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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九章 赵奢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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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颠簸的马车里,南宫芙凌流下了失望的泪水,她内心想维护的最后一点信念,彻底的崩塌了,她望着手里的药瓶许久,打开瓶塞,将剧毒一饮而尽。

    一时间,所有关于秦不凡的记忆在她脑海中闪过,她对秦不凡的每一次打骂、每一次欺凌,以至于后来渐渐产生的同情和怜悯。

    接下来,她想到了那天晚上的第一次拥抱,虽然是一场意外,但仍然是她最难忘的记忆。接着便是她将秦不凡抱在怀里的一幕,随后便是在湘园的晚上……

    一切的一切现在想起来,都像是秦不凡精心安排的一场戏,目的就是报复欺凌他多年的南宫世家。

    “卿当日胜贵,吾独向黄泉……”

    马车缓缓的停在了湘园的门口,南宫芙凌下车以后,痴痴的看着这座豪宅,她曾经无比开心的在自己的新房里跳舞,那仿佛还在昨天的柔情蜜意,转瞬间天塌地陷,地裂山崩。

    巡视的侍卫发现了南宫芙凌,立刻给秦不凡作了通报。

    秦不凡急忙打开湘园的大门,看到了生无可恋的南宫芙凌。他快步走了过去,将她深深地拥在怀中。

    南宫芙凌像一根木头一样立在那里,她甚至已经感觉不到秦不凡传递过来的温度,秦不凡觉察出异常,他发现南宫芙凌的双手,出奇的冰冷,原本娇艳欲滴的嘴唇,亦渐渐失去血色。

    秦不凡注视着南宫芙凌,她的眼神空洞,毫无光泽,犹如没了魂魄一样。他急忙将南宫芙凌带进湘园,让她好好歇息片刻,她现在的模样,很有可能是受到惊吓。

    南宫芙凌拖着麻木的脚步往前挪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向秦不凡讨个说法,她真的很害怕真相就如司马秀所言,到那时,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回过神来的南宫芙凌,从床上坐了起来,秦不凡正端着参汤走了过来。

    “你到底是谁?”南宫芙凌疑问,深刻而扼要。

    秦不凡也很想回答南宫芙凌的这个问题,也清楚了她被释放出来的原因,他觉得自己再隐瞒下去,并不会得到原谅,于是他坐在南宫芙凌是身边,舀起一勺子参汤,送到南宫芙凌的嘴边,她需要休养,只有清醒着,才能接受事实。

    南宫芙凌一把将碗推掉,红着眼眶质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碗落在地上碎了,就好像人的心一样。

    秦不凡忍着内心的苦楚说道:“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我没料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

    南宫芙凌冷嘲一句:“究竟是他们自作主张,还是根本就是你指使他们做的,我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

    秦不凡摇摇头,反问道:“我有什么理由要指使安若山对付南宫世家?”

    “为什么,就因为南宫世家三年来都把你当成一条狗,呼来喝去,这样的理由还不充分吗?”南宫芙凌声嘶力竭,沙哑的声音就像哭了三天三夜一样,她苍白的脸,写满了痛苦和无奈。

    柳梦寒听见碗摔碎的声响之后,就一直站在门外听着。当南宫芙凌的语气越来越无法无天时,她忍不住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主子一直在帮着你,帮着你们南宫世家,你怎么能听信谗言,质疑他呢?”柳梦寒一直隐忍着对南宫芙凌的憎恨,顷刻间全都爆发出来。

    南宫芙凌自顾自的点点头,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口吻,对秦不凡说道:“就让所有的错我一个人背负吧,我只希望你能手下留情,放过我的家人……”

    “你怎么还不清楚,指使安若山对付南宫世家的幕后黑手是右丞相赵奢,不是我家主子。”柳梦寒解释道。

    看到南宫芙凌半天没有说话,柳梦寒实在是气不过,又补充一句道:“你告诉我是谁在妖言惑众,我亲手去宰了他!”

    南宫芙凌先看了柳梦寒几眼,虽然两人接触不多,但她能感受到柳梦寒并没有撒谎,她将目光转移到秦不凡身上,她只想他亲口告诉自己真相。

    “我本以为永远都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我也可以没心没肺的继续当南宫世家的废柴女婿……”说到这里,秦不凡的眼角也渐渐泛红,有好多话,好多事他根本没来得及说,太仓促的剧情,一波接着一波,目不暇接,有时候想停下来歇息,却发现身后已经是悬崖。

    “身为一国之君,不理朝政,已是大罪。放着忤逆将臣不管,更是罪上加罪,我也想落得三日清闲,后来才发现,真的办不到。”

    “我终于明白你的处境有多艰难,我不再恨你,也不会怪你,我只希望你能救救我的家人。”南宫芙凌的语气中尽显哀求。

    “你放心,这场战役始终要打,当务之急,你必须……”

