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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主宰里,你只能遵循他的法则!
“好累。”浪子嘀咕了一句,
“别出声。”
他的嘴被一个大手捂住,这???
这声音??
怎么???
浪子一下子醒了,卧槽,我怎么又睡着了!
怎么回事?
然而让他更惊恐的是,他正躺在虚无名怀里,这人又变回了他熟悉的神情和模样。
“你!!!”他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不由地悲从中来,看向虚无名的眼神都能喷出火来。
“嘘!”虚无名在他耳边低语道,“别发神经,你刚才进了一个幻境,看到的都是假的。”
“什么。假的?”浪子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如果是假的。那也太真实了,就连身体的痛,心里的痛,还有那个蓬勃的力量,太真实了!
可。。。这些居然都是假的。是这样吗?
“那就是说,那就是说。??”
“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但是那些都是幻觉,是寒潭里的力量,是净世白莲的力量。”虚无名传音入耳道,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前面,呼吸十分轻弱。
“可,师父,你怎么又好了?”浪子还是有些存疑,毕竟进来的时候,这人可是快死了。现在这个生龙活虎,神采奕奕的虚无名又一定是真的吗?又或者,现在他还是在幻境里?
“别猜了,我们现在是在黑鸦和二顶的幻境里,所以待会无论你看见什么,都不要相信。”
“你是说,他们也来了?二顶?二顶为什么?他。。。”浪子只觉得一肚子的疑问,却又毫无头绪。
“看看再说。”虚无名让他问得头疼。生怕他吵到了前面的两个人,便耐着性子说,“不想死的话,就闭嘴!”
毕竟,幻境是让闯入者看见自己内心最渴望的和最恐惧的东西,而幻境的主角才是主宰,你只能遵循他的法则。
“我根本不爱你!!你放我走吧,求求你了!”女人哭喊着。她戴着一个面纱,遮住了整张脸。
“你骗我!!”男人倒退了几步,身上的斗篷跌落,露出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来!
竟是那黑鸦,而此时的他,不是那个虚无的面孔,而是一个五官清秀又十分年轻的男人,面色也不是阴沉沉的,他的目光满是痛苦和难堪。
“放过我吧,我们根本不可能的,你是妖我是人,我已经老了,很快,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死,你明不明白!”女人说,她的声音苍老且嘶哑,微风吹过面纱,露出一个满是褶皱的脸颊来。
“如果你担心这个,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你跟我一起长生不死。”黑鸦说,的确,对他来说,这个似乎不算什么难事,他可以去求师父,大荒修为最高的大者之一,只要师父同意,什么长生,什么容颜永驻,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师父?”女人不屑地望着他,苍老的声音犹如刀子划过门框,尖锐又刺耳,“你那个师父只喜欢你师弟,如果是他去求,说不定还有机会,你?痴心妄想罢了。”
或许是女人刻薄的话刺激了黑鸦,他上去抓住女人孱弱的肩膀,愤然道,“那小子哪里比我强?他天赋比我高吗?他的修为比我强吗?若不是师父偏心,他巧言令色,我怎么可能被他比下去!”
突然,他压低嗓音,“难道,你也对那小子动了心??”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喜欢他??他哪里好??空有一副好皮囊而已,其实就是一个废物,废物!废物!!”
此刻,他们就站在一座山上,虚无名和浪子则是躲在一个巨石后面,听着黑鸦一口一个废物,浪子想笑又不敢笑,虚无名这会子怕不是得气死了。
“你。。。”女人气结,她猛地一下将面纱扯掉,“你看看!!你给我看清楚!!我现在这副模样,你喜欢我什么??”
