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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激川睡醒了还是感觉耳朵疼,伸手往旁边一摸,陈言已经不在了,拿起手机一看居然已经快十一点,两个成年人关着门窗睡了一夜的空调房空气混浊,向激川起身打开窗,天气是真的好,万里无云的晴,一看就让人觉得浑身晒得难受。
陈言的睡衣扔在床上,向激川老早就觉得陈言像个鬼似的,干啥都不发出声音,估计这会儿陈言都起来很久了。关了空调出来,客厅的空调开着,向激川伸手把卧室门带上,先去了趟洗手间。
因为一觉睡到九点多,陈言也没来得及去菜市场,就在楼下生鲜超市买了点食材,这会儿正在煎牛排,油烟机的声音和煎锅滋滋啦啦的响声把陈言的两个耳朵填的满满的,完全没听到向激川起床的动静。
向激川叼着牙刷推开厨房的门,看到陈言套个围裙正在煎肉,于是走到陈言背后把下巴放在了陈言肩膀上。
“我c!”陈言脱口一句脏话,一抽身把肩膀拿出来“你把你那胡子刮刮行不行,给老子扎的筷子差点掉锅里。”
向激川恶作剧得逞般的刷着牙跑掉了。
刮完胡子洗完脸,陈言已经在岛台前等着他吃饭了。
向激川拉开椅子坐下,桌上是两份黑椒意面,陈言刚煎好的牛排像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样整齐码放在一个大托盘里,周边堆放着土豆西兰花和彩椒块。
陈言围裙还没脱,一手拎着筷子一手拿着手机,向激川拿起筷子:“别看了,眼睛本来就不好。”
“噢,大半夜去接你,你不心疼我眼睛不好,接回来被你折腾的一晚上没睡,你不心疼我眼睛不好,大清早跑去买菜,你不心疼我眼睛不好,回来煎煎炒炒弄这么一桌子,你不心疼我眼睛不好,现在要吃饭了你跑来心疼我了?”陈言放下手机,把桌上的酱汁壶推过去“只买到了黑椒酱,你凑合吃吧。”
“我耳朵那么疼你给我吃牛排,你存心的是不是,”向激川夹起一块牛排才发现看上去完完整整的牛排其实已经被切了连刀块儿,用筷子很容易就分开,“你搞这么一堆肉就来打发我了。”
“不吃就滚。”陈言也不惯毛病,伸腿从桌下踢了向激川一脚,夹起一筷子意面塞进嘴里。
“我吃,我吃,”为了方便夹取,向激川干脆把牛排们都分开了,牛肉条一座小山一样堆满整个盘子,再倒上酱汁,就等着人来大快朵颐“你又不爱吃肉,买这么多干嘛。”
“吃不完就倒,”陈言吃了一口,感觉有点渴,从旁边的凉水壶里倒了点水,喝了一口“就怕有些人根本不够吃。”
向激川满嘴都是肉,只能刀了陈言一眼。吃完饭向激川收拾桌子,把餐具扔进了洗碗机开始擦厨房,陈言靠在沙发上,从茶几抽屉里找出一包单枞茶,冲着厨房喊了一句:“等下出来的时候把茶壶拿出来。”
等向激川清理完厨房端着茶具出来,阳台洗衣机洗好的衣服已经晾起来了,因为西装不能机洗,陈言正再把向激川昨天穿回来的西服叠好放在帆布袋里。
“水烧了吗?”向激川把茶具放下,看到陈言翻出来的这包茶叶“还能喝吗放好久了。”
“打开看了看问题不大,本来也没剩多少了,把它喝完吧,实在懒得去冰箱里拿,真要有问题把我喝死了皆大欢喜,”陈言把衣服塞好以后把昨天提回来的帆布袋递给向激川“给你做了一身新衣服,你试试看。”
“你做的肯定不用试,”向激川接过来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套深灰色的格子西服,一看颜色就非常精明干练,内配浅灰色的衬衫,黑色的领结和已经打好温莎结的织花领带“好看哎。”
“我感觉你最近胖了,要不试一下,”陈言正把茶叶塞进茶壶里“不过你要是胖了就很难改,况且就你这个身材,真穿不了就只能砸手里了,送都送不出去。”
“我没胖,”向激川拿起外套往身上一比划,然后又穿上试了试“看见没,刚好合身。”
“那就好,”陈言拉上茶叶袋的密封条“干你这行真的要注意身材管理,千万别胖啊。”
“干哪一行都要注意身材管理啊,”向激川把衣服脱下来,起身去卧室挂在衣柜里,回来的时候陈言正从厨房出来端着灌满开水的茶壶往回走“今天在家打游戏?”
