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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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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跌跌撞撞的装甲车上季酒探出了个头,他已经完全被哄好了,现在高兴得像是要去春游的小朋。

    司殷远目光深沉的落在他身上,他觉得季酒身上穿着的服饰有几分眼熟。

    衣服撞款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就当以前在哪见过。

    末世以后资源倾斜严重,现在人们穿着的也全是三年前的衣服,几乎没有再生产衣服,又或者说普通人的积分也兑换不起末世后做的衣服。

    司殷远伸出手拎着季酒的后颈衣服像是拎小鸡似的拎回来。

    “乖乖坐好,要离开「废市」了。”他拍拍身边。

    “「废市」?”季酒眨眨眼,被拎回来后也不好好坐,歪歪的贴着男人。

    很少有过这种亲密接触,司殷远迫使自己的注意力从两个人贴着的地方挪开,解释道:“就是指废弃的城市,除此之外还有「荒地」,是指被畸变物占领的郊区等地。”

    看看着季酒乖乖的样子,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这是后来才有的称呼,以前都是直接把基地外叫为「屠宰场」的。”

    更加粗暴直白。

    畸变物是屠夫,人类就是待宰的猎物,所以才会有了猎人公会的诞生,代表人类也有能力进入捕食链成为其中非最低等的一环。

    「屠宰场」这个称号是在猎人工会成立一周年后正式被取缔掉的。

    黎朝笑了笑:“很少看到司队这么有耐心的时候。”

    换做往常被问了这种常识性问题,早就让人…哦不,根本不会有不长眼的敢来问司队这种问题。

    车子离开了曾经热闹的城市,逐渐深入「荒地」。

    虽然这是一辆在高速行驶并且时不时射出子弹的车,司殷远还是担心不小心一个转头就看到季酒又抱着奇奇怪怪东西啃。

    于是他从车里翻出了两块末世前产的巧克力给季酒。

    这本来是他们应急用的。

    傻乎乎的小草从来没吃过巧克力,如获至宝的拿着一点一点像某种毛茸茸的啮齿类小动物般啃着。

    巧克力醇厚的口感在嘴里划开,季酒的呆毛似乎都更有活力了。

    一个对于他来说有些生疏的词突然蹦出脑海中——可爱。

    司殷远失笑,他都快忘记自己有多久没用过这个形容词了。

    上一个让他有这种感觉的还是家里的小盆栽。

    那还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成功养活的活物。

    每天浇浇水,摸摸叶片。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它一直那么高不再长哪怕一毫分,小小一株待在盆栽里可怜又可爱。

    可惜现在几乎所有植物都和人类站在了对立面。

    小盆栽会变成丑陋残忍的畸变物,也可能在弱肉强食的世界法则下早就被吃了,不管是哪种结果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哪怕这次任务离他末世前的家很近,他也从来没有萌生过回去看一眼的想法。

    察觉到他心绪的细微变化,季酒马上睁着水汪汪圆溜溜的杏眼看过来。

    他的瞳孔和发色都是十分亚洲温柔的黑,只是看着就仿佛世间那些恶劣的东西永远不会和他沾边。

    司殷远金眸沉沉:“没事。”

    穿过这块「荒地」就是全华国最大幸存者最多的基地。

    「荒地」原本的绿植和小动物都比「废市」还多,难度系数也随之提高。

    只不过这区域早被基地派人清理得差不多,所以他们只花了两天时间就穿过了它。

    季酒看着外面大排长龙的队伍发出感叹:“哇,好多人哦。”

    其中大部分跟他一样是没有带着青色勋章的。

    衣衫褴褛,脸色看起来都不是很好。

    俞飞尘叹气:“应该在这几天又有哪里的小基地出事了,这些人是逃难过来的。”

    好在他们基地大,能照单全收,只不过明天例会又有疯狗要出来咬人了。

    基地外不仅有排队的,还有维持秩序的人。

    季酒贴着车窗指了指那些统一灰色制服的人:“为什么他们手上拿着枪欺负人。”

    俞飞尘表情有些尴尬:“这不是欺负人,是…是在维持秩序。”

    远处一名穿着灰色制服的护卫队队长一脚踢翻一位带着小孩的母亲,发出刺耳的笑声让她退到黄线内。

    尽管她只是被拥挤的人群推动得不小心踩到了一点线。

    小孩扶起母亲无措的哭着,妇女站都没站稳就连连对着他们道歉。

    深怕因为这个不愉快的小插曲被取消了进基地的资格。

    这不是唯一一处纠纷,这些灰色制服的人态度恶劣,仿佛对待的不是幸存者而是来恬不知耻来乞讨的乞丐。

    也有态度稍微好点的护卫队人员,但他们不敢跟同事或是上司对着干,只是沉默的看着,扛着沉甸甸的枪站着。

    俞飞尘也看到了那一幕,他突然闭上了嘴不再解释,猛踩了一脚油门差点撞飞了两个路障,来到刚刚踹人的护卫队小队长身边。

    被吓得不轻的胡资原本想生气,却在看到车牌后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压了下帽檐走过来敲敲车窗,语气是十分做作的谄媚:“首席你们回来了?”

