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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宝号是泊在维多利亚港口的。
聂钊父子上船之后记者们并没有走,因为大家直觉,以今天聂家父子的表现,必定有好戏可看,船下又还有值勤的警员,码头,虽说游轮停泊区属于比较冷门的地方,人少,但客运区是哪怕半夜都有船发的。
而此刻,正如于峥嵘所料的,o记和飞虎队的人全来了,警灯在不停的闪烁,警员们站在车旁,也在不停的呼叫着上级领导,他的属下也在疯狂的打他的电话。
但香江的灯火再多,也照不亮巍峨而庞大的至尊宝号。
警长们打再多的电话,也打不通于峥嵘的电话,因为在紧挨着灯火璀璨的,整体停电的至尊宝号上,一切都已经失控了。
于峥嵘的老爹于亨此刻也在不远处,他是举着望远镜的,所以他将亲眼目睹。
他的儿子确实值得他骄傲,但也足够叫他痛心。
明明只差一点点就可以逃出生天的,但随着一声枪响,一切似乎就那么结束了。
……
不过其实并没有。
陈柔迎面开枪,但于峥嵘可是几乎每天都在练拳的截拳道高手,他躲了一下,子弹射向他的鬓角,擦头皮而过,而他于同一时间扣动扳机,虽说因为陈柔在往下附落而没有被射中,但他在坠落的同时还在调整姿势,还想再射。
但当然不可能,迎天再来一枪命中他的肩膀,AK被震落了。
这时的于峥嵘虽然头上在流血,肩膀也在流血,但他迫切的望着海平面,想着只要落入水中,水是阻力,能助他逃出生天,那就还好,他只是受伤,不会死。
但旋即再一枪射在他的背上,背上有防弹背心,就还好,他心里这样想。
但紧接着又是一枪,直接命中他的颈椎。。
在看到宋援朝跳下去的那一刻,陈柔踮脚勾了一下绳子,停在了半空中。
先后两声,好比六米跳水,而顽强的于sir哪怕颈椎中弹,在入水后还在往前游。
宋援朝扑了两把,拽起他的头发:“娘希匹,你他妈个叨毛!”
于峥嵘的颈部持续失血,又被水拍晕了,昏昏沉沉的,但他脑子足够用,所以他反应过来了,最后反杀他的竟然是陈柔那个女人,加聂钊的所有保镖当中,他最瞧不上的一个,一个大陆仔。
他呛了两口水,但猛然拱腰:“hel……”
他老爹举着枪,已经在往来冲了,但宋援朝给了于峥嵘一枪托:“黑你妈个头!”
“你……你……help……”于峥嵘继续拱头,还在呼救。
宋援朝当然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这句话,不然就不会废话了。
但人格和从小受的教育决定了他的行事风格,,他抬枪,用普通话说:“老于啊老于,你说说你,如果你真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好,是个好警察该多好呀,娘希匹的,等回归了你就是咱大陆政府的公安局长,可你看看你……”
还好他不是反派,话虽然多,但也懂理适可而止。
说话间他侧首闭眼,只听砰一声巨响,他再说:“我这是代表香江人民在审判你!”
于峥嵘是在瞳孔放大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宿命的。
他杀聂臻夫妻的时候还很年轻,考虑事情也不谨慎,只觉得自己傍上了首富最疼爱的小老婆,就能凭他的智慧改变聂家,继而改变香江最大份额财富的布局,并能从中分一杯羹,在财富方面也成为香江的上位者之一。
之后他一直在为了那件事而擦屁股,和梅家兄妹捆绑的越来越深,哪怕后来杀邝医生的妻子,再杀邝医生,卖掉邝仔,处理聂钊夫妻,他都觉得自己搞得定。
聂钊反杀回来,他也总觉得那只是个意外,他可以处理好。
他还不止一次的想,如果不是鬼头昌太蠢,连两个女人都搞不定,如果不是聂钊再来在欧洲经营,有渠道高薪雇到那几个外籍保镖,一切就都不会这么难。
但直到此刻他突然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决定性的力量。
在他如今所看到的之外还有一股力量,强大的力量。
就是他的好朋友,米国军方最为忌惮,不惜给予他和鬼头昌大额报酬也要买到航班信息的力量。
而那股力量在哪儿呢?
