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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吕奉先强攻三门 夏侯渊防不胜防
邺城之内,众军兵一片忙乱,有士兵上街道高呼:“吕布要来屠城,众人皆遭屠戮,身壮力分健者需应征入伍,协助守护城池!”
一排排兵丁手执曹军大旗四处巡查,有兵丁贴上安民告示,有兵丁则四处张罗檑木滚石之类守城物件。
“报!吕布已命人四面鼓噪,西门有两台投石车正在拼命向我城门投石!”一兵丁飞奔而至夏侯渊军中大帐。
夏侯渊一愣:这个三姓家奴攻城何太急乎?
此刻的夏侯渊如坐针毡,急大喝道:“来人!”
“在!”
“命人速去取麻袋装满沙石,将西门堵严!快去!”
“诺!”
“报!”又一亲兵飞奔而前报道:“夏侯将军,吕布命人四面将城门围住,却不攻城,只命弓箭手将火箭射将上来!”
“吕布那厮有何诡计?谅他围我城池有何惧哉!我军城内粮草充足,便围我十余日,丞相早回军前来救援,哼,到时再杀他个片甲不留!”夏侯渊双手叉腰,高声呼道。
“赵重!”夏侯渊对着身旁的一员偏将大呼道。
“在!”赵重上前拱手应道。
“汝挑选一队精锐弓箭手专门攻击靠近城墙的吕军,切莫浪费我军弩箭。”
“末将遵命!”
赵重躬身领命而去。
夏侯渊将身边将佐分派命令完毕,双手负于身后,心中若有所思:吕布欲围而不攻我邺城,真是不知所谓,此人果然如丞相所言只是一勇之夫。我便命人守紧四门,任他围我十数日,十数日之后便是吕布被围剿之日,哼,我就不信吕布这次还能跑得出我军的合围!
夜已深,吕军仍然没有撒退的意思,围住四个城门不断鼓噪、喊叫,旌旗飞扬,人马嘶叫,众军已轮换上新一批人马继续虚张声势,不断有弓箭手发射火箭射向城楼。
“呼呼呼……”无数火箭如同点点星光射向城墙。
张辽看着眼前的境况,禁不住想起易京城中张郃虚张声势的攻城,易京楼那冲天的火光照耀全城,整个易京城全然被熊熊烈火笼罩住,城内公孙瓒众兵一个个被于地道冲出来的袁军射得人仰马翻……
“地道?”张辽心中打了一个突,难道吕布竟然用这一招?凤雏果然诡谲,看来曹军必定难逃一劫。
张辽不禁对凤雏暗暗赞叹,也对吕布秘而不宣的行动产生好感,心道:临阵之间未到关键时刻决不透露军事行动信息,看来我主吕布在凤雏先生的指导下思想有了很大的改变。
直至四更之后,吕军才鸣金收兵,人马嘶叫着如潮水般退去。
邺城曹军营帐。
夏侯渊衣甲整齐地立于正中,帐下有十数个部下将领排列于两边,尚不断有人从帐外急急冲入来,皆是全身盔甲,腰刀在身上发出“咣咣”之声。
“报!”一亲兵急报:“夏侯将军,吕军已经鸣金收兵,四个城门皆无敌军攻打!”
夏侯渊一扬手道:“嗯!”
亲兵急急退下。
“众将听令!”夏侯渊一声令下。
“末将在!”众人齐声答道。
“吕军如今日夜攻打,尔等需日夜固守城池,防止吕军突然发难,看此情形,我估算吕军定然是想扰我军心,找准时机便会大规模攻城,我等亦需轮班固守城池,以防不测!”夏侯渊将双手负于身后,向众人吩咐道。
“夏侯将军,只恐吕布虚张声势,却是另有图谋。”
夏侯渊视之,说话的是副将罗勇,他盯着罗勇那张黝黑的脸上现出的谨慎细致表情,心道:这个罗勇做事总是畏首畏尾,每次皆有许多问题提出来,如若不是见他办事细心得力早已将他降职,此次却又来乱我军心。
想到此处夏侯渊便责道:“罗勇,汝莫多言!吕布一介勇夫,何多谋乎?我军此际最重要之事并非破敌,而是守城!听到了么?守城!只要守住城池十余天,我们便胜利了,丞相的大军便会从河北开过来,不需数日便能围剿吕布那三姓家奴,我们要做的事情是守城,是坚守!”
