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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老人也是江家族人,叫做江奇,他带领着江莱到这江家田地当中,现在正是夏秋交替时节,田地里的庄稼本来是长势正好的时候,但现在看来却是半长不长的模样。
在江奇的介绍下,江莱才得知,如果不是他制作了一个风车能有短暂的水源流过来浇灌这些庄稼,只靠那些村民们挑水来浇灌,根本不顶一回事儿。
不过也正因为有风车在,象山那唯一的一处水源也变得小了,这原本是安陵河的一处支流,再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江莱看过之后才见到民间如此疾苦,原来古代史书记载都是实情,可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和众人来到了象山县,见店便进,随意乱逛,想碰撞出些发财的智慧火花来,只可惜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不容易想起个糖葫芦来,就看见街角站着两个扛着插满糖葫芦的老汉。
悲哀地想“古人饮食方面派场架子远胜过对口味的需要,要不然食品的‘色、香、味’三者之中也不会把色字派在第一了。”
想想就算在自已那个时代,羊肉串也算不得能登大雅之堂的东西,只能骗一骗泰安郡主了。
有身份的人饮酒交往,谁会弄几串肉串啃,没钱的人你让他花一文钱吃那么几粒肉,只怕他又不舍得。
想想自已穿着蓝白条纹的长褂,戴着假胡子站在烟熏火燎的铁架子旁边,一边卷着舌头冒充维族人招揽顾客,一边烤着肉串,冰儿、雪儿坐在后边拿着竹签子串着死老鼠肉,江莱就不由打了个冷战,靠这个在这时代能发家?
打死我都不信。
江莱无奈地走着,看到一家似乎是卖乐器,他还没见过古代的乐器是怎么样的,江莱走了进去,刚一进去就瞧见了,身后有一辆尊贵的马车行驶了过来。
江莱本以为是要停在这家店的,只是没想到行驶过了,应该不是要来这家店的。
就在他装模作样地欣赏起一支竹笛的时候,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走了进来,这男生似乎是一个小娃娃,约莫八九岁的样子,看样子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就见那女子身着男子装束,若不是看不见喉结,江莱还真会认为是一个美貌的男子,但细看之下似乎感觉有些熟悉。
那英气少女进来只是看了一眼江莱几人,便低着头看琴,似乎是笑了,看模样那琴倒的确是琴中精品,古色古色的,光泽似金非金,纹路很精美,用的材料是上好的古桐木。
少女眼中露出惊喜之色,伸出纤纤玉指,逐弦轻扣着,室中顿时传出一阵悦耳的音符。
“呵呵,音调的不错。”少女喜悦地说,单指在第一根弦上一扣一挑,雄浑悲壮的音符充满全室。
“好琴,老板,这把琴多少钱?”那个六十多岁的老板满脸谗笑地道“小姐好眼力,这把琴可是前朝的古物,您要是喜欢,给二十两银子拿走”。
少女吃惊地张开了小嘴儿道“二十两?这把琴虽不错,二十两可是贵了些,我看......也就值十两吧”。
老板砸了砸牙齿掉落得差不多的嘴巴道“小姐,这琴用的可是上好的古桐木,光是这桐木就得冒着生命危险在深山老林不知要找多久,你再看这弦,每根都是36根乌金丝缠成的,一分钱一分货,这么上品的琴,要您二十两可是一点不多呀”。
少女笑吟吟地扭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孩儿,少女摇了摇头,对老板说“老板,我是诚心要买你这琴,这象山县除了我,怕是也没有舍得花这么多钱买这把琴了,这样吧,十五两,你要是愿意,我就做你这笔生意。”
那白发老头儿又砸巴了一下嘴,点头道“好吧,货卖识家,小姐既然这么说,那这琴老汉就卖给你了”。
少女听了微微一笑,探手入怀摸出一个荷包来,从里边倒出一颗珠子,放在白嫩的小手掌心,托到老板面前道“好,这里有颗上好的浦江珠,就算放到小地方也值十八两银子,我用这颗珠子换你的琴,也不用你找钱了,再给我配一个琴盒便是了”。
那时候虽然有金银铜钱流通,不过以物易物在民间仍然十分流行,所以少女的行为也不奇怪。
老汉接过珠子来,眯着眼迎着阳光看了看,果然是一颗上好的珍珠,这少女用这么一颗好珠子换他的琴,这生意倒的确不亏。
不过......,老汉贪婪地又看了眼珍珠,暗暗盘算:这象山县虽然商客南来北往也是比较多,不过却不是做乐器生意的好地方,来这里开了几年店还是赔多赚少,正打算着把店盘出去去外地做生意呢。
眼看着关门将近,这颗珠子到了手还得想办法脱手卖出去,这二人自已并不认得,肯定不是本地人,说不定是路过这里的,如果凭白地昧了她这颗珠子,自已做生意的损失还能赚回来些。
想到这儿老头儿贪念大起,屈指一送,将那颗珠子顺着袖筒儿滑了进去,呵呵笑道“小姐,我这琴只要现银交易,你若真想买就拿银子来吧”。
英气少女也想用银子结算,想来她身上的银钱并不够这些数目,她顿了顿脚,说道“你这老板,明摆着送你一桩便宜买卖,还要推三诿四,罢了,把珠子还好,我不买了”。
老头儿狡狯地眨了眨眼,做出一副惊愕的表情道“珠子?什么珠子?你来我店里买东西,又不是来卖东西,我哪曾见过你什么珠子?”
