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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其实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阿三刚离开村子不久,他也对自己儿子的前途感到有些开心。他要更努力的打渔,赚更多的钱,然后把自己的儿子给供出来,然后再赚大把的钱,给他们养老送终。一想到这个,老人家就开心的合不拢嘴,只是人到了这年纪,再增加这么多的工作量,多多少少总会有些吃不消。
但是问题既然出现了,怎么着都得应付,孩子拉扯这么大也不容易,那不是照样拉扯大了。这年头,什么风风雨雨的他没经历过,想把他弄趴下,还早着呢。
于是他更是起早贪黑的出海捕鱼,而且越走越远,因为近海岸的鱼每到旺季,都很快的被人捕光了,只有更远的距离,才有更大的收获。他所使用的帆船是用古老的碳木烫出来的,这让我想起了非洲或者南美还有很多人在刀耕火种。古老的文化也在不断流失,但是现在,汽艇这么发达,谁还会用这么笨的办法,但是谁还能掌握这门古老的技术呢?
阿三的父亲是这个村子里出海最远的,一般人也就出去几海里的样子,多了十海里,因为太远的距离容易迷失方向,或者被洋流不知道带到什么地方去了。毕竟这不是大型油轮,没有远洋航行的能力,个人平时带的补给都不多,一不小心就会活活儿困死在海上。即便这样,阿三的父亲仍然出海到而是海里左右的海域去捕鱼,这里可以抓到很大的海鱼,可以卖上不错的价格。
偶然的一次航行,等他发现方向有所偏差的时候,就已经分不清楚方向了,四周都是暗涌的海浪。海里幽暗而且空洞,这都在证明着他已经进入了深海地区,甚至在附近的某个海沟之上,如果在这里帆船了,那么他一辈子也游不回去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开始有些慌张了,毕竟这里出海捕鱼都是个人的行为,一般不会找人做伴,最多就是自己的儿子之类的亲戚,所以阿三的父亲就这样被困在了大海的中央。总算他之前还捕了一些鱼,可以靠着这些鱼肉度日,而且出海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淡水要多带,因为多了可以救助其他遇难的船只。
正在一筹莫展的他突然发现渔网在动,也是因为紧张的缘故,连收网的事情都给忘了,于是他就使劲儿的往上拽着网子。但是似乎网子被什么东西挂住了一样,任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拽动。突然,有一股力量在往下拽着他,似乎要把整艘船弄沉一般,吓的阿三父亲更是手足无措。用他的话来形容,如果不是安拉的庇佑,那个怪力绝对可以把船弄到深海去。
这股怪力只是让船往下沉了一下,就开始带着船快速的在海上滑行开来。阿三的父亲这才反应过来,如果继续这么走下去,很有可能被带到更远的地方,随时都有沉船的危险,于是拔出来随身的刀子,准备隔断那个网子。但是转念一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能有如此怪力,一定是一条很大的鱼,现在被捆在我的渔网之中,如果我等它力气耗尽了再弄上来,一定可以赚不少钱。再说了,一是有可能被带到更远的地方,还有一种可能是把自己带回到岸边去,这是一次赌博,阿三的父亲决定豁出去试一把。
他凭借多年的航海经验,大致的分辨了下方向,然后通过对渔网的调整,然后让下面的大鱼顺着他需要的方向走。其实在这片巨大的海洋之中,能有阿三父亲这样胆识的人不多,尤其是深海地区,经常会有巨大的蓝鲸出没,他们性格虽然温顺,但是体长很多都已经超过三十米,随便弄起点浪花什么的,就可以连人带船的消失。要不说艺高人胆大呢,再或者说,人被逼到这个份儿上了,也不得以而为之。
就这么着,那条鱼带着他游了一天一夜,最终没了力气,但是他也明白了,自己判断的方向并不准确,否则以这样的速度走一天一夜,早就该到岸边了。他无精打采的开始收网,虽然那个东西已经没了力气,但是依然沉的要命,这个时候,他又意识到自己一个致命的错误。如果这条鱼太大了,他的船根本就放不下,除非他想要自取灭亡。与其这样,还不如干脆就让那鱼在海里带着,半死不活的也不会对船造成多大的压力。于是,他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利用风帆辨别了下方向。印度是亚热带季风气候,很多渔民都会通过风来辨识方向,但是前提是自己要知道自己往哪里走,上有风,下有洋流,都将是一种阻碍。
算是差不多辨别了方向吧,回家的路有些逆风,于是改变了下风帆的角度,使劲儿用船桨划了起来。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似乎在哪里都会让人感到绝望,不过阿三的父亲坚强的一塌糊涂。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划了几天,但是始终看不到陆地,等到水和食物都已经消耗完了,他实在没了办法,准备放弃的时候,在远远的海上看到了一个东西,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这个时候了,无论看到了什么都值得去深究一下,万一是可以救命的东西呢?
