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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扑过去拼命地掰门锁,可不管怎么折腾,锁就是打不开。外面的陈晓东急得要死,不停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让他先帮忙开门,他却好像根本听不见我说的话门里门外,仿佛两个天地。
很快,我就连他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只剩下男人一遍遍地哀求“带我走,带我走吧”
我壮着胆子问“你、你是谁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一遍遍机械地重复“带我走,带我走”
老太婆的声音又响起来,骂了一连串的脏话,全都是侮辱我的,大意无非就是让我滚出去,不要勾引她儿子。
我非常大度地没跟这个老神经病计较,反而尝试着跟她谈判“我没想赖在这,是你儿子不让我出去的,只要你能把门打开,我马上就走而且保证永远都不回来”
我不想知道这对母子到底发生过什么,我自己的事还一团乱呢,哪有闲工夫管别人。
可惜老太婆根本不讲理,我说的那些话全都被她给无视了,仍一个劲地骂我。我忍无可忍,干脆拿出摄魂珠往大门上按我的想法非常简单,既然这门是被男鬼的阴魂关上的,那我用摄魂珠应该至少能逼退他几秒,足够我逃出去了。
果然,摄魂珠还没完全贴到门上,男鬼就开始惨叫。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听得我头皮都要炸了,但我还是狠着心没有松手,反而大声叫道“让我出去我就饶了你”
“带我走”男鬼虽然痛苦至极,但还是强撑着不肯让我离开除非我愿意带着他一起走。
老太婆疯了似的咒骂我,但是除此之外没有对我造成任何伤害我原本以为她会现身出来跟我动手,但现在看来,这一老一小应该都没办法现身。
至少在白天不敢。
这就好办了。只要身体上不会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辱骂什么的,我可以当狗叫屏蔽掉。
我打定主意要僵持到底,用力把摄魂珠死死压在门上。男鬼叫得愈发痛苦惨烈,我甚至隐隐闻到了烧焦的味道。估计再这么下去,他很快就得魂飞魄散。
老太婆开始求那个男鬼,让他放我滚蛋。那男鬼却出奇地硬气,宁可魂飞魄散,也不肯放我走。
或者应该说,宁愿魂飞魄散,他也不想放过任何一丁点离开的机会。
我不禁动容,喃喃道“你就这么想离开吗”
到底是怎样的折磨,让他宁愿承受魂飞魄散的痛苦,也非要离开不可
有那么一瞬间,我动摇了,心里想着只要他能说出一个打动我的理由,带他一起走又何妨
男鬼还在痛苦地重复“带我走,带我走”
老太婆哭了起来“儿啊,妈把心都掏给你了呀你怎么这么不孝,一心就想着离开我呀,我怎么养了这么个白眼狼啊”
我忍不住皱眉,心里一阵反胃。
这老太婆的哭声特别有技术,唱念做打俱佳,哭得悲悲切切,但就是让人心里烦得慌假,太假了。
男鬼的声音明显弱了下去,似乎魂魄已经支撑不
住。但即便是这样,他还一字一字地哀求,让我带他走。
我捏着摄魂珠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几分,不忍心就这么让他魂飞魄散。
他和那老太婆之间,如果一定要让我选择一个人来同情、帮助的话,那我选择他。
“怎么才能带你走”我问。
这一回,男鬼终于听懂了我的话,他激动起来,但很快又变得痛苦而绝望。
“我不知道”他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心中叹息,暗道一声抱歉,再次推门,却发现门锁仍然无法打开。
一道冷幽幽的女声仿佛从地狱里传来
“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我悚然一惊,这屋子里,居然还有第三个鬼
男鬼和老太婆明显怕极了这个年轻女鬼,她一出声,他们全都闭了嘴。
与此同时,整个别墅都起了雾,所有的光线都被遮挡,明明是大白天,却暗得像晚上一样。温度也在飞快地下降,就连一向对阴气承受力很强的我,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更可怕的是,一楼的洗手间的门,慢慢打开了
一抹红裙出现在我的余光里,我心脏狂跳,万分后悔不该来这儿。
这个厉鬼不光可以在白天现身,甚至还能用自己阴气遮挡阳光这是何等的凶悍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试着将它慢慢溶化,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瑕,是否依然为我丝丝牵挂,依然爱我无法自拔”
女鬼幽幽地唱着歌,声调哀戚诡异,透着彻骨的悲凉。她缓缓地从洗手间里飘出来,边飘边唱,满面血泪。
但她似乎并没有打算对我出手,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我一眼,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悲痛里,缓缓飘到楼梯处,慢慢地上楼。
她非常瘦,皮包骨头的那种,薄薄的裙子挂在身上,都仿佛随时能把她压垮。
她反反复复地唱着那几句歌词,声音里渐渐透出哭腔。就连我也被她的情绪感染,一时悲从中来,忍不住落了泪。
鬼使神差般地,我跟着她上了三楼。
三楼到处都贴满了符纸,还有八卦镜、桃木剑、小葫芦之类的东西,但她都视若无物,径直把我引向最里侧的房间。
还未开门,我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香火气从里面渗出来,这才知道先前闻到的气味竟然出自于这里。
来不及细想,女鬼便已将门推开。香火气扑面而来,我被熏得直咳嗽,眼睛也酸痛无比,但值得庆幸的是心中的悲怆情绪倒是被冲淡了不少要是一直沉浸在那种哀伤绝望的状态里,我真怕自己会做出自杀自残的行为。
女鬼停止了歌唱,用一种奇异的表情看着我,我摸不透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香雾散了几分,我才隐约看清,这屋子里供奉的东西,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
青面獠牙的孕妇,手捧婴儿心脏,身边还围绕着九个枯瘦丑陋的婴孩,亲昵地冲着她撒娇
这不就是我在妇幼医院里见到的那个雕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