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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得怀仁后,已经过了午时,秦乞将运来客栈的地址详细的告诉了刘云清,又给了刘云清一些银两,二人便在子城分手了,刘云清向东行去,秦乞却往西折回了叶煌城。
刘云清说在客栈等到人后,还要赶往九仙山,而客栈与九仙山却是有些距离,所以秦乞便回到白爷府邸取回刘云清的马匹,到晚上二人便在运来客栈集聚。
从认识刘云清开始,秦乞便隐隐感觉叶煌城看似平静的表面疑似暗潮涌动,似乎将要发生什么。
秦乞轻叹口气,抬头向远处望去,头顶温暖的阳光照在巷子中匆忙往来的人群,一切看去都是那样的和谐,父亲抱着可爱的孩童,老人们聚在门边唠嗑,恋人们执手而行,小贩挑着扁担穿街走巷。
一阵东风吹过,犹如画卷般的和谐被吹散了,秦乞浑身哆嗦不止,双目赤红,跪倒在巷道的砖墙边,红色,像血一样瞬间刷洗了整个巷道,风犹如利刀箭矢将浑然不觉的人们吹得血肉模糊,雨,也开始无声息的落了下来,“嘭嘭”有声的砸在建筑上,砸在青石道路上,一瞬间像似荒芜了几百年,一切都成为了废墟,破败不堪。
秦乞双目睁圆,口水顺着抽搐的嘴角流淌下来,秦乞努力保持一线清名,不让脑海中混乱的画面将自己淹没,又发作了?怎么会这样,最近发作的频率很高啊。秦乞尚存一丝清明的心中不禁苦笑,看了一眼清冷的阳光,渐渐阖上了眼睛,疲惫的心再也抵抗不住混乱的冲击,犹如大海中的小木舟瞬间被卷到海底最黑暗最阴冷的地域。
黑暗的小屋中共坐了五人,之所以称为黑暗,是因为这所屋子仅有几丈见方,而且没有窗户,连烛台也没有点亮,更不知外面现在几时,屋内伸手不见五指,也没有人说话,处于绝对的沉静中。
忽的其中一人呼吸急促起来,咳了两声,开口了:“今日帝都传来了飞信,”说话之人顿了顿,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道:“博物候被帝释天打入天牢,其余二侯也被贬为庶民,放归山野了。”
忽的气氛变得燥热起来,另一人道:“白爷,这是真的吗?哼,帝朝没了三候还剩下什么?天助我等。”
白爷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大家讨论。
“老罗,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另一人疑惑问道。
“老吴,当然有关系了,闵君臣掌管八域暗探,如今他下野了,暗探定是一片混乱,对我们当然有好处。”
“哦,原来如此,但凭三候的权势,帝释天怎么扳得倒,这不会是讹传吧?”老吴还是不大相信。
“大家别吵,听白爷说完。”黑暗的角落里,忽的传出一道冷峻的声音。
短暂的沉默后,白爷缓缓道:“这消息千真万确,八域暗探渗透极深,不会因为闵君臣的下野而瘫痪,但大家别忘了还有一个御史监李复庭,八域暗探迟早落到此人手里,现在已经行动起来了,而这正给了我们喘息的机会。”
“原来是这样,李复庭想要得到八域暗探。”老吴恍然道。
“若是这样,那我们的胜算至少提高七八成,李复庭想要得到八域暗探,定会将自己的实力渗透进去,这样的话,对我们的监视就会放松很多,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啊。”老罗兴奋道,一旁老吴也跟着连声附和。
“就算少了暗探的监视,但我们的敌人还有很多,飞信上说,刑天不日便会来到闽域。”白爷声音渐渐冷了下来。
“白爷,昨晚我去会了会刘云清,却是一条好汉。”冷峻的声音感叹道。
“哦,梁庄,情况怎么样?他答应了吗?”白爷关心的是结果。
“没有,但我相信他一定会按计划行事的,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想问题不大。”梁庄显得信心十足。
“只要易云能牵制住刑天,到了那一天,我们的阻力就会小很多。”白爷轻呼口气。
“白爷,李复庭为人深沉,如今八域暗探暂时不起作用,我们知道,李复庭定然也知道了,闽域势力庞杂,他会利用哪一方呢?”五人中一直沉默的人终于开口了。
“哦,道正是怎么想的?说来听听?”白爷声音渐渐平缓。
“闽域有越王的州兵卫,有都护府的帝岳军,有天策府的暗探司,有天命教徒众等多方势力,”
道正声音很清越,只见他顿了顿接着道:“如今暗探司暂时不起作用了,李复庭肯定会用天命教徒代替,这不可不防,但纵然有了耳目,却缺少臂膀。州兵卫乃越王家兵,李复庭自然插不上手,但李复庭可以利用帝君来控制都护府,所以我们最大的敌人是都护府和天命教。”
道正分析的很透彻,众人隐在黑暗中皆沉默不语,想必皱着眉头,一脸冷峻的正在思索对策。
道正又打破了沉默,“白爷,你身为都护府长史,深得朗将军器重,想必已然有应对之策了吧。”道正轻轻笑道。
“呵呵,什么都瞒不过道正啊,不错,朗将军昨晚设宴便是为了此事,朗将军收到了帝都的飞信,说在三月二十三日,道教祭祖大典之时,要去九仙山护坛,信上含糊的说可能会有人要在大典之日作乱。”
“帝都怎么会知道我们要策反!”老吴不禁脱口喊道。