但是等他花大力气划过去后,才发现,那不过是一个人的尸体,不知道在海上飘了多久了,整个人都浮肿了。从衣着上看不像是印度人,更像是遥远的阿拉伯人,而且很古老的样子。算是处于一种市井小民的心态吧,他把这个浮尸的身上搜了个遍,想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毕竟人已经死了,其他都都不重要了。
说道这里,我还真是很佩服阿三的父亲,抛开人道主义不说,最起码在如此绝望的时刻他还能淡定的分析这个死尸,而且不考虑自己是否会跟他一样的下场,去搜刮一些回家才能用到的东西,这是多么好的心理素质啊!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在这个人的身上只有一份地图,和一张画像,但是这张画像不是画在纸上,也不是照片,但是在水中浸泡了这么久,还是可以看的很清楚。那个画像上的人,据阿三的父亲所说,就是我。
他也没多想什么,把那份地图和画像都收好,接着找路往回划。大概也真的是阿拉的庇佑吧,又划了不知道多久,他饿晕了过去,任船只在海上自己漂流。居然非常走运的飘进了岸边十海里的距离,被同村的渔民给发现了,然后赶紧对他施救。总算捡回一条小命儿来,自那以后,他就认识到了有钱没命花的重要性,以后的捕鱼中,都尽量和别人一起,然后也不再走那么远的距离了。
等到他的船靠岸后,他才想起来自己的渔网上还有一条大鱼没捞上来呢。于是找了几个好朋友,一起把鱼给弄上来。开始他觉得一定是一条特别大的鱼,否则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拉他走那么远,结果捞上来一看,不过是一条一米多的长鱼,也叫不出来什么名字,看不出有什么名堂来。于是同村人开始笑话他,觉得他是饿晕了,然后产生的幻觉而已。
虽然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幻觉,但是还是忍住没跟别人解释,因为他手头还有从那个浮尸上搜来的地图和画像,也许这是一份藏宝图,他要留着给他的儿子,他坚信这张地图会给他的家庭带来富裕的生活。
就这样,几年过去了,他的儿子一直都没有回来过。直到今天,阿三带着我们回来了,他一眼就看出来画像上的人是我,肯定没错,所以才会把这些事情都给讲了出来,甚至他都没有跟阿三的母亲讲过。
我很惊讶这个老人的经历,更惊讶的是,为什么在几年之前就会有我的画像在这里出现?我用疑问的眼光看着小艾,她也很茫然,似乎跟他的组织没什么关系。
他应该没有说谎,因为之前说了,那份地图和画像都被他保存了起来。那么,只要他拿不出来地图,就一定是谎话,反之,则是真的,他没有必要在这个事情上骗我,否则随便说自己没拿就好了。
于是,我想他们提出了我的要求,让我看看那个画像和地图。
出人意料的是,阿三的父亲拒绝了,因为他始终认为,这是能给他家带来幸福的东西。
说白了,所谓幸福就是有钱,只要知足,其实幸福还是很容易的,但是如果贪得无厌的话,即便有再多的钱都是徒劳,终究还是幸福不起来。
阿三尴尬的说他做不了父亲的主,毕竟父亲一辈子都在这个小村子里,没见过什么世面,这些东西只会带来灾难,绝对带不来幸福的。
我拍了拍阿三的肩旁,让他转达我的意思,我会用很高的价格来收购这份地图和画像。这些钱足以让他们幸福一辈子,随便他们开价。
阿三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阔气,开始狡黠的转开眼珠子。
小艾示意我阿三这人可能有些靠不住,但是我没理她,我要的不是最后成交,而是先验货。如果东西属实,我们再讨论价格的问题,能谈妥就谈妥,如果不能,那么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