“我滴乖乖!”浪子差点叫出声来,得亏虚无名捂着他的嘴巴,要不这下可糗大了。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浪子突然想起那个神秘老头来,没错,跟他一样的苍老,像风干了的树皮一样,脸上沟沟壑壑,纵横交错,估算这年龄也得七八十岁了,按人族年纪来算,已经是非常长寿的老人家了,正如她自己所说,过不了多久,她就死了。
可再看黑鸦,似乎根本不在意,他的目光依然深情痴迷,他轻轻抚上女人的脸,“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只要你,月婉,”黑鸦动情地将她搂在怀里,“别担心,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就算你现在老了,我也依然爱你。”
“卧槽。。。原来这个阴险毒辣的家伙还有这么深情的一面,真是活久见。”浪子心里飞过一万只黑色乌鸦。
一阵眩晕!
待浪子睁开眼睛,才发现,他们又换了一个场景,而这次更刺激!
虚无名从他身边消失了,此时,正站在一个白发长者跟前,低声交谈着什么,以浪子的角度,他可以非常清晰地看见这位长者的脸,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神韵非凡,一派大家风范的大修为高人!
看虚无名的架势,浪子不用猜也知道这高人一定是他的师祖爷,那位神秘的昆无大师!
要问为啥浪子可以如此近距离地看人家的脸,那是因为——现在的他正以侍从的身份守在门口,是的,你没看错,浪子穿着一身翠蓝长袍,规规矩矩地给人家看门呢。
好像一切都是合乎常理的,他也似乎真接受了身份,这样也好,不用躲躲藏藏的,怪累人的,而且他心里还挺乐,这应该是回到了师父年轻时候的地方了,还别说,虚无名和黑鸦一样,年轻了好多,眼神清澈,干净,说不出的洒脱和俊逸。
他垂手而立,神情恭谨,五官深邃,只是隐约流露出抹不易察觉的不羁来。
“我可不是什么最漂亮的人,你眼前的这个才是。”第一次见面,蒲牢的话在浪子耳朵里响起,若说他认识的虚无名是狂放的,是潇洒随意,邪肆无拘的,那么现在的虚无名则是月下谪仙,妥妥的美少年一枚。
发觉有人盯着自己看,虚无名歪着头,偷偷冲浪子眨了眨眼,那似有若无的笑容,浪子总算明白了,原来这个虚无名还是他认识的虚无名,只不过配合一下黑鸦而已。
想谁谁来!
黑鸦来了!
他刚进屋,扑通一下跪在昆无面前,“师父。弟子有一事相求,还望师父成全。”
虚无名自然知道何事,但是现在的他却必须装成什么都不知道,“那弟子先行告退。”
说着,便大踏步地走出了房间,还特别贴心地把门给关了,然后。。。
一个闪影又折了回来,拉着浪子的手蹲在门口偷听——
他很想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从那天开始,黑鸦就看他不顺眼了,没事就找他麻烦,莫名其妙打一架,最后更是偷了昆无的东西反出师门,逃得无影无踪。
“师父。”黑鸦说。
“起来说话。”昆无说。
“弟子。。。弟子想求一样东西。”黑鸦说。
“哦?何物?”昆无问。
“长生灯。”黑鸦说。
“嗯?要长生灯作甚?”昆无问。
“弟子。。。弟子想。。。”黑鸦犹豫着,他怕说出真相,昆无会拒绝。
“长生灯,可使活人不入轮回,可使容颜不老,可助百病消,可让万物重生。”
“求您了,师父!”
“凡人有凡人的命数,神仙也有神仙的命数,一切皆有因果,你若助她,那你必将遭受因果。”
“只要可以救她,弟子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只求师父成全。”
“哎,她是你命中的劫,不如让她归去,你又何必如此执着,你救了她,后果是否能承受的起,你想过没有。”
“弟子不怕!”
“去吧,长生灯不是不给你,而是你的定力和修为不够,若贸然使用,必会遭受反噬。”
“师父。。。”黑鸦没想到师父会拒绝地如此干脆。
“去后山思过吧!那个人的命数已定,你就。。。”
“如果是师弟求您,您是不是就答应了?”
