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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奴听闻高秀命令,二话不说,便是一掌向李俊拍去。李俊知他是筑基强者,不敢怠慢,迅速往后一跳,同时祭出三四张方才那种防御符箓。
果真非但面前出现灵气盾,天上也出现朵朵烟花,艳丽无比,甚是漂亮。在场诸人明知地上有场斗法可观,却还是忍不住看向那天边烟火。
“好美!”那宋玉盘赞道,东京元宵,应该都没有这种烟花吧!待到回过神来,正要出言阻止那战况,忽然一道黑影出现,一掌便将老奴击伤,先止了战斗。
那黑影停住,却是个玄甲武士打扮,只听他义正严词道:“遗迹开启前,修士在镇上一律不准打斗!否则我西军玄甲营严惩不贷!”
说罢,他瞪向高秀等人,直逼得他们离去。然后却转头面向李俊,微微一笑,摸了摸玄甲营标志、名牌,眨眼示意,似有鼓励。方才离去。
原来他乃是种师道在西军招募的私兵——玄甲营的成员。玄甲营军中士兵皆是低阶修士,又都兼修武道,战力非凡。
而这武士名叫种宣,乃是种家家丁出身,忠心无比。他这几日早就听闻镇东有一个“西北小天师”,符道技艺非凡,本想替大相公招揽,但实在事务太忙,没抽出空来。
种宣今日正巡逻间,却见镇东烟花放起。他不敢怠慢,过来查看,果真有修士违禁打斗。巧的是李俊正是被打的一方,眼看防御将破,种宣连忙出手,正好结个善缘。
话说那高秀等人受了警告,不敢再逞威,放下狠话离去。而李俊则留在原地,一边检查身体,一边思考种宣那个莫名奇妙的眼神。
李俊心思还是颇为敏捷,不一会儿就猜到了种宣之意。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但北宋这棵大树早已病入膏肓,空有其表,李俊并不想去。
而检查身体的结果却让李俊暗自叹息。这才不过坚持了几招,居然就小被灵气震荡波及,受了轻伤,需要调息一会儿。看来越级战斗确实太难,这老头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竟能将我逼成这样。今后还是得低调行事。
正思考间,忽然耳边一个轻音响起:“请问你这种符箓怎么卖?”却是那娇小少女宋玉盘。
之前都是萍水相逢偶得浮光掠影,这次却是这么近见得相貌,仔细一看她那样子,这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二三岁呀!可感其修为,至少与我现在相差仿佛,这是从娘胎便开始修炼吗?还是说是个返老还童的老妖婆?
宋玉盘感到李俊打量,心里颇为不舒服,有些气恼,踱了踱脚,脸蛋却不由自主一红。
“哼!”“登徒子!”“小子大胆!”这时,忽然三道声音响起,分别是那伊雪霏的冷哼,陈丽卿的嘲讽,还有一个老妪的怒喝。
原来却是误会了。李俊连忙道歉:“玉女告罪,我刚才其实是在调息,无意冒犯。”宋玉盘点了点头接受了道歉。李俊又妙语寒暄几句,互相介绍通了姓名。陈丽卿却翻了下白眼,还真有人相信睁眼调息吗,不会吧,不会吧?
李俊接下来却开始收起符箓,言道:“宋道友,我做生意,本是童叟无欺,可惜今日却不幸砸了招牌。不能再卖你这种符箓了。”
“这是为何?”宋玉盘水眼大睁,眉头微皱,疑惑道。
“我之前吹嘘道我这防御符至少能挡筑基中期强者全力一击,可我刚才借着符箓与那老头周旋,几招下来还是受了内伤。”原来却是欲擒故纵,李俊心知这宋家妮子应是个狗大户,而她又年幼,想宰她一波。
“我当是何事?”谁知宋玉盘眉头舒展接过话头,而后娇羞一笑,小声道:“其实我开始是见你那符箓烟花美丽,想买几张放放看——”
说罢她抹了下发梢,又道:“其实越阶战斗之难,谁人不知。话说你这符箓能在筑基境修士下坚持这么久,确实有些作用。你还有多少这种符箓,我一并买了!”果真是大户人家。
李俊自是高兴,将那种符箓全都卖给了她。之后又见她打量其他普通灵符,干脆借驴下坡,也不顾之前定的卖符规矩,努力推销,一股脑将今日要售的符箓全卖给了她。
而宋玉盘似乎也迷糊了,全盘接收。李俊便乐呵呵地离去了。陈丽卿等人却看着宋玉盘买来的一堆符箓无语。
老妪眉头紧锁,紧张问道:“小姐,你买这么多符箓干什么?”
