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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拙鑫心知焦贤妃要将这盆脏水毫无保留地泼到自己身上,而她自己则要片叶不沾身,“清清白白”地做她的贤妃!
跟此等心狠手辣之人讲情义,摆证据,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陈拙鑫“呵呵”冷笑数声,又“哈哈”大笑,几乎笑出了眼泪,
“娘娘啊!说一千到一万,陈美人也是因娘娘而死,娘娘是最大的获利之人!您说一切是微臣之错,就必须是微臣之错?娘娘以为你嘴巴硬,嗓门大,您就能置身事外?”
陈拙鑫笑声渐落,语气忽然极为平静温和,只是,这温和似乎比之先前的喊叫更令人骇然,
“娘娘帮微臣,微臣从未忘记娘娘的情意,可惜娘娘如今地位尊崇,早已经不把微臣放在眼里,而且不仅不再信任微臣,还要将微臣除之而后快!既如此,娘娘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焦贤妃目光寒凉,
“陈拙鑫!本宫何时何地要害你!你不要信口雌黄!”
“娘娘,背叛良心,杀人灭口,天诛地灭的事情,您都做了个遍,还要微臣重复一次,您就不怕隔墙有耳?”
胡嬷嬷见焦贤妃面色变幻不定,心中大骇,“扑通”一声跪倒在二人中间,不顾地上杯碗碎片,顾不上双膝疼痛,喊道,
“娘娘!国公爷!您二位消消气!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切莫中了奸人的计策!”
胡嬷嬷转向陈国公哭道,
“国公爷,您怕是误会娘娘的一片苦心了!娘娘从未想过害国公爷!”
陈拙鑫不理胡嬷嬷,看向焦贤妃,恨恨地道,
“陈栋迎和陈栋福兄弟之间依靠猫来传递试题是娘娘派人传出去的吧?娘娘想为五皇子脱罪,有的是方法,为何一定要害了这两个考生?而且,还要把微臣拖下水!”
焦贤妃柳眉弯弯,瞬间上挑,一双杏眼满是不甘,
“这跟本宫无关!”
陈拙鑫冷笑,
“京城大小茶庄酒肆的消息来源,最后都集中到了您爹爹焦侍郎府上的一个厨子的身上!这个厨子,正是娘娘您身边这位胡嬷嬷的侄子!娘娘,您给微臣解释解释!”
胡嬷嬷闻言一怔,目瞪口呆地看了看焦贤妃!
没想到陈拙鑫连这个都打听出来了?
这副神情在陈拙鑫眼中,更是心虚的表现。
焦贤妃有点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语气有些漂浮,
“国公爷,我确实担心五皇子,让人跟着添油加醋一番!但是本宫对天发誓,绝对不是本宫传出去的!本宫只是觉得国公爷神通广大,这点脏水不会把国公爷如何!但是可以帮助五皇子脱身,故而……”
陈拙鑫面色一片青黑,眼中冷寒一片,
“所以娘娘就是死道友不是贫道是吗?这就是娘娘的良心?如今为了五皇子,娘娘可以轻易让微臣背锅受冤屈,是不是将来,李刕或者十三皇子轻飘飘的一句话,娘娘就可以让微臣去死?”
焦贤妃此刻看到陈拙鑫的神情,心中也有些后悔。
当初,她只是想给陈拙鑫点教训,让他吃点苦头,然后,以后对自己更加恭敬一些,更加顺从一些。
不料,陈拙鑫如此气愤,令焦贤妃很是意外。
但焦贤妃自觉陈拙鑫在小题大做,此刻就是错也不能轻易说软话,何况,焦贤妃不觉得自己就需要向陈拙鑫低头,她声音虽冷,但音调却低了许多,夹杂着一丝任性,一丝撒娇,
“就是说猫也没什么可紧张的!当年陈美人死的时候,就有人对陈美人宫中猫有所怀疑,国公爷不是没事吗?”
焦贤妃心想,本来,她建议买通御厨或者丫鬟给陈美人下药,然后,再杀人灭口。可是陈拙鑫那个时候胆子小,非要用“猫”来给陈美人下毒!
结果,陈美人身故之后,她的宫里总会出现几只徘徊不走的猫!
夜半嘶叫尤为凄厉!
宫中之人传言是陈美人附身于猫,回宫喊冤!
其实,是陈美人死后,几只喂了药的猫,没能及时喂解药,故而躁狂!