“放肆!”昆无有些动怒了。
“我知道,您一向不喜欢我,您喜欢的徒弟只有虚无名,可,我才是您的大徒弟,是您一手带大的徒弟,我对您一直恭敬有加,尽心服侍,从未有过二心。可您呢,所有最好的都给了他!这是为什么!他比我聪明?比我悟性高?还是他的身份让您觉得有面子?”
“放肆!你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黑鸦腾地一下站起来,他发泄着心里的不满和委屈,“凭什么他可以拥有一切,凭什么我不可以,是啊,我就是一个野风化成的妖怪,一个不配做您徒弟的蠢货!”
“你。。。”昆无显然是被气到了,他恨铁不成钢地望着黑鸦,语重心长地说道,“并非师父偏心,你的修为不够,如若强行使用长生灯,非但帮不了她,更会害了你。”
“我不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为师能说的只有这些,你出去吧。”昆无摆摆手,转身离去。
“师父。。。。弟子错了,弟子刚才说错话了,求您了,把长生灯给我吧,我。。我保证,一定毫发无伤地给您带回来。”黑鸦慌神了,上前想要去拉住昆无,却不曾想,昆无化风而去,他连师父的衣袖都未曾碰到。
门外——
“师父?你是我师父对吧。”浪子小声问。
“笨蛋,你说呢。”虚无名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那就是了,拍我脑袋的肯定是我师父,那什么,这个你师兄还是挺痴情的哈,以前真是看走眼了。”浪子一脸的惋惜和同情。
“他是痴情,可惜没痴情对人。”虚无名望着门口,若有所思道。
里面没了动静,想是那黑鸦也化身而去,两人这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浪子好奇地问道,“为啥?那个老奶奶是坏人吗?”
“不是。”
“那。。。”
“月婉姑娘根本不爱他,她的心里另有他人。”
“哦哟,”浪子恍然大悟,“月婉奶奶喜欢的人是你,对吧师父,这也难怪,我师父又帅气又厉害,不喜欢才怪,怎么可能喜欢黑鸦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
“呸!不许胡说!”虚无名又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人家在凡间已经有意中人了,只是师兄不愿意相信而已, 他这人吧,其实以前没那么阴沉,就是有一点执拗,只要他要的,就必须得到,我只是不知道,原来他对我的误会竟是这样深。”“对了,师父,那个长生灯真那么神奇吗?”
“当然了,但是如果修为不够,会被反噬也是真的。”
“那。。。。”
“看看后来,黑鸦的脸,就知道了。”
也是啊,浪子见过的黑鸦,十回有九回都是脸上漆黑一片,尽是虚无的旋涡。
看样子,长生灯最后还是被黑鸦拿到了。
“你们不是瞧不起我吗?呵呵,那就让你们瞧瞧,什么才叫强者,无用之人才会被践踏被淘汰,而我!必将把你们一个一个推向深渊,让你们尝尝被抛弃被玩弄的滋味!”
白光一闪,二人又来到了一个地方。
这里是一间屋子,微弱的灯光下,一个苍老的女人静静地躺在床上,从身形上看,不难猜得出,这个就是月婉。
黑鸦就站在旁边,手里还拿着一盏小巧精致的灯,只见他手一抖,那灯掉在地上,却没有发生显而易见的碎裂,而是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化做一个人的模样。
浪子瞅清那个灯的真身模样,登时傻住了,
谁能想到,这个灯,居然会是二顶!
你没看错,正是我们的二顶…小时候的样子,那身乞丐装,没错了。
黑鸦拎起二顶,正欲一掌劈过去!
浪子再也憋不住了,立马冲过去抢二顶。
虚无名一把没抓住,只能也跟着走出来。
“嗯?舍得出来了?”黑鸦把二顶扔在地上,没有丝毫诧异。
而此时的二顶仿佛睡着了一般,动也不动。
“额。”这下轮到浪子懵逼了,“这。。。你应该还不认得我吧!”
