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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一钦也是第一次参加这个什么圣诞宴会,他只觉得这种宴会除了一堆人聚在一起假模假样的互相吹捧以外真的是一点意义也没有,有这时间还不如在家陪陪徐太太,毕竟就徐太太那种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肯定不会愿意陪他来这种地方,当然他的宝贝小柳树稍微收拾一下到这来肯定比任何一个女嘉宾都要漂亮。
年底了,徐一钦的小柳树的心情越来越不好,弄个的徐一钦也很焦虑,他需要找那个人聊聊天,毕竟这种事情也只有说给这种八竿子打不着还什么都懂的人听听了,也只有那个人,能让徐一钦很放松的聊点自己心里的事儿。
要不是廖华锦说了这次她会亲自来,还会带上小狗狗,本次晚宴的东道想邀请到徐一钦,估计难上加难,谁不知道徐振这个儿子与众不同,别的富二代买车恨不得搞个豪车博物馆,徐一钦买了辆宝马x1天天到处开,包括这次赴宴,门口安保人员看到一辆黑色的x1开过来的时候正要驱离,一核对才注意到这可是宾客名单前三行的号牌,一脸惊诧的赶紧放行。
向激川倒是也不想来,这种活动从来都是向平川参与的,没向激川什么事儿,但是老爷子说向平川有事走不开,让向激川必须要按时到,向激川中午从京城飞到湖城,赶到机场左等右等不登机,说什么天气原因要延误,给向激川在机场等的都饿了,好在一下飞机东道的车就在机场接,给向激川省了不少事。
上了车向激川正忙着在拒绝公司人事建议他转到演员部的建议,人事表示就向激川这个身高身材,真的非常适合小短剧里面的霸总角色,正在不遗余力的游说着,向激川一边忙着给别的公司投简历一边很坚决的拒绝着,这位人事特别会画大饼,已经在带领向激川憧憬做演员以后飞黄腾达的美好未来了,向激川投完简历干脆不想再回信息了,靠在椅背上欣赏着湖城傍晚的风景。
陈言跟着廖华锦出这种场合都习惯了,这次小朱给买的西服有点骚气,腰身修的有点过,陈言也不知道这算是个什么流行,穿上看了看不是很满意,倒是廖华锦说还蛮好看的,显得陈言腰好细,陈言甚至都想自己找个针线现场改改,不过他身体刚好点,实在没精力搞这些,从前城一路睡到湖城,整个人脖子都快断了,廖华锦倒是不需要东道这边派车来接,艾星集团的车早早就在机场等着了。
陈言又是一路睡,等车停稳他醒来的时候,廖华锦还在笔记本电脑上看文件,陈言估摸着是去年在湖城分公司发现的问题时机成熟已经到了要动手整顿的阶段,不然就廖华锦每年年底的忙法,压根不会抽时间,也抽不出时间跑来湖城参加这个什么圣诞宴会。
廖华锦虽然也穿着礼服裙,但是外面还是套了羽绒服的,裙子里也是保暖裤打底,这种场合虽然会有暖气,但是对冬天的基本尊重还是要给,廖华锦很反感皮草,造型师本来的建议是搭配驼绒披肩,廖华锦把披肩带在车上了,陈言的西服配了大衣,一样的骚气,陈言也不想穿,所以两个人进入宴会大厅的时候显然都对这个温暖程度表示满意,于是一个换上了雍容华贵的驼绒披肩,一个脱掉了本来就不想穿的大衣,廖华锦一伸手挽着陈言胳膊,两个人跟着服务生的引导就进场就座了。
向激川估计自己的神经病人设确实声名远播,按照自己就餐位置在整个宴会厅的坐标来看,东道方没让自己蹲到厨房去吃已经是给足老爷子面子了。这一桌子有男有女,但是看着就不如位于宴会厅中心点那几张桌子上的人矜贵优雅了,向激川不太在乎,他现在有点饿,想吃陈言做的饭,于是掏出手机给陈言发了好几条微信,这孙子也一直没回,听曹阿姨说这段时间陈言肋间炎犯了一直病着,不过还好陈言那个迎大的小朋友来了也一直在盯着照顾着。
向激川正在想陈言这孙子一直不回信息是不是病情又反复了,同桌的一位女士声音不算大的跟自己旁边的男士,当然向激川也不能确定这两个人一定是夫妻,姑且说是这位女士的男伴吧,说了句你看那边刚进来的那个,是廖华锦吗?