    张嘴便是奴颜媚骨,没有半分刚刚嚣张的模样。

    基地目前有七个掌权者,唯一能被尊称为首席的只有司殷远。

    他是猎人的首席,也是当之无愧的人类最强者。

    车内没有人吃他这一套,唯独季酒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觉得他像电视里曾经出现过的戏剧变脸一样快。

    胡资来得及看季酒一眼就被惊住了。

    以前可从来没听说过司首席身边还有这种美人,这还是那个绯闻绝缘体吗?

    俞飞尘毫不客气开口:“你怎么不牵绳就被放出来了?”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可偏偏猎人全是一群随心所欲的,尤其是这群和司殷远走得近的,算得上各个是反骨,除了司殷远的话以外什么都不好使。

    基地护卫队和猎人不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只不过还是维持了些表面上的风平浪静,胡资也没想到自己会直接被侮辱成狗,气得差点拔枪。

    他完全没有本事,能当上小队长靠的不是自己这身肥肉,而是一个好舅舅,正是护卫队大队长。

    季酒不解:“他怎么生气了。”

    黎朝补刀:“这就叫恼羞成怒。”

    司殷远四方不动的坐着,一个眼神也没给,原本想耍横的胡资硬生生被他周身的气场吓出了冷汗。

    他退后一步脸色僵硬:“不打扰了,请往猎人专线那边走吧。”

    被骂了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和刚刚趾高气扬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站在人群中,觉得身边的人包括下属都在看自己的笑话,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猎人专线的人明显少了许多,看到这俩车的车牌都自动让开了路,顺利的让他们开到守关口。

    守关人坐在宛如监狱的小小窗口里,隔着栏杆给他们采血。

    季酒盯着那个针犹豫了一下,他的血不管是闻起来还是看起来都和普通人类没什么区别,不知道检测出来会不会暴露。

    他隐约已经察觉到人类对待畸变物的态度不可能是善。

    他眼神里的犹豫落在司殷远眼中就是一个怕疼娇气的表现。

    他本应该直截了当的让这个小草包去抽血,说出来的话却是:“不疼的。”

    配上脸上冷硬的表情,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在安抚。

    所以没有人往那方向联想,在场的人都在偷看这位被带回来的长相惹眼温顺的青年,猜测着他的身份。

    季酒:“好喔。”他伸出手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手腕处淡紫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他看着自己的血被装在小小的管子里放入检测机器,好奇的问:“它能检测出什么。”

    俞飞尘放下袖子:“能检测出有没有被畸变物污染,有的畸变物会通过人体进入基地,之前就出个几次大乱,后来研究院推出这个机器后才没有再发生这种危险。”

    当时那几个不小心携带了畸变物进来的猎人,一下子从英雄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那时候司殷远还没有完全成为猎人首席,他们最后被“自愿”签下脱离基地的协定,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等待的期间,黎朝朝守关人要了长登记表给季酒填,这是每一个想要成为基地合法居民的幸存者都要填的。

    除了一些基础必填项目,最下面的一项就是询问是否有异能。

    季酒用小学生字体认认真真写了是。

    守关人接过后第一眼就扫到了异能栏,他抬起没什么感情的眼睛:“请于三日内去官方协会确认异能。”

    “好喔。”

    检测的时间很快,十分钟后守关人就给他们盖章放行了。

    季酒瞥了眼装着自己血的小管子,偷偷放出一缕黑雾钻了进去随时准备销毁。

    现在没检测出来不代表以后不会,人类的技术总是进步得很快。

    这走过消毒路口的时候是漆黑一片的,司殷远想起刚刚小草包娇气胆小的样子,脚步顿了顿。

    如果在黑暗中不管他应该会很害怕吧。

    真是娇气。

    他主动将自己的一片衣角塞到季酒手中,面色依旧冷毅的大步向前。

    季酒: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