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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我的目光,两名苗人向我走了过来。
当先半步的是个年迈的老苗人,发鬓斑白,脸上满是皱纹,宛如陈年的树皮;稍稍落后半步,怯生生躲在老苗人背后的是个年轻的苗族少女,似乎是不习惯接触生人,显得有些拘谨不安。
见我有事,麦建国知趣的打了声招呼,带着麦叶先行离开了。
看着眼前这两名不速之客,我实在觉得有些头疼,却也不能将他们拒之门外,只能把他们迎进了会客室里。
“魂归来兮,护君之恒干,居君之乐处,而绝彼之不详。”关上会客室的房门,我口中轻声吟唱起一句拗口的先秦古言,同时双手在左胸前合拢,指尖交叉对叠,做出一个古怪的手势。
看到我的举动,老苗人昏沉沉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神彩,原本略显佝偻的腰顿时挺直了几分,神色肃穆地在他的右胸位置结出一个相同的手势,用一种奇特的腔调吟唱道:“魂归去兮,南方可为止,得人肉以祀,奉之以为天。”
等到老苗人一丝不苟地将整个见面仪式完成,我这时终于可以确认,来的两位苗人,正是当年护陵八支中的苗疆巫蛊一脉。
我和他吟唱的这两句先秦古言,以及做的古怪手势,并不是简单的先秦古辞,其实是我们护陵人世代相传的接口暗号。
古言共有九句,八个分支连同大首领一脉各占一句,吟唱的语调各不相同,而手势看似一样,其实每个分支摆放的位置各有讲究,指尖交缠的部位,更是有细微的差别。
因此只需要听古辞,观手势,我们就可以认出各自所属的脉别,其中诸多细节,但凡错了一处,便不是我护陵人一脉的传承。
当年被父亲硬逼着学了很多与护陵人有关的东西,很多东西的记忆都已经很模糊了,唯独这些暗号和手势,让少年时的我感到十分新奇和有趣,因此印象尤为深刻。
虽然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只不过我无法确定的是,这两位千里迢迢从苗疆赶来的护陵人后人,究竟是敌是友。
不能怪我太过于小心,毕竟时光已过去几千年,先祖当年的职责,早已经随同那位始皇帝,埋葬在故纸堆中,护陵人的使命,在嬴政死去的那一刻,就已经宣告结束了。
对于那些足可以作为神话故事来听的先祖旧事,我实在提不起多少兴趣。
老苗人不知道我的心思,对上接口暗号后,他似乎显得有些宽慰,脸上浮起几分笑意,说道:“原本以为要花费一番口舌,才能让你相信我们的身份,没想到你竟然还知道我们护陵人之间的暗语、手势,实在是难得。”
“彩云,来见过你的王铮哥哥。”这一句,老苗人是对那名年轻的苗女说的。
名为彩云的苗女闻言抬起一直低垂的小脑袋,露出了一张秀气的脸庞,她的目光飞快地扫了我一眼,又赶紧垂下,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怯生生道:“王铮哥哥。”
在看到这个少女的一瞬间,我的心里突然泛起一股似曾相识的亲切感,仿佛在很早很早的时候,我就认识了这个少女一般。
我以前见过她吗?我微微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过去的往事,然而却没有找到半点线索。因为太过于关注,我完全没有注意到,老苗人在看着我和少女时,脸上一闪而过的惋惜神色。
“呵呵,忘记自我介绍了,老朽名叫木龙,是族中的巫老,她叫符彩云,和你一样,都是护陵人一脉。”
老苗人突然冒出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把注意力从少女身上移回到老苗人的身上,哦,现在该称呼他木龙。
“木龙巫老,不知道您二位突然到来,是遇上什么困难了吗?您放心,都是护陵人一脉,既然您都找上门来了,只要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尽力帮忙。”我试探地问道。
他们是不是苗疆巫蛊一脉的后人,其实我并不是很关心,我倒是希望他们只是有事路过长沙,临时遇到些困难,来找我这个大首领一脉的后人寻求些帮助。
如果能花费点钞票将他们打发走,那可真是谢天谢地了,我压根就不想掺和到那什么见鬼的先祖使命中去。
木龙终于察觉到我语气中隐含的抗拒成分,饶有意味地冲我笑了笑,说道:“我们没有遇到困难,倒是你最近似乎遇上麻烦了。”
“呵呵,木龙巫老您说笑了,我一个小小的古董店老板,能有什么麻烦?”