“哈哈哈,你可。。。真会说笑,你我都见过那么多次了。”黑鸦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这不是。。。这。。。”
“你千方百计把我们带进你的幻境来,无非就是想逼我就范,是吧,师兄。”虚无名站在浪子身前,“你这又是何必呢。”
“师父?你原来早就知道了?”现在,浪子看他师父的眼神已经不仅仅是崇拜了。
“是又如何。”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你到底为何那么恨我。”
“哼!如果不是你,师父就不会把什么都给你。也不会因为一个灯把我逐出师门!”
“你是来抢净世白莲的。”虚无名道。
“没错。”黑鸦冷笑道,他没有否认,事实上,他不需要担心虚无名。在他的幻境里,他才是主宰。
“你没有冰魄丹,是怎么进来寒潭?”浪子禁不住问道。
“呵呵,告诉你们也无妨,那个臭道士是不是给你们说,只有冰魄丹才可以进来这个地方?哼,也真是难为这个孤陋寡闻的假道士了,”黑鸦颇有些得意,“别忘了,地君印在我手里,而且。??”
“而且你还抢了我徒弟的赤水珠,对吧。”虚无名接过去话道。
“进入寒潭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极阴和极阳。地君印乃极阴之物,而赤水珠又是极阳之物,这两个东西放在一起,便是进入寒潭的钥匙,当然,我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也进来了。”
他顺手一指,“后来我才发现。原来这小子身上有你的东西,你进来了,他也可以跟在后面进去。”
他这么一说,浪子总算明白了,当初在寒潭入口听到的声音,原来不是幻觉,而是二顶一直都在跟着他们,可他进来做什么?
“你是说那个荷包吧。”虚无名倒是一点不意外,他只是叹息地望着不省人事的二顶,这小子正在自己的幻境里受着折磨,当年,若不是他偷了小朵的荷包,小朵也就不会死, 而后又偷了谷燃的东西下山,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涂山的寒潭有个宝贝可以让自己修为大增,称霸一方,便一路打听到了涂山,并看见了浪子等人,他觉得跟着他们就可以进入寒潭,没想到,其实他根本不用那么费劲,他手里的荷包,里面的东西是虚无名的心头血而化,当年虚无名没想太多,本来是送给徒弟的,结果到了二顶手里,真的是造化弄人啊。
只要虚无名进来寒潭,他也可以凭借这滴血瞒过巨蟒进来。
可他却误打误撞惊动了巨蟒,被一把火差点烧死,好在他在谷燃这里学了不少东西,拼死才保住了性命,可谁知道又在进入寒潭的时候被黑鸦发现了。
“师弟,”黑鸦接着说道,“师兄弟一场,我不为难你,只要你答应帮我拿到净世白莲,我便放你师徒出去。如何?”
“我说,师兄,你是不是忘了,”虚无名走过去,低头看了一眼二顶,这小子怕是出不来了,自作孽,不可活啊。
“你什么意思?”
“别看我现在活蹦乱跳的,可实际上我出去了,就是一个将死之人,连个灯都拿不住,如何帮你?”
“就是就是,我师父还得我抱着才行,怎么跑去帮你。”浪子忙附和道。
“哎,你不可以,你徒弟可以。”
“我?”浪子不解地看向虚无名。后者却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那你得问我徒弟,他说了算,我现在归他保护。”
有那么一瞬间,浪子想一头撞死。
可现在只能硬着头皮顺着虚无名的话往下说。
“对,我师父现在也得听我的。”
“当年若不是你,我就可以拿到长生灯,也不会被逐出师门,又何必去偷?”
“可你还是被反噬了。”
“还不是因为你!”黑鸦的脸又变成了那个虚无的样子。
“这也赖我?”虚无名气笑了。
“长生灯会反噬,但是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那就是你!”
“我??”
“只要把净世白莲放进灯芯,便可以化解长生的反噬。”
“那关我师父屁事,你有种就来抢!”浪子骂了一句!
“抢?小子,你怕是不知道这个东西的来历吧!”
“白莲是我师父的,你要啊?我们还不给嘞。”
“小子,我劝你别太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