“我都可以,”陈言放下茶壶,又去厨房拿了个保温瓶出来,看这个架势应该是要在客厅长待了“上次那个今天差不多可以打完吧。”
“要不了那么久,”向激川走过来伸手打开电视,拿过一个坐垫坐在电视机前面,伸手从电视柜里拿出手柄“没剩多少了,估计最多一个半小时。”
“就你那个技术,一个半小时……”陈言倒好两个小茶杯,推一个到向激川能拿到的位置上。
“这个游戏本来就很难好不好,”向激川等着开机画面,“你想吃点什么零食不?”
“刚不是才说过,都别胖,”陈言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感觉微微有点苦“况且晚上肯定出去吃。”
“我这次回来能呆半个多月,你都在我这吧?”进入游戏画面,向激川读取存档。
“只要你给够钱你想怎么样都行。”陈言也拿过一个垫子坐在茶几旁的地下。
“包括见我爷爷?”读完存档,游戏开始,向激川正玩的是《小小梦魇2》,其实他不太喜欢这种风格的游戏,画面太暗,但是陈言很喜欢,正坐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
“那个价格你出不起。”陈言自己不打游戏,但喜欢看向激川玩,这款《小小梦魇》系列陈言已经让向激川玩了所有。
“我c,她怎么变这么大了,”向激川把注意力放在游戏上,屏幕上的小六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黄雨衣怪物,匍匐在地上抱着八音盒“这咋办?”
“上次你走以后我看了一个up的视频,你要把那个八音盒砸坏。”陈言伸手指了指屏幕上的八音盒。
“为什么啊!”向激川一脸震惊“我记得有戏一开始,她最珍贵的东西就是这个八音盒了吧?你现在让我把它砸掉?你确定?这太残忍了吧?”
“确实是这么玩的,你把八音盒砸烂她就会变回来正常的样子了,”陈言指了指屏幕“好像可以找到一把斧头。”
向激川操纵着手柄指挥主人公到处寻找这把所谓的斧头:“你看的哪个up的视频啊?是这么玩吗?”
“就这么玩,人家比你强多了。”陈言又给自己满上,盘起腿的坐姿比向激川随意摆放的腿看着斯文多了。
“你知不知道你要是个女的的话,说刚才那种话你就死定了。”向激川总算找到了斧头,犹豫着要不要砸下去。
“不想砸就算了,”陈言知道向激川很容易共情,而且心思也比较细腻,加上又是干导演的,很容易带入角色的情感“关了吧,我们出去玩也行。”
陈言话音还没落,向激川的斧头已经砸了过去。
“砸了啊,她也没变回来啊,”向激川扭头看着陈言。
“别看我啊,哎,你被拍死了,”陈言放下茶杯“不是和你说了吗,要砸坏。”
“什么八音盒一斧头下去都砸不坏啊,俄罗斯产的吗?”向激川重新读档“要砸多少下才会坏?”
