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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收到人头的时候,福全等人还不知道噶尔丹已经覆灭。
当他们知道京城正在庆功、太子已经拔营与直亲王汇合,正挥刀直指准噶尔国的时候,他们的表情是很懵的。
按理说,纳兰性德和费扬古都追上太子了,他们跟在中路军的屁股后面,肯定也能找到太子,追上噶尔丹。
但事实就是,他们迷路了。
这并没有什么奇怪。在大草原上,又没有GPS导航和无线电对讲技术,还有噶尔丹故布疑阵,追人追丢很正常。
孰知太史公他好基友的老爹李广为什么难封?就因为李广他不认路啊。
在古代打仗,名将必有的天赋之一就是脑袋里自带指南针,如大汉骠骑将军霍去病那样闷头直取单于王帐,又如大唐卫国公李靖分兵百路相隔千里调度自如。
八旗军队中目前没有这种厉害的将领,有也被康熙早早送进新军培养了。所以福全等人居然比京城晚得知这个消息。
“太子把噶尔丹杀了?”
“我们大胜?”
“太子和直亲王已经去准噶尔了?”
“那我们怎么办?”
将领们议论纷纷,满脸不信。
他们打噶尔丹的时候,太子的仪仗还在后方呢。怎么不声不响,太子就跑到他们前面去了?
福全也很想说不信,但以他对太子的了解,太子不会在大事上说谎。
常宁道:“太子做出再神奇的事,都不用惊讶吧?太子灭广南国的时候,听说也是这样,方方面面都预料到了。”
将领们还是满脸不信。
他们连太子灭广南国都不信。
就算灭广南国是太子之功,他们也认为是广南国太弱。
总之他们没亲眼见过,这么离谱的事就是不信。
“是不是皇上诓咱们?”有将领悄悄说。
许多人赞同这个观点。
福全不断叹气。八旗军心涣散,真是难带。等他回京,就算他是皇帝亲哥,也说不准会被降爵。
常宁有些暴躁:“无论你们信不信,太子先下旨让你们进军准噶尔,你们不听;皇帝又亲自下旨催促你们赶紧进军,你们还是抗旨不尊吗?”
将领们振振有词。
他们哪里抗旨不尊了?他们有在进军啊,只是进军途中总会发生这样那样的意外,比如下雨了刮风了,只能停下休息。
这群将领的振振有词,把福全这个老好人都惹毛了。
我只是不想让大家难做,你们当我好欺负是吧?
老实人发起脾气来挺可怕,福全当即斩了几个跳得老高的将领,有几人还是宗亲。
宗王们看着福全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那可是宗亲,姓觉罗啊,你也砍?
福全拿出军令,不服你弹劾我啊?
弹劾?把折子递上去,让皇上再砍一次吗?
八旗旗主们终于老实了,乖乖不紧不慢的进军,一路多次碰上准噶尔的残兵败将。
第一次遇到残兵败将,残兵败将高喊“大清太子神兵天降,这一切都是佛祖和菩萨的意志”,他们是不信的(解释:藏传佛教也有佛祖和菩萨。)。
第二次遇到残兵败将,残兵败将高喊“噶尔丹背叛了我们,他和大王子是一伙的,大清太子说得对”,他们脑袋是很懵的。
当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遇到残兵败将,准噶尔的将士哭着喊着说大清太子给准噶尔降下天罚,温萨活、佛被更厉害的佛祖给收了,八旗将领们沉默了。
“太子……太子真的……”
“太子斩杀噶尔丹我能理解,为什么太子在他们心中成了比活、佛更厉害的神仙?太子做了什么?”
八旗将领们面面相觑。
福全干咳一声,提醒:“你们难道现在思考的不该是,太子看不惯八旗军队的拖拉和混乱,亲自率领禁军斩杀噶尔丹,现在又与率领中路军的直亲王汇合,兵锋直指准噶尔……”
福全环视了一圈周围将领,道:“我们十万大军就在这里干看着,让太子和直亲王再创灭国佳绩。回京之后,你们脸皮很厚,我这亲王是不好意思做下去了。”
常宁阴阳怪气:“我和你只是丢一个亲王帽子,有的人估计要丢的是脑袋。”
八旗将领:“……”
有人梗着脖子道:“太子以身犯险,不是储君行为,若太子出事……”
老实人也会阴阳怪气,福全道:“太子以身犯险受伤,难道不是被诸公逼的吗?若太子出事,你等正好给太子殉葬。”
常宁敲边鼓:“你们老仗着皇上投鼠忌器。但若太子出事,你们真的能指望皇上有理智?”
