身离开。
轩辕芳华勾了勾唇，接着与瑶嘉对饮起来。
酒过三巡，二人都有些醉意，瑶嘉提议回房中歇息。
轩辕芳华摇头拒绝，“我不想进去，只想待在这里。”
她说这话时，神情哀伤，似有许多心事。
瑶嘉叹口气，只得重新坐下来陪着。
轩辕芳华突然开口：“南宫，你可知我心中的苦楚？”
瑶嘉心中一动，侧头看过去，女子秀眉微蹙，眼尾绯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伸手轻抚轩辕芳华的背。
“公主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你分担一些，莫要流泪，当心伤了身体。”
轩辕芳华顺势将自己高出瑶嘉半个头的身体，依在她肩头，
“今日其实是我……弟弟的忌日，我却在这里，不能去皇陵看他……”
瑶嘉知道她口中的弟弟，乃是早逝的梁国前太子轩辕文渊。
文渊太子聪慧仁爱，能言善辩，五六岁时梁帝便带其听政，智力心思缜密，七岁便可为君分忧，曾被南宫婉宁预言，日后必是梁国‘千古明君’。
瑶嘉小时候，母亲可没少拿那位太子同她比较。
可惜那文渊太子八岁时，死于一场突发恶疾。
真是天妒英才。
满打满算，文渊太子若还活着，今年也才十八，比她还小半岁。
“人死不能复生，公主节哀，若是想要祭奠他，我为他诵读一篇往生咒如何？”
轩辕芳华立刻直起身看她，咬了咬娇艳的唇瓣，“南宫，可否麻烦你把往生咒写下来，这样以后，每年我都可以为他诵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