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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已快半月,李嫣已经不再像之前同他相处那般针锋相对了,刘肥一路皱眉走着,却在想起那表面顺从他,却会偷偷背着他做怪脸的女子轻轻笑了出声。
“太子,怎么了?”身旁的小黄门唯恐是自己引路不对,连忙恭敬的问道。
刘肥轻轻咳嗽掩饰自己失态的表情,正经道:“没什么,进去吧。”
刘肥低头笑了笑,抬步便往东宫内走去,走廊上的小厮,奴婢纷纷磕头请安,刘肥一一点头示意起身。
方一走进后院,却听见阿朱大声叫唤:“哎呀,太子妃,小心,小心!您快些下来吧,让侍卫上去就好啦!”
刘肥抬头一看,却见李嫣身着宫装正在院中大树的树梢上,心中本对她这几日得体的表现尚为满意的心情见此情况,只觉得她仍如野蛮丫头一般。
他走上前几步,喝道:“宫中竟无规矩了?!还不将太子妃护下来!”
阿朱被这一声吓得立马跪拜在地,莲池连忙跑到树下,急切的呼唤:“太子妃,您快快下来吧。”
李嫣在树上一瞧,地上阿朱颤巍巍的跪在地上,那刘肥更是怒意匆匆的瞪着她,大手一挥道:“下来!”
李嫣扭开头,声音梗梗的说道:“不要你管。”仍旧将身子向上方探得更近一分。
刘肥气极,指着她冲那些侍卫吼道:“去将太子妃给请下来!”
“诺!”说完四人飞身而上。
李嫣瞧着,忙大叫道:“别过来,别过来!刘肥!你个大混球!”
此言一出,四周的侍卫,奴婢全数跪倒在地上,腾身半空中的四名侍卫也真气不稳重回地面,跪拜了下来。
刘肥一脸铁青看着那女子,却见李嫣在树梢跺脚大叫道:“对啊,你是皇子,是太子,说破天也当是你对。我什么都是错的,我们李家什么都是错的!”
这话一说阿朱立时晕了过去,刘肥站在树下,只是看着她,李嫣情绪有些不稳,手中也不知护着什么,在那树梢上走来走去。底下的人都不敢抬头朝那人看去,莲池,锦墨心中只是担心她的安危,却苦于太子在此不敢造次。
突然李嫣脚一滑,身子便往下沉。
“啊!”方才还在树梢上又哭又闹的人此刻便直直的往下摔去。
刘肥猛然上前接住那堕空的人,看着怀中因害怕而紧锁眉目的人,怒气冲冲的对着她吼道:“李嫣,你给我进来!”说完一把将她放在地上,背负双手便朝书房走去。
锦墨跪着爬过来,哭道:“太子妃,太子妃,您……”
李嫣也不去管她们,轻轻的将手中的几只雏鸟放在地上,轻声说道:“树好高,你们还能回家么?”
“太子妃……”锦墨瞧着李嫣的神情,心中只是担心。
李嫣整了整衣服,便朝书房走去。
莲池锦墨二人虽是担心李嫣的好歹,可刘肥却严禁下人靠近,二人无法,只得将阿朱扶回房,用清水将其唤醒之时。锦墨出去换水,却突然冲进来大叫道:“不好啦,不好啦,太子妃,太子妃动手打了,打了太子!”
莲池吓得手中的毛巾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阿朱脸色更是惨白得紧,“那,那……”
锦墨也满脸哭意,“怎么办,怎么办呀!”
阿朱从床上翻身而起,连忙向外跑去,莲池大叫着朝她追去。
阿朱跪在书房外,叩拜道:“奴婢阿朱有事禀奏太子殿下。”说完便叩上一头。
莲池赶来时,连忙也跪下低声说道:“想救太子妃可不是用一命换一命的,太子妃如今只是被软禁在寝殿中。太子并不想让事情闹大,你别这样打动周章!”
阿朱一愣,捉住莲池的手道:“莲池,好莲池,你快想想办法啊。”
莲池叹口气道:“我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告诉太子太子妃是因为今日是老太爷生日,思念爷爷才会有如此过激的行动么?”
阿朱一愣,惊道:“为什么不呢?!”
莲池看她一脸,略微嘲讽的笑了笑,靠近她一分说道:“阿朱,皇家最是无情,殴打太子又不是寻常小事!你当太子这样便会饶恕太子妃?”
阿朱正欲开口再说,书房内黄门出来说道:“太子有令,传莲池进屋。”
阿朱同莲池皆是一愣,黄门轻身向前,笑容莫测的说道:“莲池姑娘?请吧。”
莲池起身谢过,随之进去。
“奴婢莲池拜见太子殿下。”
刘肥捏着酸疼的胳膊,脸色仍是不愉的问道:“听人说你同漪清是住一处的?”
莲池一愣,不知刘肥为何会突然提及漪清,却仍是恭谨的回道:“回禀太子,奴婢同漪清以前是住一处的,只是,漪清已经被告养回家啦。”
“她家中可是发生了何等紧要之事?”
“奴婢并不知晓,漪清性子喜静,不常同我们交流的。”
“那她除了这东宫可还同哪些宫殿有所走动?”
莲池想了想,摇摇头,道:“漪清基本上都待在东宫的,就连太子妃出宫请安所带之人也常常是阿朱,锦墨,她很少出去的。”她想了想,又道:“若非那日皇后娘娘命人来告知其还乡,奴婢也不知晓漪清原是汴州人士。”
太子微微点点头,他也正疑惑此处,皇后竟然会大张旗鼓的明文调遣东宫中人,甚至不惜冒着管束失职的罪责。而这人恰巧又是让他最为好奇的人,却无端的在自己远离京城之时就这样莫名的消失了。
而今晚同李嫣的冲突也有一小半是因为这件事,她怨天家滥用皇权,夺人自由,剥人意愿,更是善恶不分的错判贤愚,未曾给李家应有的荣誉!他用太子的身份强行令其住口却只换来那人更激烈的反抗。
刘肥头疼的捏捏额头,闭上眼睛。
莲池微微抬头瞧见了他这般形容,知晓自己此时本该安安分分的跪在此处,什么话也不说。
可是一想起花爻离开时轻轻提及的多加照顾李嫣,她虽只服从昭伊琛郓的命令,可这几月朝夕相处对这花爻自也是略有薄情,何况李嫣也只是纯真心性,她更是心存怜惜之情。于是她轻轻开口说道:“太子殿下,奴婢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肥轻轻嗯了一声。
莲池轻轻吸了口气,叹道:“太子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