八旗将领怒了。
恭亲王你说谁是老鼠啊!
他们气完之后,挥舞起皮鞭抽打着他们的旗兵们,铆足了劲往前冲。
福全见八旗军队动起来,有了以前老八旗的声势了,不仅没有感到欣慰,反而脸更黑了。
说实话,福全其实是第一次正式领军,所以心里挺谦虚,挺信那些老将军。
所以当八旗军队拖拖拉拉的时候,福全半信半疑,有一点点相信现在八旗军队训练不够,纪律涣散,大家也是无奈。
不是将领的错,是八旗军队整体素质下降。
现在……你们不是跑得很快吗?
常宁都气得翻白眼了。
要是有这种速度,直亲王怎么会苦苦支撑许久,把中路军拼掉了两成兵力。
他原本以为八旗军队只是废物,现在看来,有的人是废物,有的人是又蠢又坏啊。
你们现在不打自招,皇上心里一定把小本本记满了。
“哥,我觉得我俩回去不是削爵,可能要被圈禁了。”
“接下来努努力,争取只削爵不圈禁。”
“有可能吗?以前还有太皇太后护着我们。现在皇太后可不敢护我们。三哥是真敢罚我们。”
常宁说完,福全沉默许久。
“那就好好努力为太子和直亲王掠阵,用军功换。”福全冷硬道。
大清有一项规定,可以功过相抵。
所以许多在作战中犯过大错的人,最后的惩罚是“夺其战功”。
福全和常宁若在之后立下大功劳,就能“夺其战功”,功过相抵,不赏不罚。
常宁道:“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在太子和直亲王灭掉准噶尔之前,抢先攻下准噶尔。”
福全叹气。
……
“弟啊,咱们是不是走的太慢了?”胤禔百无聊赖道,“我们是来打仗的,还是来郊游的?”
胤礽白了胤禔一眼:“大哥,你还真想用禁军和中路军去打准噶尔?就算咱们能获胜,牺牲掉的人,你不心疼?”
胤禔叹气:“你又有什么计划?有什么计划能不能先和我说?”
胤礽沉默了许久,认真道:“大哥,我和你说过。”
胤禔道:“你没有。”
胤礽道:“我说过至少三遍了!”
胤禔道:“绝对没有!”
胤礽道:“拔营之前我说过一遍。”
胤禔道:“拔营时乱糟糟,谁听得见你说什么?”
胤礽道:“前天晚上我说了一次。”
胤禔道:“我困了,虽然我可能在‘嗯嗯嗯’附和你,但实际上我已经睡着。”
胤礽道:“刚刚康亲王询问,我又说了一遍!你就在我旁边!”
胤禔道:“你和康亲王说话,我怎么会偷听?你哥我不是这样的人……哎哟,别挥鞭子啊!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太嚣张了!居然无故鞭挞亲王!哎哟哎哟,真的别抽了,再抽我还手了……”
胤禔策马离开,胤礽追着抽。
鄂伦岱道:“好一出兄弟阋墙啊,天家果然无兄弟。”
杰书道:“太子还没打死直亲王,真是好脾气。”
费扬古使劲点头。
曹寅问道:“太子殿下想让八旗军队赶紧过来抢功劳,八旗军队真的会照做吗?”
纳兰性德道:“太子殿下的谋划什么时候落空过?”
延叙道:“跟随太子殿下作战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三国演义》中的描写不是骗人。”
策棱使劲点头。
费扬古的视线投向使劲点头的策棱,策棱回看。
年龄相差有一点点大的两人,突然有了知音的感觉。
之后他们成为了至交好友,这是后话。
“侦察兵说,八旗军队跟被老虎追着似的,抄近路往准噶尔进军。不止裕亲王和恭亲王率领的八旗军队,盛京的军队和科尔沁的军队也继续西进。”杰书忧虑道,“后勤跟得上吗?皇上仁慈,可不会容忍八旗军队掠夺百姓。”
八旗军队不掠夺百姓是不可能的。但只要不过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若是又造成屠城惨事,以皇帝现在性格,可是会追责的。
纳兰性德道:“应该无事。索大人提前一两年就在准备平定准噶尔的物资,沿路都已经安排好了。”
费扬古傻傻道:“索大人?索额图吗?索额图不是有名的反太子党首领?”