偏将赵重躬身道:“夏侯将军,我等必定竭尽全力守护城池,吕布定然动不了我邺城分毫!”
“嗯!”夏侯渊望着赵重,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赞许道:“你们听听,就要多一些赵重这样的将领,可为我分忧,建功立业不一定表现在进攻之时,亦表现于防守时,我军只要众志成城,便能令城池固若金汤,吕布除非从天上飞进来,否则绝对不能动我邺城分毫!”
“将军所言极是!”罗勇躬身道:“只是吕布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定是另有……”
“欸!你莫再作胡乱猜度,罗勇呀罗勇不是我说你,你每次行军打仗皆小心谨慎之极,行军打仗讲求的乃是迅捷之道,所谓兵贵神速,何能三心两意左右为难乎,此非大将所为!”
“夏侯将军言之有理!”众将纷纷点头称是。
副将罗勇耷拉下脑袋,退了下去。
赵重高声道:“夏侯将军用兵有道,有夏侯将军指挥我等防守城池,纵吕布有天大的本领亦动不了我邺城分毫!”
“哈哈哈,汝等皆需小心守护城池,不得有误!”夏侯渊高声笑道。
“诺!”众将齐声应道。
吕布率军分批次日夜围住邺城四门,不定时组织士兵用云梯、冲车等攻城器具攻打各个城门。
此时吕布围城已是第三天了。
经过三个白昼黑夜,曹军邺城军营中的夏侯渊心下稍定,心道:吕布不过是想扰我,疲我军心方再攻打城池,这些小伎俩于我此处却是行不通的,我只需加紧人员守卫城池,他却是动不得我分毫。
“报!”一兵丁上前道:“夏侯将军,吕军已增加了两台投石车,分别攻我南门和北门,现三门皆被其攻打,只有东门尚无投石车攻击。”
夏侯渊听得此言,皱了皱眉头,便命人增派士兵守住三处城门。
“夏侯将军!”一人从帐外飞奔而至,却是副将罗勇。
“罗勇,你又有何事呀!”夏侯渊慢条斯理地道。
“夏侯将军,西门已被吕军的投石车砸坏城门,急需修葺!现南门和北门亦已遭损毁,望将军定夺!”
“此等小事,便将沙石封住城门便可,本将军哪有时间管此等事!”夏侯渊扬扬手,不耐烦的样子。
“夏侯将军,城门若封住,我军行动则不便,只恐吕军诡谲,我军则无路可逃矣。”
夏侯渊连日来杂事缠身,正无处出气,此时便指着罗勇的鼻子骂道:“我道罗勇你多事就是多事,我军又不出城,只在城内坚守,纵然堵住城门又有何妨?如若丞相援兵到来我自会命人搬开沙石,清理城门通道,亦只是半个时辰的事情,汝何多事乎!快去城楼与我抵挡吕军的攻击,如有闪失,当军法处置!速去!”
“诺!”罗勇被夏侯渊骂得有点无地自容,急急退出营外,率一队亲兵迅速向城楼上奔去。
今日吕军又是连续小规模不间断地攻打邺城,处处听到喊杀声、呼叫声、奔跑声、弩箭的呼呼弦响声。
到得日入时分,吕布中军大帐却是一派肃穆气氛。
吕布立于正中面色沉着淡定,凤雏坐在吕布旁边,文官武将分两列而立,众人皆面色沉着,肃立于帐下。
吕布沉声道:“众将士,今晚便是汝等建功之时,邺城已是我囊中之物,众将只需拼力奋战,曹军定然如瓮中捉鳖一般手到擒来!”
“我等定当奋勇杀敌,不负主公所托!”众将齐声大呼。
吕布听得心内高兴,逐一望向帐下一众将领,张辽气定神闲,高顺脸上不露声色,张燕双眼一闪一闪脸上仍然现出彪悍的神色,纪灵一副跃跃欲试之状,臧霸稳如泰山的样子。看到这些将领,吕布心内一喜,此等皆为久经战阵的将军,每一人都能独当一面,又何惧曹贼呢?