听到木龙的话,我实在有些无语,要说麻烦,麦建国那块八宝琉璃镇魂镜里的阴灵,确实曾经给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不过现在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只剩下怎么处理魂瓶里的那个阴灵了,这几天我一直在研究怎么彻底消灭那个阴灵,只是暂时还没找到解决的办法。
但是我相信,这无非就是个时间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安安静静呆在木龙身边的符彩云,忽然抬起手,指着我放在博古架上的魂瓶说道:“巫老,瓶子,彩云要瓶子。”
魂瓶?阴灵?
我并不认为符彩云身为苗疆巫蛊一脉的后人,对魂瓶只是简单的兴趣,十有八九,她是察觉到了被收在魂瓶里的阴灵,但是让我疑惑的是,对于这个曾经让我束手无策的阴灵,这位苗族少女想要做什么?
我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木龙。
木龙并没有多作解释,只是向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听彩云的。
好吧,对这名让我感到莫名亲近的少女,我实在没有办法拒绝,再说了,木龙好歹了苗族的巫老,有他在场,想来也不至于出什么乱子。
我将魂瓶从博古架上拿了下来,递给符彩云。
“谢谢王铮哥哥。”少女依然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目光稍和我一碰触,就赶紧缩了回去。
只是再次的接触之下,我发现符彩云似乎有一些异常,看外貌,她应该是一名二十五左右的妙龄少女,但是看她的口吻举止,却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孩。
我隐约觉得似乎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然而再次搜寻回忆之后,依然是毫无头绪的茫然。
再度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木龙,他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好像是在肯定我的疑问,却又让我不要打搅符彩云,仍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个时候,符彩云突然有了动作,一把揭开了我封在魂瓶口上的镇魂符。
“小心,里面有阴灵......”担心阴灵逃出来伤到符彩云,我急忙出声提醒。
不过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符彩云的袖口处,飞快地爬出一只手指盖大小,通体雪白、晶莹如玉的蛊虫。
如果硬要拿个东西作为参考比较的话,它就像是一只玉石雕琢而成的蚕宝宝。
失去了镇魂符的束缚,魂瓶剧烈地摇晃起来,被收入到瓶内的阴灵,敏锐地抓住了封印力量减弱的这个时机,正视图冲破魂瓶,逃脱出来。
蚕宝宝模样的蛊虫憨头憨脑地爬上了瓶口,一翻身,整个身体就落入瓶身消失不见。
紧接着,魂瓶更加剧烈地晃动起来,然而这一次却可以明显的察觉出,阴灵并不是在加劲冲破魂瓶,而是,在拼命的挣扎。
即便隔着瓶体,也依然能清晰得感觉到,阴灵在面对这只蛊虫时的恐惧。
魂瓶的晃动很快就慢了下来,过了大概三分多钟,就彻底地停了下来,稳稳地立在桌面上,仿佛刚才根本就没有动过一般。
是蛊虫把阴灵吞吃掉了?我有些惊讶。
没过一会,只见魂瓶的瓶口处,探出一只肉乎乎的小脑袋,紧接着,一只通体黑如石墨,体型明显比之前大了几圈的蛊虫,从魂瓶里慢悠悠地爬了出来,轻轻一跃,落回了符彩云的手上。
“这个,就是刚才那只蛊虫?”诧异于小蛊虫前后反差强烈的颜色变化,我问符彩云。
“嗯,王铮哥哥,就是小豆,它是一只噬魂蛊。小豆说它吃得很饱,要半个多月才能消化干净。”看着憨态可掬的蛊虫在她的手上慢慢爬动,符彩云显得很开心,回我话的时候也不再那么拘谨了。
半个多月才能消化干净,这应该是说,这只能够吞噬阴灵的蛊虫,在半个月后才会回复到之前那边的玉质光泽,也就意味着,短时期内,它可能无法再吞噬阴灵了。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早对事情发展胸有成竹的木龙,这才走了过来,指着符彩云对我说道:“她就是我族中大巫特地派来帮助你的人选,王铮老弟,你觉得如何?”
“帮助我?巫老您的意思,该不会是你们大老远跑来一趟,就为了帮我消灭这只已经被封闭的阴灵吧。”我略带诧异问道。
“当然不是,区区阴灵怎么算得上是个麻烦。”木龙摇摇头,拍了拍我的肩膀,神情严肃道,“前些日子,我族大巫在扶乩时,察觉到你最近可能有麻烦,因此派彩云过来协助你应对困局。”
“但是究竟是怎样的麻烦,大巫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王铮,你愿意让彩云留在这里帮助你吗?”
听完木龙的话,我抬头看向符彩云,她正逗弄着懒洋洋趴在手心的黑色蛊虫,不时响起咯咯的笑声,我忽然觉得,似乎来了一个很了不得的帮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