“应该不会觉察到吧,要不然早就开始行动了。”老罗轻声思索道。
“作乱之人当然指的不是我们,而是隐派易云子,这件事梁庄一直在查。”
梁庄不动声色的将蛇怪偷袭驿所,天命教偷取天工牌,刘云清联合易云准备夺牌之事道了出来。
在座的知道这些事情的只有白若兰,道正,而其余罗,吴二人却是听得冷汗直流,周身阴冷不堪。
“原来还有蛇怪这档子事,怪不得博物候被打入天牢,原来天工牌不在博物候身上。”老吴惊叹道。
“哦,竟然天命教敢夺天工牌,定是受了李复庭的指使,而李复庭当然是受命于帝释天,看来这次帝释天是真的要铲除三候势力了。”老罗跟着附和道。
“我们隐伏二十载,终于要开始了,这次回去,我们做最后一次部署,一切都要等到三月二十三了。”白爷呼出口气道。
“对了,无良对八骏图的反应还好?”道正小声问道。
“八骏图只有文殊师利体能感应,若不能洗空他的脑海,就算得到了大智慧,也不会为我们所用,如今形势紧迫,只有冒险一试了。”
“这孩子从小命苦,秦百将走得早,一直都是由白爷照顾,你怎么忍心将他变成一具没有思想的容器,他父与我们都是故交,这我不同意。”梁庄忽的站了起来,对这个话题显得很是厌恶。
“形势不由人,当初是秦百将将自己的儿子做的实验,百将死后便托付给了我,为了大局,再不忍也要做,这是我们的天命,也是无良的天命。”
“天命,又是天命,少跟我谈什么天命?”梁庄烦躁的低语道。
“当初我找到无良的时候,他已经被百将喂了十五年的血明子,若我不如此,无良必死无疑,更对不起百将一番苦心,谁也不想这么做?可有什么办法?“白爷声音嘶哑道。
其余三人无一人说话,想起秦百将众人心中只剩下无奈、怆然。
沉寂的暗屋中忽的传来一阵“吱吱”声,白爷呼出口气,从黑暗中拿起了什么事物凑到近前。
“恩,知道了。”白爷若无其事道,只听“砰”的一声,白爷放下了手中的事物。
“无良醒了,我过去看看。”白爷顿了顿接着道:“信念是用骷髅堆砌起来的,过去死了很多人,现在依然避免不了牺牲,谁也没有办法,梁庄,我知道你的想法,但若我们得到大智慧,我们就会避免很多无谓的牺牲,知道吗?”
“我知道了,也许我们本该——”
“梁庄,有些话是不可以说的,好了我们回去吧。”道正打断了梁庄的话,站了起来,慢慢消失在密谋之屋。
梦一直在做,画面如一幅幅画卷般不停变换,有些不连贯,而且转折很快,这令做梦之人粗浓的双眉皱作一团。
——
“把你的脏脚拿开,你踩到我的画了。”
“臭乞丐,就算我的脚脏,也比你干净千百倍,啊?竟敢吐我,你小子欠打。”
“哈哈,身上沾上我的浓痰,还敢说干净,臭死了。”
“站住,有本事别跑,糟了?竟敢偷我的钱袋,站住!”
——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朗还珠,你呢?”
“我叫秦乞。”
“哈哈,他叫秦无良,记住,只有最要好的朋友才能叫他无良。”
“怀仁,从哪冒出来,滚哪去,别捣乱。”
“原来我不是秦哥哥最要好的朋友啊?”
“那,那有啊?这是一颗日香桂的树苗,把它种到院子里,就会开很多漂亮的花了。”
“恩,我知道了,无良哥哥。”
“小祖宗呦,怎么在这里啊,哎呦,怎么能跟小叫花子呆在一起呢?快跟老婢走——快走开,小叫花子,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她可是都护府朗将军的千金,小心抓了你杀头!”
——
“爹,你怎么了?”
“无良,我对不起你母亲,更对不起你啊。”
“血,你嘴里流血了,爹。”
“别管这些,你一定要记住,我刚才对你说过的话千万不要对别人说,记住啊”
“无良明白——爹、爹。”
——
白爷静静守在床边,看着这张微微抽搐的脸,只见秦乞眼皮下眼珠不住的打转,额头已经沁出细细的汗珠。
秦乞的白皙的脸变得紫红,原本红润的双唇已然乌黑,脸上青筋忽隐忽现。
白爷轻叹口气,卷起铜盆中的湿布,轻轻擦拭着秦乞颜色怪异的脸,“无良啊,两年来你为我找到三块八骏图残片,那时我才确信你就是文殊师利体,你父亲成功了,所以你别无选择,我知道你要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我答应你,一定会给你解脱。”
呼吸渐渐沉重,已然失去了规律,紫红的颜色悄悄从脸上褪去,双唇也变回红润,秦乞醒了。
“白爷,呵呵,我记得方才我又迷失了。”秦乞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强笑道。
“无良啊,你这病是天生的,只有八骏图记载有治疗方法,到时我集齐八骏图你就没事了,呵呵,头还痛吗?”白爷轻声道,给秦乞递了杯水。
“白爷,早先听你说,你已经寻了十多年,一无所获。两年前小子随你出去也是无功而返,就算八骏图上有治愈脑裂的方法,也是渺茫之极啊,所以白爷不用担心的,小子活一天是一天,无所谓了。”秦乞靠在床边,轻轻抿了口水,笑道。
白爷心中一酸,这小子到现在也不知我已经利用他找到了三块残片,哎,这是救你的唯一方法,也是找寻其他散落残片的唯一方法。
“其实我已经找到了三块残片。”
“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