“什么?”少女的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她愤愤地一拍柜台怒道“你这人怎么这般不讲道理?想赖我的珠子么?”
她身旁的小孩儿一听勃然大怒,探手一抓,一把抓住了那干瘦老头儿,竟然硬生生将他从柜台里边提了出来。
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八九岁的小孩竟有如此的力气,只听他怒声骂道“怎么?竟敢赖我小姑的东西,你当我是好欺负的么?老狗,快把珠子还来。”
老板马上扯开嗓子嚎叫起来“强盗啊,打人了啊,街坊邻居都来看看啊,我老王头做生意一向公平交易,童叟无欺呀,外地人上门欺负人了呀!”
这一喊那小孩儿更是怒不可遏,他怒冲冲地抬手要打,口中骂道“奸诈老狗,真是欺人太甚!”
这时后面帘儿一挑,一个四十出头蓄着胡须的壮汉冲了出来,一见这情形大吼一声,猛地一拳打了过来,恶狠狠地道“放开我爹,哪里来的小兔崽子,欺到我王家门上来了。”
这壮汉看来颇有几份力气,这一拳打得虎虎生威,小孩见了轻蔑地一笑,手臂一扬,那大马猴儿般的老头儿被他脱手甩开,他身子立在那儿动也不动,只伸出一只手去。
江莱甩了甩头,就见金安直接将那壮汉拎起来扔了出去。
那老头儿被小孩揪着衣领扇了两记耳光,这一被甩开,他指着小孩喊得更起劲儿,只是叫了两声,忽然脸色涨红,呼呼地喘了几口粗气,身子一下萎顿在地没了气息。
金安扼着壮汉的手腕还待耍威风,左右店面的邻居街坊们已经闻声围了过来,有人扶起那老头儿,忽然大喊道“王三儿啊,快来看看你爹,老爷子不行了”。
两人扭头一看,只见那见财起意的店掌柜脸色灰白,软绵绵地被人抱在怀里一动不动,心里不由吃了一惊,手上也不自禁地放开了。
那个叫王三儿的壮汉连忙抢过去抱住老子探了探鼻息,竟然气息全无,不由立时哀嚎一声,眼泪鼻涕地道“爹啊,可怜你偌大年纪,竟被贼人打死了,爹啊......”
后门儿这时又跳出一个年纪相仿的汉子,后边女人孩子跟着一帮,看来都是王家的人闻声跑了出来。
几人本来还以为这一家子又要装死诡诈,所以只是冷笑不语,这时见他们一家人围过去又是爹又是爷爷哭叫个不停,脸上不禁变色,心中也胆怯起来。
王家的人哪里肯放,呼啦啦围上来一帮大呼小叫、推推搡搡,忙乱中有人去外边喊来了两个巡街的衙差,听说是打死人命的大案,那两个衙差也不敢怠慢,勿勿随在邻人后边闯进店来大喝道“杀人凶手在哪里?”
象山县是离京都最近的县城,所以设了县治部门,管理方圆数十里的地方,不过这县也就相对小了些,县令是从七品的官员。
几人见官差来了,没有任何害怕,但是也没有任何反应,乐器店老板的儿子指着少女道“就是他,就是这贼人杀了我爹。”
少女非常气愤地道“我没有,这老板年纪大了,昧了我家珠子被我揭穿,自已羞怒昏厥、气血攻心而死,与我何干?”
哪有杀人犯说句人不是我杀的就放人的道理?
那两个衙差根本不理会他喊些什么,想要绑住这些人,但是江莱看到这一幕自然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