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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两个,三个......”纪晓瑜开始数起来,“越来越多了,不会是变种的萤火虫吧?”
“你有没有常识的,萤火虫的光是一闪一闪的。”林寒升趁机讥笑一番。
“你是不是欺负我没见过真实的萤火虫!”双眼死盯着林寒升不放。
“谁欺负你了,是你自己没头没脑地乱说而已。”
“你......”
“晓瑜,那叫孔明灯,也叫天灯,相关典故我们以前在语文课上学过。”莫晓雪连忙解围。
“孔明灯?怎么跟书本里的差别这么大的?”万俟轩惊讶地问道。
“这是根据孤村的习俗改造而来的孔明灯,的确是有一点差别。”
“什么习俗?”这引起了杜豪雨的好奇心。
“传统的孔明灯一般都是柱状的,而我们做出来的却是‘天牛’的形状.......”
“天牛?”万俟轩一脸疑惑,突然恍然大悟地继续道,“远处的那些孔明灯和你平常带在身上的‘小虫子’好相似啊。”
众人似乎也察觉到了,纷纷异口同声地说是。
“轩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呢。”
“那为什么要做成天牛的形状的?”杜豪雨追问道。
“没错,我手中的那个挂件就是天牛,以前上生物课我们都知道天牛主要以幼虫蛀食的生活时间最长,对树干危害十分严重。幼虫蛀食树干和树枝,影响树木的生长发育,使树势衰弱,导致病菌侵入,也易被风折断。受害严重时,整株死亡,木材被蛀,失去工艺价值......”
“这里的树木这么多,如果我没猜错,孤村原本是靠卖木材为生的吧?”沉默在一旁的林寒升推断道。
“是的,正是因为我们这条村子是以木材为生的,所以木材的保护显得尤为重要。相传很久以前,村里的木材几乎每年都深受天牛的毒害,村民们想了很多办法,但是都没有多大的成效。后来身为昆虫教授的我爸因为是一名知识分子被迫下乡接受劳动改造教育,分配来这里之后,根据这里天牛的生活特性,和村民经过反复研究后,终于做出了一种可以杀死天牛的卵的药物。”
说到这里莫晓雪眼光突然发亮,心中充满着自豪感,但很快就暗淡下去。
“然后呢?”
“然后村民为了庆祝这种药所取得的成效,特意把药命名为我爸的名字,但是我爸坚决不接受,几番推让后,我爸提议每逢木材丰收就放孔明灯来庆祝,让大家都可以享受一下自己辛苦一年的劳动成果。”
“所以就把孔明灯做成天牛的形状?”杜豪雨随心问道。
“是的。我那个‘天牛’挂件就是村民送给我爸留作纪念的,后来我爸就把它送给了我。”
“对了,怎么一整天没看见你爸的?”杜豪雨还不知道莫晓雪的爸已经去世了。
林寒升担心这会勾起莫晓雪的伤心往事,刚想开口转移话题,没想到莫晓雪很平静的提起她父亲的事。
“有一天我爸上山砍柴,因为下雨山坡很滑,我爸一个不小心掉进了山谷了,留下我和我妈两人孤苦伶仃地相依为命。”莫晓雪擦了一下眼眶的泪花,虽然在夜幕中,但众人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你还有我们这帮同学,我们会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纪晓瑜紧紧地握着莫晓雪的手,声音虽然很轻,但语气透露着坚定。
“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来面对,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同学永远都是你身后的依靠。”一向不怎么会安慰人的林寒升也激动地安慰道。
“嗯。”莫晓雪用力地点点头,泪水流得愈发猛烈,伸手接过来万俟轩递来的纸巾。
“改天我们去一趟小镇的妇联,寻求她们的帮助,那你就可以继续上学了,再不行我们就在学校附近租一间房子,把你妈接过去,方便你照顾,钱我来出。”纪晓瑜抱着莫晓雪,在她的耳旁轻声说道。
“谢谢你们。”
坐在一旁的林寒升似乎有所触动,握着自己胸前母亲送的平安符,硬硬的,似乎里面塞着铁块之类的东西。
那一晚林寒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断地思索着自己这两年对父母的态度有多么的不孝。
第二天,四人告别了莫晓雪,决定了在学校附近租一间房子把莫晓雪的母亲接过去。
脚步还没走远,一阵飘香就扑面而来,快速地窜入众人的鼻孔。
“哇,好香啊。”万俟轩赞叹道。
“从那里飘过来的,我们去看看。”纪晓瑜指着前面拐角的那间早餐店,拉上林寒升便飞奔过去。
“想不到这条深山野村也有这么香气四溢的食物。”杜豪雨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豪雨,我们也追上去吧。”
刚刚走到三叉路口的林寒升突然停下脚步,朝着一个戴着草帽的男生高声喊道,“狂血?”
林寒升的吼声惊破了此时清晨的宁静,树林里的鸟雀纷纷跃上树梢,一探究竟。只见那个戴着草帽的男生撒腿就跑,似乎很怕有人认出他,跑的时候不断地把草帽压低。
“晓瑜,站在这里等我。”话还没说完,林寒升就追了上去,紧紧地尾随在那个戴草帽的男生后面。
听到林寒升的喊声后,万俟轩先是震惊,旋即和杜豪雨急快地迎了上去。
但是,那个戴草帽得男生很快就把林寒升给甩掉,从逃跑的路线可知,他很熟悉这里的地形。
“寒,你看见小龙了?”满头大汗的万俟轩焦急问道。
“如果没有看错,那个戴草帽的男生就是狂血,若然不是,他根本就不用逃跑。”
“照你这么说,他就是社长?”
“那他究竟去哪了?为什么不敢出来?”万俟轩的声音接近沙哑,整个人无助地站在大街上。
“狂血,如果你是个男人,就勇敢地站出来。虽然我不知道冷月城是谁,既然他是害死你父母的仇人,你理应站出来为你父母讨回公道。躲在狗窝里当缩头乌龟算什么意思,你还配得上你自己的名号吗?你还对的起你自己的初心吗?你还配当我的兄弟吗?”
那个戴草帽的男声还是没有走出来,任凭四人站在大街上大声呼唤。大山里深秋清晨的风尤为寒凉,吹过脸庞犹如刀割般疼楚。
“小龙,你还记得当初对我说的话吗,你不是说要念一辈子的诗给我听,做一辈子的菜给我吃,设个局骗我一辈子吗?现在还不到两年,你就反悔了?难道当初你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如果为了骗我开心,我宁愿你沉默,你为什么还要说出来?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万俟轩带着哭腔,眼泪早已飘零在孤单的秋风中,只留下两行泪痕,撕心裂肺地蹲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