“我也没数,但是要砸一会儿,你要是中间被拍死了,还得重头砸。”陈言突然有点不忍心。
“这开发有必要这么虐玩家吗?”向激川操纵主人公去捡斧头“这个设定很残忍啊。”
“这个游戏确实有点,”陈言承认“你要真的觉得难过的话,不玩也没事,我就是喜欢看,我又不是非要看。”
向激川没说话,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这茶叶还行,没坏。”
这次向激川倒是灵活走位,八音盒爆裂的一瞬间主人公被震得飞了出去,陈言给向激川满上,小茶壶里没水了,陈言伸手拿过保温壶往里倒水。
“变回来了,然后呢,这下成敌人了。”向激川嘟囔着操纵着手柄“我感觉她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了。”
“别瞎想了,这游戏根本就看不见眼睛,帽子挡着呢。”屏幕上的小六终于恢复了正常大小,随着整个画面开始崩塌,向激川操纵手柄跟小六一路狂奔,游戏音效里雨衣的摩擦声伴随着孩子们奔跑的喘息声听起来让人紧张。
“有点恶心啊,这些……这能算是怪物吗,这是会动的肉吧,里面还有眼珠子……”向激川一脸强忍恶心的按动手柄“得了被追上了……”
“很正常,我看的那个up这里也死好几次。”陈言把怀里的保温壶放回茶几上。
“你到底看的哪个up啊?”重新读档回来,又是撒腿就跑的环节。
“不记得叫什么了,声音超级好听,笑起来的时候特别苏。”陈言有些紧张的盯着屏幕。
“特别酥?女up啊?”向激川这次跑的熟练多了。
“男的,特别苏,不是特别酥,懂?”陈言显然也是紧张的,屏幕上追逐玩家的粉色肉块恶心又快速的蠕动着,到这里其实陈言已经有点不希望向激川再玩下去了,因为他提前看了结局,他知道这个结局向激川一定会很难接受。
“m的路都断了,跳!”向激川操纵主人公跳的时候很幼稚的举起了手,好像手柄的高度决定了主人公起跳的高度一样“完了完了完了短了短了要摔死了……”向激川放下手柄等着主人公掉下悬崖,但是屏幕上的小六伸手拉住了主人公。
“够意思啊!我以为把八音盒砸了从此翻脸成仇人了呢,没想到啊她还是回来拉我了,”向激川好像松了一口气“我c……”
屏幕上的小六松开了手……
“她把我扔下去了?”向激川一脸震惊又失望,回头看着陈言。
“嗯。”陈言几乎不见幅度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不需要玩家操作了,向激川看着屏幕上主人公慢慢走到椅子上坐下来:“他坐这个椅子上干嘛,他不会变成boss吧。”
话说玩的瞬间,主人公真的一点点的拉长,一点一点的拉长,变成了boss的模样……
向激川转身喝茶,喝完一杯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就这么喝了三杯茶,才回头看屏幕,屏幕里的小六钻出电视机,屏幕里传来肚子饿的声音,她饿了,游戏也结束了。
向激川看着屏幕好一会儿没说话,陈言给茶壶里续上水。
“这个小男孩叫什么来着?”向激川突然问。
“叫mono,”陈言盖上茶壶盖“我当时看到这里也很震惊,我也没想到小六会放手。”
“这游戏也太虐了吧,”向激川退出游戏“不过砸烂八音盒的时候我就隐约有点预感,我以为的结局是小六把mono吃了,但我没想到她会先拉住mono,然后再撒手,我更没想到mono被扔下去以后会变成boss。”
“嗯呢,当时那个up说感觉像是一种循环,”陈言看向激川的样子今天是不想再玩任何游戏了“玩到结局的感觉比1还糟糕。”
“1也没好到哪里去。”向激川把手柄扔回抽屉。
“当时玩到结尾,弹幕都在发‘mono一生都困在六里’。”
“这是什么意思?”向激川关掉电视,坐回沙发上。
“你打九键。mono的所有字母都是在6这个键里,也算是一种巧合吧,毕竟外国人不用九键打字。”陈言觉得手腕上的伤口又有点痒,下意识的要伸手去抓。
“别抓,”向激川看到了,赶紧出言制止“这结局弄得我现在心情有点糟。”
“那我们出门吧。”陈言认真建议着。
“也行,上次你说去送货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很漂亮的别墅区,我们去那里走走?”向激川接受了这个建议。
“去那干嘛?”陈言压根没想到向激川不按套路出牌到这个地步。
“你给你买套房。”向激川已经往卧室走去换衣服了。
“你打的好算盘,给我买套房,我死了还是你继承,到时候还得多交一次契税,你有毛病吗?”陈言这才想起来自己一直穿着围裙,伸手到背后去解围裙的带子。
“那你不死我的算盘不就落空了?”向激川正在换衣服,声音从卧室里飘出来。
“我不去。”陈言冷笑一下,走到厨房去挂围裙。
“那去干什么呢?去射箭?”向激川一边穿上衣一边走出来。
“也行。”陈言拿出遥控器关上空调,走到阳台打开窗户。
“那就走吧。”男生出门一向很快,向激川穿好衣服就走到门口准备换鞋。
“你卧室空调关了吗?”陈言把茶具端进厨房,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流水声。
“关了,”向激川坐在换鞋登上穿鞋“要不等回来再洗吧。”
“没多难洗,”陈言拎着垃圾袋出来,穿上鞋,拿起玄关柜上的车钥匙。
等电梯的时候,向激川突然扭头问陈言:“你不会也先拉住我让后再把我扔下去吧?”
陈言没回答,只是看着屏幕上的奶粉广告。
“想也是,你肯定都不会回来拉我。”向激川看陈言不接话,自嘲着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