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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迷离之梦

作者:木末发红萼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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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沃兹拉大草原的夜晚安静地像个婴儿的摇篮,温阔尔就是躺在这个宽阔摇篮里的婴儿,深深地陷入熟睡之中,繁星的光芒洒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这里是血狼王安息的地方呵!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被他的铁蹄征服下来的,每一个铁蹄踏过的地方就埋藏着一颗头颅,沃兹拉大草原就是被鲜血灌溉过,所以才会如此肥沃。

    这些话,是老人们夜晚睡觉之前最喜欢吟唱的安魂曲,如今这首曲子却从国主的帐篷里隐隐约约传了出来,声音充满悲怆感。

    “国主还在帐篷里喝酒?”帐篷外,耶律燕向守在门口的鬼不离询问道。

    后者无奈地点了点头,老实说国主唱这首歌的时候,比他爷爷唱得还难听呢,沙哑着嗓子,好像有人拿了一根铁锉摁在皮套上挫过来挫过去,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我进去看看他。”耶律燕秀眉微蹙,低声道。

    鬼不离却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板着面孔沉声道:“国主有令,谁也不许进去,违抗者格杀勿论。”

    这本来就是一条铁律,从鬼不离的嘴里说出来又添了几分杀气,耶律燕眉头皱得更紧,微微愠怒道:“国主连晚饭都没有吃,一直把自己关在帐篷里喝闷酒,这样子他的身体怎么受得了,上次在扎满部他受的内伤还没有痊愈呢。”

    鬼不离无动于衷,仍旧像一杆枪一样挺直地站在门外,面无表情,毫不退让。

    耶律燕跺了跺脚,最后也只能转身离开,临走的时候把托盘重重的放在地上。鬼不离还是看都不看一眼,夜晚的风把烧得滚热的马奶的腥膻香味吹向茫茫草原,他不喜欢这个女人,在鬼不离看来,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的话,国主也不至于跟王后闹到这个地步;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在那个最讨厌最别扭的女人身上,如果不是她,国主他也不至于受到如此煎熬。

    鬼不离分不清他对于哪个女人更讨厌一些,总之,女人就是很麻烦很麻烦很麻烦的动物。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问题也是身在帐篷里的萧轩宸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最开始的时候,事情都是在可控范围之内的,他知道他跟耶律燕的某些亲密举动会引起庄魅颜的情绪变化,那个小变化就叫做妒忌。任凭一个女人如何睿智,只要她爱上了,就都会有妒忌的,妒忌就是爱情的附赠品。

    一场连妒忌都不曾有过的爱情是不完美的。

    她闹的小别扭,赌气耍的小脾气,全部落在他的眼底,叫他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哄也不是劝也不是--这个时候他怎么说都是理屈的那个人,她一定会有成千上百条理由等着来批判他的解释。

    他选择沉默,他以为这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沉默的结果是她赌气更加厉害,当他从鬼格斯嘴里知道自己跟耶律燕一夜未归的那个夜晚,她大病一场,连鲜血都呕了出来,他才意识到自己选的原来是一种错误的逃避方式,沉默只会给她带来伤害。

    第二天下午,他去了她的帐篷,用了他一贯百战百胜的招数--无赖式的死缠烂打。这一次这个招数并没有起到他期望中的效果,他只好把他的计划和盘托出。他和耶律燕只是在演一场戏,为了掩饰众人耳目,转移大家对庄魅颜的注意力,他对耶律燕的宠爱从某种程度可以分担贵族们对庄魅颜的部分敌意。

    坦诚从来都是沉默的敌人,沉默不能解决的事情,在坦诚之下迎刃而解。庄魅颜虽然仍旧很生气,但是萧轩宸明白,剩下的事情只需要少许甜言蜜语就能够平复。

    “你好像在放纵我跟你吵架。”她调皮地笑着把一只瓷碗推到地上,跌了个粉碎,她趁机大声喊道:“我讨厌你!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他差点被呛到了,转念一想也笑着竖起大拇指,压低声音说道:“娘子英明。”

    这就是那场吵架的真相,如果庄魅颜无动于衷平复下来未免跟她的性格太不相符了,他容许她发发小性子,在可控范围之内发发小性子。

    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情,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没办法控制的动物,她们的情绪化实在太可怕了。

    事情忽然就像脱了缰绳的野马脱离了他计划好的路线,肆意狂奔,许多事情来得太急太快,让他无法控制,每一样都无法控制,包括他自己在内。

    那封信……江玉堂冒死传达的那句话……孩子,还有……

    这些乱七八糟的讯息争先恐后地挤进他的思想里,各执一词大吵大嚷,他举起酒袋狠狠灌了自己一通,地上放了好几个已经空了的酒袋,此刻唯有酒,才能抵消了他的万古愁吧。可是这酒,这酒的味道,他恍然想起这酒是她酿的,原来他生命里每一寸味道都是属于她的,就连忧愁也是如此。

    那张惨白充满决绝的小脸始终在眼前晃来晃去,挥之不去,他叹了口气。刚才他一句轻轻的疑问把她逼到了绝地么?她的决然让他至今仍旧后怕不已,如果她再失控一点点……他不敢想象下去。

    他只是一个男人,剥去那些华丽的名号,他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已啊!

