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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传结婚后,按照家乡风俗,三天新娘新郎是要回娘家的。岳小燕娘家也在家里办了女婿回门酒席后,这结婚的仪式才宣告结束。
岳小燕是家里老幺,打小都娇生惯养的,平时连个衣服啥的都没洗过,更别说做饭了,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这白玉传一家过年所需的东西,都多亏了他丈母娘了,她提前多准备了一份,这下,白玉传多年没吃过娘做的年饭,也有了口福了。这个新年,爹和娘过的也都很幸福,一家其乐融融。
过了年后,按照当地风俗,新婚第一年是要对双方亲戚走动一下,认认亲的。还要给每家近亲戚,都要送上一份大礼,这大礼就是要有三根肋骨的长条肉,每块大概少说了也得八九斤吧。爹在过年前都算好了,双方近亲戚加起来少说也得有个十几家。因此,早早把家里养的那头大肥猪杀了,分成十几份大礼,悬挂在三楼上,以备走亲戚之用。
到了大年初二,白玉传一大早,又上街去买了些礼物,准备和老婆岳小燕一起回娘家。
大概九点多,他们就来到了岳小燕家里,打开门后,白玉传就遇到了他同班同学岳小花,现在已是他的姐姐了,只见她正在打扫着院子,岳小花看到白玉传,就笑着说道:
“传,你们离咱娘家最近,咋回娘家不积极的,还不如俺这远到的先来。”
“姐,看你说的,就你知道孝顺咱爹娘,俺传一大早就上街给咱爹娘买礼物了。”岳小燕在旁边对她姐辩解道。
“好了,好了,都结婚了,还这么好强,不和你争了。”岳小花看了一眼她妹妹,笑着说道。
“俺帮你打扫院子吧!”白玉传说着拿起扫把,准备一起扫院子。
“行了,这点活用不着你,你今天是新女婿头次回娘家,俺可用不起你这贵客,别到时候,让咱娘知道了,又该骂俺了,去,去,去,上屋里和咱伯、还有你大庆哥聊天吧。”岳小花对白玉传说道。
白玉传看了一眼眼前的老同学,回想起他们少年同学一起度过的青春岁月,他记得岳小花当时个子特别高,比他都高一头呢,是一个长发飘飘、爱笑,善良的好姑娘。
听说她初中毕业,就到县城毛巾厂上班了,在毛巾厂里遇到一位机修工赵大庆,后来就一起谈了恋爱,结婚生子了,现在他们有个2岁的小姑娘。
不过受当时国家经济大气候影响,他俩所在的毛巾厂也倒闭了,双双下岗在家,听说,这两口子也闲不住,在老丈人的帮助下,在县城里开了个小商店,做起了生意。
白玉传进了里屋,和他老丈人岳伯、大庆哥一起谈谈日常工作啥的。他问起了大舅哥、二舅哥,娘说道:
“他们今天也要各自回娘家了,因此,家里就剩下俺和你伯两人,待到中午,娘给你们多做些好吃的,你们爷仨一起好好喝一壶。”
说完,娘就出去招呼她那俩姑娘,开始忙活着做中午饭了。白玉传在里屋隐隐约约听到他老婆岳小燕和她娘的对话。
“俺不想做饭,你和俺姐做吧。”岳小燕在外面对她娘说道。
“你这姑娘,这样可不行,你现在都结婚了,成大人了,不学做饭那行呀,娘也不可能跟着你一辈子,等你过几年,有了小孩,看你咋办。”娘在外面数落着岳小燕。
“是呀,小燕,你现在可要多跟着娘学着做饭,别到时候,没饭吃,可咋办。”岳小花笑着说道。
“俺还小,就不学,俺让娘跟俺一辈子。”岳小燕笑着对娘说道。
“好了,好了,不学也成,就在旁边先看着吧!”娘看了一眼自己的小乖乖女,无奈的说道。