向激川立马回头去看,此刻不回自己信息的狗孙子正挽着他光鲜亮丽的好姐姐准备就座呢,难怪压根不看手机。
“廖华锦挽着的那个是谁啊?”向激川旁边的女士小声发问。
“这你都不知道?”向激川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女士马上就出来解惑了,“就是她养的那个小野狗啊,好像叫小言还是什么的,听说十六七岁就被她包了,一直养到现在呢,特别得宠,廖华锦走哪都带着。”
“野狗就野狗啊,这有什么稀奇的,我知道她有,”向激川旁边的女士一下就没了兴趣,“我是看他们俩这么挽着,我还以为是什么男朋友呢,哎你说说,哪有金主挽着自己养的野狗这样出场的,他配吗?不过这小野狗挺有手段啊,别哪天真的能上位呢。”
“你以为廖家长辈都是死的?”另外一位男士也加入进来,“廖华亭不是早早就放出话来了,这条野狗他见一次打一次么,好像有次是从楼上推下去的,命大没摔死罢了。”
向激川也没想到参与这种场合还能听到大家如此市井的聊八卦,桌上这帮子人除了高定的礼服奢侈的珠宝配饰之外,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嘛。
“你也在吧。”陈言总算是回复了向激川的信息,看样子是已经顺利落座了。
“看到宾客名单了?”向激川突然就很高兴,原来陈言只要能拿起手机就会第一时间回复自己,“我正在听你被廖华亭扔下楼的光辉事迹。”
“没,只是没看到向平川来,猜测就是你来了,”陈言感觉还是困,“他要是来的话,不会坐得离姐姐太远。”
向激川也知道这种场合就是硬实力说话,就廖华锦他们那个坐标为中心的那一个小小圈子,就是自己所在的这样的位置上的这些星星们要拱的月。
徐一钦感觉自己很像那种日本的地下偶像在出席握手会,微笑握手弄得他脸都僵了,怎么谁来都要跑到他跟前打招呼寒暄啊,烦死了,难怪自己爹妈对这种活动也是唯恐避之不及。徐一钦如坐针毡的好不容易填饱肚子,解掉餐巾他赶紧往学姐那边看,谁知道学姐旁边的座位居然是空的。
“小学弟,”廖华锦显然兴趣也不在宴会上,正和她身边的一位2女士聊着什么,看到徐一钦走过来坐在了自己身边的空位上,转过头来就和徐一钦打了招呼,“真是难得在这种场合看到你。”
“学姐你还是那么好看,”徐一钦这话是真心的,廖华锦一笑起来有种很特别的温柔,与她平时杀伐果断的模样很是违和,“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来,不如再帮我一把给我指指路?”
“我的小狗爱吃甜的,”廖华锦看得出来徐一钦这段时间是真的心烦,也就没多卖关子,“去找他吧。”
陈言倒是找了个好地方,这儿离甜品台不远,但是因为有一张服务员们的工作台,所以有帷幔挡着,陈言正坐在服务台旁一边吃甜品一边玩手机和向激川聊天,向激川正在点菜,陈言也没拒绝。徐一钦拨开帷幔看到的就是陈言正在往嘴里送一小块黑森林蛋糕,桌上还有个大盘子,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小甜点。
“坐啊徐同学,”陈言一歪头示意徐一钦坐下,“知道你会来,提前给你搬了把椅子,你看爱吃什么自己去拿点吧,或者跟我一起吃。”
“想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徐一钦还是第一次躲在这种地方跟别人聊天,感觉很新鲜,“看你脸色不太好,这段时间身体不舒服吗?”
“实不相瞒,”陈言一边咀嚼一边说,“病了有一阵子了,现在也没彻底好,不过小毛病,会好的。”
徐一钦不太吃甜食,但是不妨碍陈言吃的真的香,徐一钦有点奇怪就陈言这么个吃法怎么还能瘦成这样,陈言就递过来一块海盐蛋糕让徐一钦一定要尝尝。
最后两个人还是去了一间贵宾专属休息室,这是陈言提的,毕竟自己作为一条野狗带着徐振的独苗躲在服务人员工作台吃甜点这种事情实在是有点不合适,就算徐一钦和他的爸妈不介意,徐一钦的身份肯定也不允许。
徐一钦很久没有这么放松的和别人聊过天了,他确实一直没什么能交心的,圈子相同的人和他玩不到一起去,能玩到一起去的人他又不想和他们分享这些心事,好像也就只有陈言一直能够保持徐一钦非常欣赏的理性和分寸感。
休息室里两个人都很轻松随意的瘫坐在各自的沙发上,陈言还是没舍得那一大盘子甜点,端着一起进来的,徐一钦很贴心的让服务生泡了解腻的普洱茶,两个人在这躲清静,没什么拘束聊的很开心。
“说真的徐同学你这些烦恼都不能算作是烦恼,”陈言总算是吃差不多了,端起茶杯一口气喝完,“可能我这么说你会觉得有点生气吧,可你一直在这患得患失,对你和她的关系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影响呀,除了你们越来越疏远。”