宋玉盘却也不答,只是魔怔一般,仔细查看几张符箓,问道:“你们看,这符箓画法,是否与众不同?”
伊雪霏、陈丽卿听闻也各自拿了几张符箓细细打量,她们三人其实符箓天赋都还行,尤其是宋玉盘,在此道,可称天才。
那老妪却是不同,身肩重任,听了此更是紧张,心思走入了死胡同。哪还有什么心情看什么符箓呀,恨不得现在就去将那居心不良的小子千刀万剐。
李俊若是知了这老妪想法,肯定会惊呼姜还是老的辣,只不过一个是广东上海的微辣,一个是四川重庆的微辣。李俊的居心不良只在想多赚些钱财,那老妪却以为李俊居心不良意在人材。其实,李俊两世年纪数字相加的话,起码也是五六十岁了,怎么可能对一个黄毛丫头起心思呢?
却说李俊回去养好了伤,又想起了种宣的邀请。李俊心道,我虽无意长在宋廷,但眼下遗迹群强环伺,我一介散人,怕是捞不得好处;不若暂且加入这玄甲营,白嫖一波福利;过后再寻机脱身,反正种师道须常在西北,我却不是。
说干就干,李俊便赶到了玄甲营驻地,却见门口排了一大列人,都是些散修野道。李俊一眼认出那金剑先生李助也在列中,想必他打得一样主意。
原来,玄甲营早已公告要招募散修,只是想着多得些有意之士、少来些逐利之徒,并未多加宣传。李俊非是独一无二的特例,只是那种宣常在镇东巡逻,听闻其名,一时起了爱才之心,自觉要给李俊送条明路。
毕竟,在许多人眼里,大宋江山还稳固之极。而玄甲营又是种帅手上王牌,待遇极好。进入之后,修炼资源堪比一些修仙门派。
李俊这时也不管什么插队了,他径自走到李助身后,寒暄了几句。不一会儿两人与其他三位修士一同被叫进面试。
进了帐下,只见当中一人虽披软甲,却是一副儒士模样,五十来岁的样子,老成持重。旁边却是两个青年军士,都不过二十出头,一人眼神轻佻却故作庄严,一人颇有豪气却举止泼皮。
那儒士乃是种师道之弟,种师中;而那两个青年,分别是刘光世与韩世忠。
李俊五人进来面试,问了些修为、能力、为何要参军等简单问题,李俊这方面在前世也算久经沙场,自是不在话下。直说得天花乱坠,接连说得那韩世忠二人都想要引为知己了。
李助排队在李俊之前,面试他却故意落在了后面,倒学了个有模有样。至于其他三人,却不幸淘汰了。
之后,种师中让李俊二人入了玄甲营预备役,保证道只要这次遗迹探险能有小功,便可转正。之后发了他们一道身份铭牌和一纸书信,吩咐李俊他们按其中约定行事,不可外泄,否则严惩不贷。
李俊这才知道他们也是想先来一手空手套白狼,招散修打工。原来那信中所写的是,明日下午校场集合,分组从各个入口进入遗迹;进入遗迹后,寻宝为次,画清地图为先;遇到大宋修士,一般不必多管,若遇西夏、辽国修士,必杀之。
李俊二人离去之后,韩世忠兴奋道:“小相公,今天倒得了两个忠义之士。”种师中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会做的不必多说,会说的未必会做,如今东京朝廷里在官家面前说得比他好的大有人在,可他们又做了什么呢?
次日,李俊如约到了校场,却不见那李助身影,想是他获悉自己要的消息,依旧去做独行侠了。他这人确实颇为孤傲,李俊之前与他相交许久,都难以交心。
李俊与另两位散修以及两位军士分在了一组,从米缸山东南泰卦方向入山。这遗迹阵法入口,乃是呈六十四卦分布。玄甲营筑基以下修士,一共也不过将将三百人,种师道这次狠下了血本,派出近半。
刚通过入口阵法,进入遗迹,顿时就觉天地一新,灵气充沛得几现实质,简直是从未见过的洞天福地。看来阵法之道果真高深莫测,改地势、聚灵气,化腐朽为神奇。
若不是见那带头的军士冷言冷语、一丝不苟又不知深浅,李俊早就去寻个隐蔽的位置修炼了。如此宝地,炼那奇术,应是事半功倍。
看来得找个机会脱身了。李俊心想。
仿佛是事遂人愿,突然之间,原本平静的山路起了变化——只是这遂愿的方式,属实不太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