“娘,你就惯着她吧,早晚她要独立成家的。”岳小花不服气的对娘说道。
“叫你管,俺就要娘跟俺一辈子。”岳小燕拉着娘的手,幸福的说道。
“好、好,好,娘管你一辈子。”娘心疼的答道。
她娘仨在外面的一席话,白玉传透过窗户,看到眼里,也都听到耳朵里。他没想到就是娘这一句简单的话:“好、好,好,娘管你一辈子。”却成了她和岳小燕结婚后十几年生活的真实写照。
娘不但在日常里照看着她的乖乖女,而且以后白玉传家里,无论发生的大小事,都离不开娘一家人的无私帮助,他们的两个姑娘也都是娘一手带大的。
中午,娘做了一大桌子好菜,笑着招呼着她两位女婿说道:
“现在小燕也结婚了,你们姑爷俩今后要多联系,互相帮忙,要像他们姐妹俩一样,亲如一家。”
大庆哥站起来给伯和白玉传各自斟满了酒,然后端起酒杯对着白玉传说道:
“来,传,咱哥俩端起酒杯,一起给咱娘和伯他二老,敬个酒,感谢他们给咱送来这么善良、漂亮的媳妇。”
说完,赵大庆一仰脖子,就喝完了。
“就你能说,少喝点不行。”岳小花在桌子下面狠狠踹了一脚大庆哥,劝道。
“你甭管,今天是俺和传第一次在一起喝酒,俺高兴,娘,你说对不对。”赵大庆又端起杯,对着娘说道。
“好,小花,今天你甭管大庆,让他兄弟俩喝个痛快,不过你们开始喝酒前多吃菜,先垫垫肚子。”娘说完,给他兄弟俩碗里各自夹了几块肉。
“你看咱娘,现在都不对咱俩好了,肉都先夹给他俩先吃。”岳小燕在旁边笑着对她姐说道。
“你姐妹俩以后听好了,在家里要知道心疼自己的男人,他们在外干活也不容易,回家了,都对他们好点。”娘看了一眼她那两个姑娘,笑着劝道。
“知道了,娘,俺们会对你姑爷好的。”她姐俩异口同声答道。
就这样,一家人边吃边聊,边聊边喝,酒是故乡酒—杜康酒,纯粮食酿造,喝起来顺口不上头。这一高兴起来,白玉传这酒,可就喝大了。
到了下午四五点,白玉传已是喝得醉醺醺的,妻姐一家要走了,白玉传说啥都要送送他们。娘不放心,就让岳小燕陪着一起去。
一路上,白玉传和他大庆哥胡吹瞎侃的,岳小燕看到他那醉醺醺的摸样,气的几次打断他的话,白玉传也不生气,一路笑着走着,一直送到县城大桥头,这才和岳小燕返回。
在回家的路途中,要经过一家农贸市场,刚走进大门,突然白玉传挣脱岳小燕的搀扶,一路踉踉跄跄的,向一家卖豆腐的摊位冲去。岳小燕见此景,慌忙在后面一路小跑。可还是慢了半步。
只见白玉传来到豆腐店铺前,一把拿起柜台旁的奶瓶,抓在手里,站在那里,醉醺醺地问人家老板娘:
“这个,咋卖?”
这家老板娘怀里还抱着个小孩,那小孩那见过这架势,吓得在妈妈怀里嗷嗷大哭。
老板娘一边哄着小孩,一边望着白玉传,她大概也知晓这是个醉鬼,无奈地答道:
“这个,俺不卖。”
此时的白玉传已是神志不清了,他嘴里继续嘟囔道:
“为啥不买,是不是欺负俺买不起。”说到这里,他眯起眼看了一眼身旁的岳小燕,说道:
“老婆,快给人家钱,咱买了它。”
岳小燕看到此景,又羞又气,扬起小手,对着白玉传就是一耳光,气嘟嘟地说道:
“不让你喝,你非喝,喝多了就出来撒酒疯,丢人不丢人。”
这一巴掌打下去,可别说,还真把白玉传的酒疯暂时治住了。
他站在那,不吭声了。
随后,岳小燕一把把奶瓶抓过去,还给老板娘,然向人家老板娘赔礼道歉后,就搀扶着白玉传向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