众人:“……”
策棱弱弱道:“难、难道不是吗?我在京中也听说,索额图大人和明珠大人是朝中反对太子继位的中坚力量。皇上几次想要罢免他们,但因为他们俩互相勾连,在朝中声势浩大,皇上无能为力。”
众人:“……”
杰书道:“就算我不常在京中,也知道这个传闻有多荒谬。”
鄂伦岱道:“索额图反对太子?索额图反对太子?哈哈哈哈,这是我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纳兰性德委婉道:“其实家父是忠于皇上的。”
曹寅扶额:“我现在有些担心索额图大人和明珠大人的安全了。若人人都认为他们是反对太子的人,之后他们会不会被迫遭到牢狱之灾?”
纳兰性德道:“不会。家父和索大人并未做危害皇上和太子的事,也并未做过危害大清之事。家父甚至连官风也变得清廉起来。”
纳兰性德在心里补充。他父亲的官风确实清廉起来,不像以前大肆收受贿赂,但他们家更富裕了,还在海外置办了许多资产。
这些都是大清皇家公司从指缝中漏给纳兰家的。
费扬古傻傻道:“索额图大人和明珠大人不反对太子?怎么可能?我听说,他们可是反对太子的党羽的首领啊,首领!如果首领都是假的,那么反对太子的那群人岂不是笑话?”
连对朝中局势不是很了解的延续,都忍不住道:“他们难道不是笑话吗?我以为,他们一直都是笑话啊。”
费扬古:“……”
策棱:“……”
策棱呆呆道:“我真的以为太子周围虎狼围绕呢。”
鄂伦岱笑道:“太子周围确实虎狼围绕。但皇上和太子一大一小两条真龙盘旋在上空,虎狼可不会上天啊。”
策棱和费扬古对视一眼,又看向本应该和他们站在一起的延续。
咱们都算是这个权力中心的“外人”,你站在我们这边,对不对?
延续移开视线。
这么明显的事,真的会有人看不穿吗?
策棱和费扬古心中委屈极了。
他们再次对视了一眼。
这里就只有我们俩是傻憨憨?
鄂伦岱的嘴损极了:“你们俩最好自请长期在京城外驻扎,当好一方大员,可别回京和那些人精们斗。你们斗不过。”
费扬古和策棱很想说“别看不起人”,但最终他们默默点头。
好吧,他们的心眼确实有点不够。
但索额图和明珠真的是站在皇上和太子这边的吗?他们怎么看都不像啊。
几天之后,他们不得不信了。
索额图不放心太子这边的后勤,居然自己亲自送来了粮草。
也不知道索额图怎么能追赶上他们。
看着索额图拉着太子的双手泪眼婆娑的模样,费扬古和策棱长叹了一口气。
费扬古:“以后我就镇守在漠西蒙古吧。平定准噶尔之后,这里需要人镇守。”
策棱:“我以后回喀尔喀,和你隔得很近,我们要书信多来往。”
费扬古点头。
全队就他们俩傻憨憨,他们也只能彼此多来往。
索额图此次前来,还带来了其他八旗军队最新动向。
盛京军队在喀尔喀蒙古扫荡了一圈准噶尔的部族之后,带着大批牛羊金银回东北了。
毕竟他们跑得太远也不好。盛京八旗的主要目的是防备罗斯国甚至朝鲜王朝,不能长期离开驻扎地。
科尔沁蒙古被喀尔喀蒙古的军队友好地请了出去,带着大批牛羊牧民满载而归。
喀尔喀蒙古大公们领着自己的军队,往西挺进,要找准噶尔算账,皇帝准许了。
胤礽本就没指望科尔沁蒙古和盛京军队能千里迢迢打到准噶尔去。
从东北打到西北,也太为难封建时代的军队了。
