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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人可真是!居然时时刻刻不忘记洞房。
“不好。”她果断的回绝他,水眸恼怒的瞪着他,“你是精虫上脑了么?日日就想这些个没羞没臊的?上官陌,我真得好好重新认识认识你了,你果真是那个被天下人推崇的天上少有地上无的第一公子上官陌么?世人的眼睛真是都被蒙蔽了!”
上官陌仿佛早知道她的回答,并没多大的失望和懊恼,“世人如何看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你一人的而已。”
“重死了,硌死了,滚下去!”苏浅伸手推他,嗔怒的翻白眼,心里却因那句“我不过是你一人的而已”而砰然一动。“都瘦的皮包骨了,还这么重!怎么长的!想要洞房,先养些肉出来,抱着手感才好。否则别想。”
“嗯。好。一起养。你的手感也不怎么好。没一两肉,摸着都是骨头。”上官陌轻声嘟囔,眉眼含笑。
苏浅顿时恼怒,刚才的心动情动顿时一消而散,“滚下去!”她不知哪里来的大力推向他。
上官陌被她推开,差点落下床去。
眸中色彩退去,目光清幽的看着她,如玉的手抚额轻叹,幽幽的嘟囔,“其实就算你给我吃我也不见得能下的去手,瘦骨嶙峋的,如今还弄得一头青丝残破不堪,更加上一副彪悍的性子,看着就没有胃口。”
“上官陌!我对你也没胃口。毒嘴毒心毒肺,我怕我吃下去会把自己毒死。所以,既然我们对彼此都没有什么胃口,你给我滚远点儿!”苏浅气怒的一脚踹向上官陌。
上官陌轻而易举的避开她的飞来一脚,一本正经的道:“脚伤初愈,你还是悠着点儿的好,再伤了的话,遭罪的是你,心疼的是我。”
苏浅啼笑皆非的看着他,一口气被他堵在胸口,上不得下不得,“你不是看着我没胃口吗?还心疼个屁!”
“没胃口是一回事,心疼是另一回事。”上官陌回答得理所当然。
苏浅恨恨地瞪着他,发现和他吵架简直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他永远有办法让她气也不是,恼也不是,不气不恼更不是。
“冤家!”半晌,她幽幽的吐了一口气,收回视线倒头躺了回去。
“嗯,你说的对。不是冤家不聚头。你我既然日日头挨头脚碰脚的,上辈子定是冤家。”上官陌一本正经的点头。
苏浅无语地翻了翻眼皮。她果然前世今生都没有识人之明。
她奋力压下恼怒,歪头看着上官陌,“你之前说,把楚渊埋伏在密林中的人都弄死了?”
上官陌“嗯”了一声,眸光似乎暗了暗,“其实不是我动的手。我只是把润雨润扬的人弄了出来。”他声音晦暗不明。
“嗯?”苏浅挑眉。
上官陌轻叹了一声,“虽然不是我动的手,楚渊找我算账也没差。这账是该算在我头上。我防着楚渊,却忽略了他也来了。”
苏浅不是笨人,自然了然他口中的他是谁。除了他的父皇上官屠还能是谁?那日他也到了鬼魅森林,而且出入她的阵法自如。可见对兵法阵法极熟。况且又是个阴谋家,楚渊被他设计了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不是忽略了,而是没办法阻拦吧?”苏浅看着他。“他是你父亲,从某种意义上讲,他的势力就是你的势力,但你又不能指挥他的势力,命令他做什么不做什么,也不能拿自己的人马去死磕他的人马去救要算计你的人,所以只能是眼睁睁看着他出手却无能为力吧?”
上官陌眸光幽幽的看着苏浅,半晌,叹了一声,“苏浅,你有时候笨的要命,有时候却聪明得天怒人怨,却是该笨的时候偏偏很聪明,该聪明的时候偏偏很笨。你说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苏浅一怔,抿唇。她是这样的么?
上官陌瞥了她一眼,“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果然是被我说中了。”
苏浅忽然明白过来,他这话的意思是说她现在很笨。她一怒,狠狠踢了他一脚,怒目圆睁,“和你这只黑心狐狸在一起,再聪明的人也被你气笨了!”