想到此处,吕布又将脸转向后面的孙观、吴敦等泰山诸将,心道:孙观治理泰山众兵确是有目共睹,阵容军马皆整齐有道,只是未见其亲历战阵,不知战力如何?此时便是检验的时刻了!
吕布的眼光一路掠过尹礼、昌豨、陈兰、叶宽、陶军、杜长、大计、孙轻等人的脸。众人皆神情肃静,吕布但觉军中人才济济,不禁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今晚,将是我军大捷之夜,高顺汝伤势可好?”吕布望着高顺那张平静的脸,心道:战斗一触即发,高顺仍保持平静之心,真将才也,此番攻城又是高顺打头阵披坚执锐穿过地道第一个攻入城内,此真汉子也!
“禀主公,我之伤已痊愈,不碍事的,主公莫忧!”高顺上前拱手道。
“好”吕布点点头对张辽道:“文远,此番截击夏侯渊之重任便交于你手上,定必要挫动曹军士气!”
“末将领命!”张辽一拱手应道。
吕布心内满意之极,转头对凤雏道:“先生可定下谋略,将曹军打个落花流水。”
凤雏哈哈笑道:“现今我已定下计谋,曹军必定伤亡惨重。现今三门皆有我军强攻,只得东门我军围而不攻,当于此处伏下重兵,只需……”
不道凤雏定下埋伏,却说夏侯渊在城内疲于奔命应付各处急报,看看已是三更时分,身体疲倦的夏侯渊便想去营内休息。
“夏侯将军!”一人飞奔而来。夏侯渊视之,乃是副将罗勇。
“汝不是需歇息了么?怎么还在此处!”
“夏侯将军,吕军攻打三门渐紧,不知有何诡计?”
“你个罗勇,胆子却是如此之小,我已于三门布下重兵,吕布插翅都难以飞入邺城,有何惧哉?”
“夏侯将军,我觉得今夜却是不同平日,你听,鼓角之声从不间断,吕军攻城不止,已是大规模攻打上来矣!”
“吕布一介勇夫,只有拼命攻打城池之策,我何惧之?现城墙被攻破乎?”
“没有,我军城墙稳固,坚不可摧。”
“那就是啦,汝莫多言,平时要练练胆子,学学赵重,他虽是偏将却遵令而行,军人需要的是胆子,不是胡思乱想,快去命人加紧守城,命城内巡城兵马也一同上城楼守城,不得有误!”
“将军,吕布是否另有诡计?掘地道而来?”
“汝可见到有地道口?”
“不曾见到!”
“那就是了,吕军才来了三日,又怎么有时间掘地道呢?”
罗勇想想也觉有道理,才来了三日又怎么有时间掘地道进城呢,若要花数十日时间掘地道而来,丞相大军便已杀到。想到此处,罗勇嘿嘿笑了一笑,转身出了大帐。
夏侯渊望了一眼罗勇的背影,摇了摇头,心道:经此一役,到时便将赵重升作副将,罗勇却是降职为偏将,此人心思太细,胆子太小,不适副将之职。
城外四处火光冲天,火箭呼啸射向城楼,众军士齐声呐喊助威,吕军分三面攻打城池,众军士搭云梯纷纷攻上城墙,却被早有防备的曹军不断击落于城下,护城河下四处弥漫着血色水花,惨叫声、喊杀声不绝于耳。
夏侯渊实在是太累了,他打算先休息一个时辰再说,反正已经布置好守城军力、器具,一个时辰吕布是翻不了天的,夏侯渊暗暗想道。
这个晚上,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这个晚上,纵然曹军如何拼死守城,却是没法阻止吕军的攻城之势,只因凤雏早于张燕攻陷邺城之时,便命人于城中一堆填垃圾杂物处挖了一条地道直通城外吕军营中,城内地道口用垃圾遮掩。城外的地道口只余数米深不挖通,却作了记号于其上,如今便于城外挖通地道,准备派高顺率2000个新近训练的陷阵营勇士从地道攻入邺城。
刚过了半个时辰,夏侯渊便被漫天的喊杀声吵醒,于床上一跃而起。
“杀呀!”
“莫教夏侯渊走了!”
“活捉夏侯渊!”
邺城岌岌可危,夏侯渊当如何应对?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