对于蒙古人来说,他们的领土不是草原和河流,而是牧民和牛羊。
所以喀尔喀内迁的时候,把牧民和牛羊带走,噶尔丹就傻眼,守着广袤的土地都差点饿死。
噶尔丹虽军队只有几万,但部众牧民是军队的数倍。这就是噶尔丹在历史中只剩数骑逃走也能东山再起的原因。
胤礽让常宁突袭噶尔丹的部众所在地,又让科尔沁蒙古八旗和盛京八旗清扫整个喀尔喀大草原,且让胤禔阻击策妄阿拉布坦。目的就是尽全力削弱准噶尔的部众,以免策妄阿拉布坦如原本历史中那样把噶尔丹的牧民牛羊亲眷席卷而去。准噶尔没了噶尔丹,又有了策妄阿拉布坦。
在原本历史中,噶尔丹虽然在康熙朝就死了,但准噶尔之乱以及从准噶尔之乱延续下来的大小和卓之乱,一直延续到了乾隆朝。噶尔丹、策妄阿拉布坦、噶尔丹策零三代人壮大准噶尔汗国,成为大清的心腹大患。
大清的国运确实厉害,虽然打不过噶尔丹策零,但准噶尔汗国居然爆发了大瘟疫,噶尔丹策零死于疫病,留下长子和次子争权夺位。乾隆帝才在噶尔丹策零死后十年除掉陷入内乱的准噶尔汗国。
准噶尔汗国被灭掉后,原本受控于准噶尔汗国的大小和卓随即继承准噶尔汗国的精神发动叛乱,这是很后面的事,暂且不提。
灭掉准噶尔汗国虽然有侥幸在,但乾隆帝把其作为自己十全武功之首,其实也算挺厉害。
但胤礽现在可不打算给儿子辈留下这“十全武功”的机会了。
准噶尔将在他这一代除国,绝不让它的危害绵延七十余年。
所以胤礽采取了非常残忍的策略。
既然蒙古人的领土在于牛羊和牧民,那么就让盛京和科尔沁的人把牧民和牛羊都分了,你准噶尔还拿什么和大清拼消耗?
同时,胤礽这一项举措也有限制喀尔喀蒙古的意思。
以前喀尔喀蒙古那一大片地,是大清权力的真空地带。虽然他能背下地图,但具体地形却不清楚。
科尔沁蒙古和盛京八旗合作踩地图,把水草丰美的地方全部标注出来。当大清对喀尔喀蒙古的领地了如指掌的时候,喀尔喀蒙古也就在大清的掌握中了。
说白了,“领土在牧民和牛羊”是非常落后愚蠢的制度。当年蒙古人横扫欧洲,结果屁用没有,就是因为他们只在乎牧民和牛羊,根本不搞基建不发展农耕,不定居自然也就发展不出来文化和科技。
大清了解了喀尔喀蒙古的地图之后,就会在以驻军的名义适合圈地的地方圈地建城,吸引牧民来定居。
等大清在喀尔喀蒙古上建立的城市逐渐繁华,牧民们停止迁徙,喀尔喀蒙古王公就会失去对喀尔喀蒙古的控制。
喀尔喀蒙古王公并不知道胤礽的狠毒计策。他们只以为科尔沁蒙古要来和他们抢草原,才匆匆跑回故地,送来牛羊牧民为厚礼,客客气气把科尔沁蒙古请出去。
没办法,科尔沁蒙古从后金建国时就和后金站在一起,曾经后宫主位嫔妃都是科尔沁蒙古的人。
就算现在康熙不愿再让科尔沁蒙古掌控大清后宫,科尔沁蒙古也已经几乎被完全同化成大清本地人,王公贵族有本事的人都会来京城做官,甚至不回草原,直接去中原当地方官了。
科尔沁蒙古就相当于大清一个行省了。他们对科尔沁蒙古不敬,就是对大清不敬。
科尔沁王公笑呵呵地拿着牛羊走了。
他们可没想过去抢夺喀尔喀的草原。牛羊和牧民才是他们想要的东西之一。
他们想要的东西之二,自然是军功。
有了军功,就能在大清朝廷出人头地。去京城、去中原,不比当一个睡大帐的鬼王公来得舒服?