    萧轩宸昂起头,继续喝着酒,此刻,唯有杯中物才会懂他吧。

    王庭的地宫并不是想象中那么黑暗,高大的石柱撑起广阔的地下空间,这里是又一座地下宫殿,空旷而寂静。大祭师给她安排的地方是一间完全用石头隔离开的房间,十分宽大,唯一的一张石床显得古朴而简陋。

    石床就像大祭师说的,床褥是新的,铺得很厚很软,被子也是同样的蓬松,石床对面的墙壁上还有巨大的壁炉,燃着熊熊的炭火。可是,庄魅颜还是觉得很冷,寒气始终环绕着她,一直冷到骨子里,她蜷缩着身体,在被窝里不停地发抖,她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愿意去想,事实上她什么也无力去想。

    腹部一直在隐隐作痛,胎儿似乎感受到母亲的悲伤恐惧还有不安,烦躁地在她的肚子子里翻搅着,不停地踢打,让她更加难受。

    宝宝,母亲很没用吧,让你受惊了!

    请你,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我啊!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绝不会让他们来伤害你的,就算他也不行。

    庄魅颜张开双臂紧紧捂住自己隆起的小腹,温柔地爱抚着,胎儿烦躁的动作稍微有些缓解,她在寒冷和疼痛的双层折磨下,终于还是抵抗不了疲倦感的诱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不想睡去,她的梦一定会被那个可恶的男人占据着,整晚整晚的占据着,就算他不在自己身边,他仍旧如此霸道地占据着自己的生命,让自己无从逃避。

    梦里,他眉目低顺,眼角盛着满满爱意,嘴角挂着那一抹捉弄性的笑容,张开双臂紧紧搂着她,她的抗拒,挣扎都虚弱无力,最后连心也变得软弱无力。她恨自己,却又情不自禁地贪恋着对方身体的温暖,在他那双大手的爱抚下,所有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已经侵入骨髓的寒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轩宸默不作声地看着那个小女子从最初的微微抗拒到最后小猫般驯服地蜷缩在他的怀抱里。小脸依旧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两条修长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唯一带着血色的就是脸颊的胎痣,她蜷曲着身体,瘦小的胳膊用力抱着自己的腹部,做出一个母性本能的保护性姿态。

    每一个姿态都是如此柔弱不堪,烙进他的眼底,灼伤他的灵魂。

    他爱抚着她的身体,就跟以前一样,她的每一个姿态都会深深撩拨起他最深处的欲望,不管两个人之间有多么深的隔阂,他仍旧眷恋着她的身体。他小心地抽开她的衣带,轻吻着她细弱精致的锁骨,柔韧的肩窝,顺滑的皮肤还有她身体熟悉的气息,都让他越发不可收拾。

    她忽然呻吟起来,眉头越皱越紧,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身体又颤抖起来,双手抗拒着推着他。萧轩宸一愣,但他不想停下来,他不想。

    “春菊,雪鸢,苏娜姑姑……他是坏人,他又骗了我……他是坏人。”

    她喃喃着,眼角隐隐溢出泪水,萧轩宸苦笑着抬手帮她拭去眼角的潮湿,低声附和道:“对,他是坏人,是骗子,我帮你惩罚他。”

    她在梦境中似乎陷得很深,安静片刻又惊呼起来。

    “救救我……救救孩子……求求你,放过孩子,我求求你,那是我的……是我的孩子呵!”

    是谁?是谁在她的梦里如此残忍地伤害她?萧轩宸皱起眉头,他恨不得也可以钻进她的梦里,把那些伤害她的人全部杀死。

    “……小白,求求你,不要……”

    他的身体顿时僵硬起来,竟然,是他!

    原来伤她最深的人是他!

    萧轩宸无声地透了口气,满怀愧疚地抚摸着她的秀发,然而,她的梦还是没有做完,她喃喃着喊出了一个此时他最不想听到的名字。

    “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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