“其实我有时候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我也不敢问,”徐一钦给陈言的杯子里倒上茶水,“怕问出来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我也接受不了。”
“那你们就硬拖着?”陈言甜食吃多了虽然过瘾但是口渴,听徐一钦说了这么多陈言也早就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了,“硬拖不是办法,尽快谈谈吧,选个你俩都有时间的时候好好独处一下,你是真的要把你的想法都告诉她了。”
“我是有计划春节的时候把我爸妈她爸妈送出国去旅游,”徐一钦实在是太喜欢陈言这种可以给出解决办法和情绪价值的树洞了,“但是,可能你没见过她,她真的是那种就是有办法让你没办法靠近没办法开口的人,我预计就算我春节能跟她独处,我都没机会开口说点什么话。”
“你们这夫妻俩相处的方式还真有点新鲜,”陈言对今天吃到的所有点心表示满意,当然姜饼什么的他根本就不会去拿,“不行就这么拖到最后直接离吧,不温不火的这么拖下去你俩里面肯定有一个要疯了,干脆全部摔碎重来得了。”
“你最好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啊,”徐一钦明显有点紧张起来了,“你知道我这个人比较容易把这种话当真。”
“我就是这个意思,”陈言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显示有来自向激川的未读消息,好几条,“其实你上次找我说这些的时候,我就已经隐约能感觉到你俩肯定散不了,只不过最后你得兵行险着,赢的全是心跳罢了。”
“展开说说?”徐一钦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其实他不是很爱喝这种普洱,但此刻他压根没心情注意自己喝的是什么,“总不能真的离婚吧。”
“你俩最后逃不掉的,肯定有这一步,”陈言倒是非常笃定,毕竟徐一钦的性格陈言还是看得出来,在爱人面前一向是做大于说,按照徐一钦的描述这位徐太太又是个表面柔弱内心要强的人,这样两个人凑在一起,又没有一个有勇气对另一个掏掏心窝子,不离都不可能,“不过你相信我,你俩不走这一步,永远也好不了的。”
“那你刚说兵行险着,什么意思,”徐一钦心里默念这辈子最好不要走到这一步,“你知道的,我不怕风险,我只是怕风险来了我没有准备。”
“顺着她的意思坦坦然然的做好你自己啊,”陈言知道徐一钦聪明,很多事就是这样,一直不温不火,不如推倒重建,“一旦你要好聚好散,她一定是舍不得散的,到时候她跑来追回你,一切不就水到渠成了吗,反正你们俩早晚都要走这一遭,不用我说你肯定早就心里有数了,你只是缺个人提醒提醒你。”
“非要如此吗?”徐一钦苦笑一下,其实他也知道就徐太太现在这种状态,离婚是迟早的事,他一直也非常忧虑,但是现在陈言的话就像是给了他某种许诺,让他开始有了想要去解决问题的勇气。
“早晚的事,”陈言掏出手机回向激川微信,看样子向激川一个人听八卦还不够,基本每个都还要和陈言分享一遍,“你放心,她真的也舍不得你的。”
短暂的沉默里,陈言抱着手机跟着向激川冲锋在吃瓜第一线,徐一钦半躺在沙发上看了好一会儿天花板。
“我是真的该好好谢谢你一下,”徐一钦承认自己当局者迷,但是其他旁观者除了陈言没人想的这么清楚,“帮我这么大忙,你不问我要点什么我真的很不安。”
“要,这次我就是带着目的来的,”陈言马上从手机屏幕前抬起头,“我有个学弟遇到点麻烦,很棘手,他自己解决不了,但是在你这,真的是举手之劳,我想请你帮一下。”
“说来听听,”徐一钦倒是很喜欢陈言一点不藏着的坦诚,不过也确实,两个聪明人之间没必要玩那些虚招子,“只要我能,我一定尽力而为。”
“他是个在读博士,手里有个新型实用专利前景还不错,被唯蓝资本缠上了,”陈言手机里有虞移发来的资料,但他不着急给徐一钦看,“你应该也知道唯蓝资本这些年干的那些破事,我这个学弟还是想保卫一下自己的知识产权,就把主意打到我这儿了。”
“你就这么确定我愿意为了帮他招惹一下向平川?”徐一钦真的很欣赏陈言,他知道陈言知道他怎么想的,但他想要确定一下陈言到底知道些什么,“向家可不好惹。”
“你心里也很明白吧,向平川算是个什么东西,”陈言知道徐一钦这是已经答应了,手机上的资料徐一钦肯定是不会看了,虞移的小烦恼也已经彻底解决了,“毕竟你是见过向激川的,你肯定也知道,今天这个宴会,是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