陈拙鑫不再辩解,他轻轻叹了口气,冷冷地看了看焦贤妃,开口,没有一丝温度,
“娘娘,微臣如今在宫外有些处处被掣肘,广宁郡王父子,二皇子都盯上了微臣。礼国公府和冀家姐妹那里,微臣也很是吃力。娘娘如果还想要微臣有命继续为咱们的大业出力,就请娘娘好自为之!如果娘娘觉得微臣辜负了娘娘所托,那就请娘娘另寻高明!”
忽然间,一道寒光闪过!
一只银汤匙贴着焦贤妃的发髻飞过!
焦贤妃只觉得头上的步摇被重重撞了一下!
随即,“啪嗒”!步摇被拦腰截断!珠翠碎落一地!
焦贤妃心头大惊,她与陈拙鑫可以说是“识于微末”。
当年,她是被李刕退婚的普通官家小姐。
而他,是国公府的一个庶子。
二人一同被贵人选中,要开启一个惊天震地的大业。
而焦贤妃主要为了实现与心爱之人相守的目标,欣然同意。
入宫之后,她从小小的美人做起,而陈拙鑫也一步一步从庶子做起。
初时在贵人的扶持之下,二人逐渐各自在国公府和宫中站稳了脚跟。
而此后,贵人担心暴露自己,便命他二人各自去经营自己的人脉和和根基。
而他二人也算不负众望,逐而见之,在前朝和后宫执掌了一定的权力,距离大业已经是曙光在望。
只要,冀家姐妹身上的秘密弄清楚,就万事大吉。
可以说,焦贤妃和陈拙鑫一直以来也算是英雄惜英雄。
但是此次,陈拙鑫的愤怒让焦贤妃有些措手不及。
在焦贤妃看来,此前,她和陈拙鑫是并重的,一个前朝,一个后宫,交相呼应。
但是如今,为了大业的最后阶段,陈拙鑫应该以自己和自己的皇子为主,即使他受一些委屈也是理所应当。
然而很显然,陈拙鑫不这么认为。
“娘娘可能有苦衷,但是,娘娘害了微臣就是害了微臣,微臣的心犹如此钗!”
陈拙鑫不再看焦贤妃一眼,起身向殿门口走去。
在焦贤妃愣怔之间,陈拙鑫的声音飘来,
“娘娘,不要学人家狡兔尽,走狗烹!您还嫩点!圣上的儿子不止五皇子和十三皇子,听说,方才人和乔贵人都有了身孕!而且,一定是皇子!娘娘可要跟微臣赌一把?哦,忘了告诉娘娘,微臣跟荣安郡王提议,趁着帮燎戎摄政王挑选王妃的时候,再为圣上选几个,也算是为太后娘娘冲喜啊!”
焦贤妃深知陈拙鑫所指,当年,为了保她腹中孩子的地位,与她一起有身孕的两个妃子,都被陈拙鑫派人下了药,没能保住孩子。
而那时,陈拙鑫派人观察焦贤妃的孕相,认为焦贤妃此胎是“女孩”。
陈拙鑫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种“灵丹妙药”,据说,可以“变女为男”!
此刻,焦贤妃丝毫不怀疑,陈拙鑫完全可以做到瞒天过海或者偷龙转凤!
焦贤妃的齿缝中冒出森森冷气,
“陈拙鑫!你不要脸!你丧心病狂!”
冀忞按照许吉的描述,很快将陈栋福和陈栋迎的人像画好。
陈栋迎画得快些,因为见到他的人多,很多细节也清楚,很容易掌握。
而陈栋福的则几经修改,许吉才算满意。
冀鋆仔细看了看陈栋福的画像,似乎有些不确定地对冀忞道,
“忞儿,我怎么感觉这个陈栋福像一个人呢?”
冀忞凝视着笔下的人物,点点头道,
“不错,他酷似陈国公。”
陈国公府,尹宏有些心疼的看着怒气不已的陈国公,劝慰道,
“国公爷,虽然这次我们被人陷害,如今还没有找到害人者,但好在有惊无险,而且最关键的,两位公子也可以顺理成章的入朝堂,以这种方式入了陛下的眼,将来两位公子必将前途无量,也算遂了国公爷的心,也不枉国公爷这些年对两位公子的悉心教导和厚望。”
陈拙鑫重重叹口气,皱眉摇头道,
“终是我对不起他娘,栋福这孩子还好,但是栋迎这孩子对我一直有怨有恨,怕是以后,我父子能否摒弃前嫌,还未可知。”
尹宏道,
“终是血浓于水,国公爷又何必担心,栋迎公子总有一天,会体会国公爷的苦心。”
“血浓于水……”
陈拙鑫喃喃地念叨着,猛然间,他想起了他的大哥陈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