    秦不凡的话还没说完,一股血气涌上南宫芙凌的咽喉,喷在了秦不凡的身上。柳梦寒一个箭步上前,封住南宫芙凌的几大要穴,暂时控制毒血攻心。

    柳梦寒观察了南宫芙凌良久,发现她中毒的迹象非常明显,所以当她吐血的那一刻,在场的柳梦寒便封点了她的穴道。军医徐锴听到通传,立刻带着药箱赶到房内。

    银针经过火焰的焚烧,扎在了南宫芙凌的身上,因为毒药服下已有一段时间,徐锴并没有十成把握解毒。秦不凡表示,就算是一成的机会,也要试一试。

    秦不凡和柳梦寒走出了房间,两人开始商议如何对付赵奢。柳梦寒拿出一张地形图,上面简要的描绘了安若山兵营的地理构造,经过探子的调查,安若山所处的位置易守难攻,如果两军交战,秦军并不能占到便宜。而且目前一个不好的消息就是,已经陆续发现了妖都妖兵的踪影,他们好像借由特殊渠道混进了燕陵郡,兵力尚不可知,如果他们隔岸观火,很有可能坐收渔人之利。

    唐九霄和千军卫的战士已经在燕陵郡西郊五里外集结,等待进一步的指令。

    秦不凡看着地形图思考了片刻,指着司马秀的名字,他想起了司马秀是妖都的人,一定是他利用了赵奢抄了南宫世家,所以他现在一定就在安若山的兵营里,安若山本来就想造反,刚好顺了司马秀的意。

    柳梦寒仔细的过滤着秦不凡的部署,领会意图之后,她集结了一百号千军卫的战士,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安若山的兵营,打算夜袭。

    ……

    安若山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自从鸿门宴回来以后,赵奢的情况变得越来越模糊,只有在司马秀在场的情况下,赵奢才显得有几分精神,一旦司马秀离开,赵奢就像一只病猫一样,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这种诡异的情况,像是中了邪术一样。安若山趁晚上司马秀溜去牢房的片刻时间,他命令军医给赵奢诊治,不检查还好,一碰到赵奢的身体,赵奢就像诈尸一样,猛地坐起身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眼神空洞,毫无生机。

    军医告诉安若山,赵奢极有可能是中了蛊。

    安若山这才明白为什么在鸿门宴上,赵奢杀不了司马秀,原来是他给赵奢下了蛊。

    赵奢好像突然有了意识,脸庞抽搐着,机械般的侧过脸来,嘴巴吃力的一张一合,像是在告诉安若山什么。

    安若山靠近仔细一听,赵奢断断续续的说道:“杀……杀……了,司马秀,那个混蛋……”

    话毕,赵奢忽然鼓着腮帮,脖子、胸口、肚子陆续膨胀起来,军医关键时刻拉过安若山一把,只听见赵奢一声惨叫,整个人炸了开来,血肉横飞,还伴随着一点一点的升天蛊虫。

    赵奢英明一世,都头来居然是这样的死法,安若山不淡定了,他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是司马秀下一个目标,但他不会给司马秀任何的机会。

    司马秀在牢房给南宫胜送饭以后,隐隐感到有一股杀气在靠近,此刻,安若山已带着士兵将牢房包围,苍蝇蚊子都别想飞出一只。

    “司马秀,别装模作样了,给我出来受死!”安若山喝道,并示意士兵拔刀做好迎战准备。

    司马秀掐指一算,这个时辰,赵奢应该蛊毒攻心,爆炸身亡了。而安若山肯定是目睹了赵奢归西的整个过程,所以他才决定先下手为强。司马秀拍拍手上的灰尘,一副算准了安若山不敢动手的样子,走到了安若山的面前。

    “你这个妖都的妖怪,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安若山一声令下,站在他周围的士兵却迟迟没有动作。

    安若山左看看,右看看,只见身边的几个士兵的表情跟赵奢如出一辙,看得他头皮发麻。

    司马秀冷嘲了一声,说道:“安将军,你真以为我毫无准备,就敢在你的军营里撒野?”

    安若山突然扬起手中的长刀,一左一右,砍趴了那几个中蛊的士兵。紧接着,他调转方向朝牢房外跑去,他不相信整个军营上千人都中了司马秀的蛊毒。

    看着狼狈逃窜的安若山,司马秀转过身走回了关押南宫胜的牢房,示意士兵将锁打开。

    “世伯,你们赶紧逃吧,要不然秦不凡一到,想走就走不了。”司马秀说道。

    “那贤侄你呢?”南宫胜问道。

    “放心,我一个人很好脱身,你们快走吧。”司马秀催促着南宫胜等人赶紧离开。

    安若山挥舞着长刀,杀戮开始以后,他有点分不清这一些曾经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士兵,到底是真是假。他杀得昏天暗地,双眼通红。

    体力在透支,他喘着气,被一群士兵围在中间。

    “将军,你是不是疯了,怎么杀自己人?”一个副将质疑道。

    安若山半蹲着身子,用刀撑住,他环顾四下,那一个个士兵正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司马秀,谁杀了司马秀,我赏五千两……”

    士兵们面面相觑,副将更是不理解安若山的意思。

    “周智,周智在哪里?给我杀了司马秀!”周智和葛靓一文一武,都是安若山心腹,如今葛靓身死,安若山信得过的也只有周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