“嗯。你是被我气笨的,不是天生就愚笨的。”上官陌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苏浅已经懒得再和他生气,她觉得争些个没有米的糠,那实在有辱她的英明。
“其实你有时候还是很聪明的。”上官陌忽然眸光闪闪,支起脑袋看着苏浅。
“嗯?”苏浅挑了挑眉,被他的善变气了一下。
“在鬼魅森林,你是如何把楚渊困住的?我竟然不知你何时出手,还一困就是好几天。楚渊这回是彻底恼了你了。”上官陌挑眉望着她。
苏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这回的确是惹恼了楚渊了。从同谋到对手,大约楚渊不会轻易饶了她。
“我青门的四位阁主先我们而来。”苏浅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脑中想起来他无时无刻不在防着她的桃花,前几天将那四人连夜赶出乾州城的事,虽然有一半的原因实在是为了救那四人于楚渊的魔掌之中。
但不过须臾,她又得意地笑了起来,“楚渊本事再大,双拳也难敌四手,那四人的本事,呵呵,随便拎一个出来也能翻江倒海的,更何况四人联手?”
上官陌瞥了一眼她洋洋得意的模样,轻哼了一声。“只怕那四人再厉害,在某人面前还是施展不开的。”
苏浅白了他一眼。“是。只有你陌大太子本事了得。他们四人在你手底下连一个回合也过不了,您一出手,他们就得乖乖滚回苏国去。”
上官陌眸光动了动,一声不吭了。
“昨夜一夜未眠,累死了,困死了,睡觉。”苏浅打了个呵欠,往他怀里一缩,闭上眼睛,不再搭理上官陌。
苏浅本就通透,又如何不明白上官陌抛开上万润家军牺牲的悲痛,对她情牵引诱,惹她笑惹她恼,不过是想她忘却心头的悲伤,好好睡上一觉。数日的奔波劳累,已经使她的身体达到了极限。再不休息,她本就羸弱的身体怕就会倒下了。她又如何不明白身边躺着的这个如玉一般的男子这些日子比她付出了更多的心力,论疲累,他应比她更甚,只是他一直强撑,不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罢了。这个男子对她的爱,怎能不令她感动?
似乎每一次她精神接近崩溃边缘时他总能有办法将她引入美好幻境,让她忘却血腥黑暗的现实,活在他为她建造的充满爱的世界里。
她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很快进入梦乡。
上官陌见她说睡就睡,不过片刻,便进入梦乡,嘴角勾了勾,怜惜的看着她疲惫的小脸,似乎轻叹了一声,将她往怀里紧了紧。也闭上了疲惫的双眸。
雨声潺潺,似一首催眠曲,潜入两人的梦中,催人入眠。
再无人打扰两人的清梦。
两人含笑相拥而眠。梦中没有尔虞我诈,没有筹谋算计,没有血雨腥风,没有心痛心伤。有的只是世外桃源,旖旎春色。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中午。外面雨还在下。比昨日似乎大了些,淅淅沥沥,滴下廊檐,点点滴滴似敲打着人的心弦。
二人几乎同一时间睁开眼睛。相视一眼,却谁都没有起身。谁也没有问起今夕何夕,只那样痴痴相望,似乎自此就望到地老天荒。
一室苍凉。
不知是谁先起意,缠绵的吻旖旎了一室风光。
两人似乎都被情丝点燃,忘却今夕何夕,互相在对方身上留下属于彼此的印迹。
又不知是谁先流下了第一滴泪,到后来似乎两人都被感染了情绪。
“苏浅,爱你是如此之难,但你可知,不爱你更难?”上官陌低喃,“我用了不止十年的时间想要忘记你,却一日比一日更深地记住你,到如今,你不但刻入我脑海,刻入我心田,刻入我骨血,你就是我活着的唯一希望。我此生只为你。就算倾覆了天下,双手染满了鲜血,也不能放开你。”
苏浅朦胧着泪眼,唇贴在上官陌眉梢,“那你就别放开我。倾覆了天下又如何?双手染满了鲜血又如何?这天下已经满目疮痍,白骨遍地,你不杀人,人便杀你。你放开了我,我便是别人俎上鱼肉,任我如何心思玲珑手段逆天,也翻不出别人的掌心。上官陌,即使为鱼肉,今生也只想做你俎上鱼肉,任你把我揉圆了搓扁了剁碎了,也不想别人染指我。”
“命运待我如此不公,前世今生,不曾令我有一日得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因为有了你,我就没有后悔过。我权当为了遇见你才受了如许多的苦。所以我没有怨,只有欣喜,欣喜遇见了你。我前世今生,也只为了一个你而已。”
她话未说完,上官陌的吻便如细密的雨点落了下来。
一直以来,似乎都是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虽然苏浅与他同寝同食,同进同出,虽然她也在天下人之前宣称只爱他一人,但他总觉得她的心很远,远到无法触摸,直至今日,他才知道,原来她也如他一般,不惜倾覆了天下,双手染血也要在一起。
这一刻的幸福似乎无法言表,无法发泄。只能化作疯狂的吻渲染苏浅绝色的姿容。
苏浅同样也醉倒在他的魅惑下。
亦不知何时,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