当他用残存的意识抬头看宋援朝时,他终于明白了,也终于释怀了。
即使没有从天而降的陈柔,没有那几个外籍保镖,他还会死在聂钊手里的。
因为能让米国军方忌惮的那股力量,那些讲普遍话的人,哪怕一艘航班被炸全员被杀,他们也还有很多后备力量,他们的战士不会白死,他们会越过海界来复仇。
于峥嵘在这一刻才意识到宋援朝是个军人,他觉得很可笑,因为聪明如他,也是直到这一刻才恍然大悟,为什么米国军方会那么在意那艘来自大陆的航班。
为什么他们要花费那么大的精力,要去杀一帮大陆军人。
他也是直到这一刻才终于意识到,聂钊远比他能想象到的更加聪明,有远见。
聂钊早就手握胜局了,从他加班加点赶工机场的时候,他就已经赢了!
……
“住手,停下!”岸上有人在喊:“我们是警察,快住手!”
还有射灯打过来:“我们是大英皇家,香江警察,请立刻放下枪!”
灯越来越多,光照刺眼到宋援朝的眼前一片空白。
还有不断响起的闪光灯声在啪啪作响,岸边围的人越来越多,一颗颗狙击枪的红外瞄准点于同一时间打在宋援朝的脑袋上,把他的脑袋打的跟个马跑灯似的。
宋援朝想到什么,一把扯下于峥嵘的面罩帮他罩好,这才于水中高高举起双手。
……
陈柔在看到于sir落水的那一刻拽上了绳子。
望着下面扑腾的两人,她举枪,持续瞄准于峥嵘,当然不是因为她喜欢拿枪biubiu人,而是她担心她的老前辈心慈手软,下不去手要坏事。
在枪响的那一刻她闭了一下眼睛,旋即荡绳子附着到船体上,随即噌噌往上爬。
她记得看到过梁利生,倒在地上,她得赶紧去看看。
老爷子哪怕穿了防弹衣,身上着了枪,五脏六腑都要移位的。
而就在攀上去的瞬间她看到一个人影,她停了两秒钟,晃绳子一个起跃,抬枪就抵,船上的人也旋即出声:“阿柔?”
竟然是她的脆皮老公,而且转眼四顾,四周空空荡荡,就他一个人。
这人向来最怕死,也最会躲的,但此刻他居然四处乱撞,还差点被她打到?
陈柔一直没气过,但在这一刻气的肝火腾腾的窜,一把压上聂钊就往地上扑,边扑边吼:“你的保镖呢,你一个人在这儿干嘛,你知不知道于亨就在岸边?”
于亨就在岸边,而不论她晃在半空,还是聂钊站在船沿上,都是在冒险,因为只要于亨看到了,以他的愤怒和崩溃,是肯定会开枪的,但幸好没有光往这处打,于亨所有的注意力也在儿子身上,才没有发现聂钊这个明晃晃的大靶子。
他明明那么脆皮,整天有气无力,是怎么敢来甲板上冒险的?
陈柔撞过去,将她的脆皮老公撞翻到了甲板上。
然后她虎巴巴的先是扑上去,再趴了起来,骑在他身上,微明的天光中,一双眼睛分外明亮的瞪着:“你但凡着一枪,我今天的任务就算失败,彻底失败!”
聂钊干脆的举起双手,声音格外轻柔:“对不起,我错了。”
他要再说任何一句,陈柔都能继续骂下去。
她还举着拳头的,可以保证不打死,但她想捶他几拳解气,也让他长个记性。
但人家乖乖巧巧说错了,她准备好的一大堆骂词就被憋回去了。
聂钊不知道的是,陈柔并不清楚紧急逃生口的情况,她知道有几个保镖活着,但不知道具体有几个还活着,而且聂钊光杆司令往这儿跑,那他爹呢,死了?
还有梁利生呢,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她爬起来就往前跑,边跑边喊:“hank,sam,你们还活着吗,在不在?”
hank和sam几个也很迷的,他们此刻都挤在窗口,瞄准的是外面,那些枪口对准宋援朝的警察们,而在他们印象中,老板应该乖乖巧巧躲在逃生出口,等着他们去保护的,结果出楼梯口,他们一出来,正好就迎上他家老板在奔跑。
what fuck!
难道还有刺客没有被杀死,老板这是在逃命?
几个外籍保镖跟着聂钊,前后左右的看,却找不到敌人,跑的那叫一个魂飞魄散。
而聂老板其实是在追太太,太太停下,他也停了下来,太太扑通一声跪倒,他也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地上躺着梁利生,像是睡着了,但也像是……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