太皇太后去世前曾多次给科尔沁蒙古写信,让他们跟紧皇上和太子的步伐。
皇太后也多次写信,让他们别长脑袋,就听皇上、听太子的,跟着皇上和太子走,准没错。
科尔沁蒙古一拍脑袋,就把脑子拍没,乖乖跟着康熙和太子走。
现在他们在科尔沁蒙古上建城生产毛毡远销海外,大量闻所未闻的奇珍异宝堆满了仓库。
他们就想往更靠近海的地方迁徙,好更容易出海,谁要藏在内陆道路不便的喀尔喀蒙古啊。
哼。
喀尔喀王公们的领地被科尔沁蒙古和盛京军队踩了一遍,还付出了大量牛羊牧民,势力削弱了不少,对大清的敬畏度也提高了不少。
接下来,就看大清公主们的本事了。
胤礽收到喀尔喀蒙古新的详细地图之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回看京城的方向。
他已经为姐妹们准备好了一切,希望姐妹们能大展拳脚。
“对了,大姐呢?”胤礽问道,“她之前派人来告诉我们策妄阿拉布坦的消息,现在怎么没见到大姐派人来了?大姐不会遇到什么事了吧?”
虽然准噶尔的人都从喀尔喀蒙古撤退,纯禧公主理应不会遇到危险,但就怕万一。
许久没得到纯禧公主的消息,策棱也急得不行。
他连忙派自己部族的勇士,带着他的信物去寻找纯禧公主。
勇士回来,带回来一个木匣子。
胤礽打开木匣子,里面有一个腌人头。
胤礽:“这是谁?”
胤禔:“艹!策妄阿拉布坦的脑袋!”
胤礽:“谁……”
胤禔:“策妄阿拉布坦。”
胤礽:“谁?!”
胤禔敲了敲胤礽的脑袋:“别再自欺欺人了。咱们大姐怕不是领着策棱部族的勇士,把策妄阿拉布坦给围杀了。”
策棱傻乎乎道:“我部族有那么厉害的勇士,我怎么不知道?”
胤禔抓狂:“天啦!大姐为什么突然领军打仗了?她是不是很不满我让策妄阿拉布坦跑掉?她送人头来是不是在鄙视我?!”
胤礽干巴巴地安慰胤禔:“不至于不至于,大姐不是这种人。或许她碰巧遇上,就顺手杀了。”
胤禔咆哮:“你说这个,你信吗!”
……
康熙看着面前又一个腌人头,沉默了半晌:“这是噶尔丹的侄子,准噶尔大王子的脑袋?”
传信兵道:“是。纯禧公主先将人头送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让卑职送来。”
康熙语调极慢地问道:“你说这是谁送来的?纯禧公主?是朕的大公主纯禧?”
传信兵道:“据纯禧公主的书信,纯禧公主亲自领额驸策棱部族勇士伏击准噶尔大王子,将其射杀后割头。”
传信兵用眼神示意康熙,纯禧公主的书信就在桌案上呢,皇上您自己拆着看呢。
康熙又呆愣了许久,才拆开书信。
他先拆开纯禧的书信。
纯禧公主说,直亲王胤禔与准噶尔大王子交战之后,准噶尔大王子仅剩一千余骑逃走。
准噶尔大王子没有西逃,而是往东进入喀尔喀蒙古,想要收拢战败的噶尔丹的残部与牧民部众。
纯禧公主发现准噶尔大王子机会,就以公主府护卫为将领,带领策棱部众中青壮勇士果断出击,借着地形和先进火器优势,成功射杀准噶尔大王子,将准噶尔大王子头颅奉上。
纯禧公主先把头颅给太子,是想先告知太子策妄阿拉布坦已死的消息,以便太子调整后续进军策略。
康熙把书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后,才拆开太子的书信。
“汗阿玛,大姐说的都是真的。恭喜汗阿玛又得一员虎将。”
康熙微微点头。
嗯,朕又得一员虎将。一员母老虎将。
“汗阿玛,策棱的部族已经完全是大姐的了。策棱会不会哭?”
康熙微微摇头。
不,就策棱那个傻小子,被纯禧吃得死死的,他绝对不会发现自己的部族已经易主的事,反而会很欣喜纯禧带领他的部族壮大。
“汗阿玛,叔叔恭亲王废物,给他噶尔丹部族的消息他都迟了一步。把叔叔削爵,将恭亲王的爵位让给大姐吧。以大姐的本事,恭亲王说不定能多沿袭两代亲王。”
康熙使劲点头。
对!常宁废物!
啊不,纯禧和常宁有什么关系?纯禧是朕和佟皇贵妃的女儿!玉牒中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