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饰非与司马宣来到死牢——
停电导致监狱陷入黑暗,囚犯比以往更吵闹。这要花费狱警更多精力维持秩序。
司马宣弄停电闸的方法非常简单粗暴,他并不清楚饰非具体需要多久的停电时间,所以,他干脆拉下电闸后,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切断了电闸周围的连接线。
更换整个线路,如果是密城与金斯波特这样的城市里,算不上是大事故。
但威尔顿在海岛,所有东西与外面隔绝,对物资的战略储备自然不如城市,新电路调配需要时间,今晚注定是无光之夜。
为了照明,走廊与楼梯都点了蜡烛。但烛光范围有限,饰非和司马宣只需小心前进,就不会被巡逻预警发现。
两人来到地下室,司马宣第一次来,还感到有些新奇。他四处张望,饰非则找机会来到尽头的牢房前。
叩响门扉,三重三轻,房门内很快传出鬼谷子的声音:“饰非?”
“师傅,遇到点麻烦。”饰非不打算掩饰,自然说出请求。司马宣听见饰非对对方的称呼后,转过头,投来困惑的目光。
老大的师傅就在这死牢里?之前可从没听过这种事,说到底,这师傅又能教老大什么?
他在身后探头探脑,鬼谷子则将房门敞开一道缝隙。他警惕地在门缝中露出一只眼,向外观察,而后,看见司马宣的脸后,他皱眉:“这看上去呆头呆脑的小子是谁?”
“红月的人,多亏他帮忙我才能逃出来。”饰非说道。
“逃?你小子失手了?”鬼谷子注意到言外之意,饰非只能苦笑。
“进去说,师傅。”
鬼谷子随即将牢门缝隙开的大一些,刚好容纳一人通过,他看见远处的司马宣跃跃欲试,立刻发声制止:“没礼貌的小子就在外面等着吧。”
“哦……哦,好的,师傅……”司马宣没注意措辞,用了和饰非一样的称呼。鬼谷子眉头锁的更紧,不给面子,砰的一声就将门锁上。
回头,他发现饰非已经走到房中央的奇术法阵旁,他往坩埚里看,像在确认仪式的准备情况。
“还要一段时间呢。“看见饰非时,鬼谷子表情才有所缓和。他笑着向饰非解释,饰非没多嘴,只是点头。
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刺鼻气味,这里杂物本来就多,一时间,你也很难找到气味来源。鬼谷子席地而坐,看向饰非:“说说吧,都发生什么事了。“
“食血鬼们坐不住了,已经开始动手。“
“坐不住?那群畜生能有什么坐不住的?它们还能光明正大对你发起袭击不成?“鬼谷子不解,饰非则当即向鬼谷子说明自己在盥洗室内遇袭的情况以及后续的审判。
他着重说了在食血鬼的皮肤下发现还有人脸的事,鬼谷子脸色越听越凝重。
“你的意思是,除却本身就是幻想生物的原生食血鬼外,这里的食血鬼还能将人也转化为同类?“
“按那副官的意思,很可能就是这样。“饰非肯定道。
鬼谷子发出叫骂:“天方夜谭,就算之前对食血鬼研究甚少,也从没传出过这样的事情!被食血鬼咬到的人无一例外都死于失血症。“
食血鬼不是稀有幻想生物,尤其是南大陆,它们的野外种群不少。就算是弗拉德这种针对特定人种的转化现象也相当少见,更不用说,是现在饰非所见到的成功率极高的无差别转化。
的确不排除部分种群的毒液有变异性,但要是这种变异得到普及,那食血鬼这种生物的危害性不可想象。
鬼谷子也不是联盟的人,他不担心毒液流入社会后会造成何种影响。他更担心的,是自己以及徒弟的状况,这毕竟才刚刚被对方设计过呢。
“你打算怎么做?“鬼谷子眯眼问道。饰非倒不紧张,环顾周围堆成山的材料后,回答道:”我有办法处理,但需要师傅借我一点东西。“
“你莫非又想借大丽花?不是我说你,饰非,诅咒这种东西……”鬼谷子又要说教,倒不是他小气,而是诅咒的代价确实非常人能忍。
但出乎意料的是,饰非打断了说教,用手指向一旁的材料堆:“对付一群畜生还不需要恶灵小姐来出手,我从里面挑些材料就够了。”
“材料?”鬼谷子惊讶,但见到饰非胸有成竹的表情后,他也只觉得无奈。
这徒弟好是好,就是太聪明了……让他这个师傅的担心每次都显的多余。他摆手,示意饰非随意挑选,饰非很快起身,翻找出自己需要的东西。
“需要我帮忙炼制吗?仪式的准备我基本做完了,抽空帮你弄小东西还是没问题的。“
“不用,师傅,我现在回不了牢房,能让我待在这里把东西炼出来就已经帮大忙了,况且,我也是奇术师,总要自己练习吧。“
饰非回绝,理由合情合理,他开始咬破手指,并在地上绘制阵法。鬼谷子扫了眼饰非挑出来的东西,很快就明白饰非要炼制什么,他看向四周若有所思。
“师傅要真觉得过意不去,那要不再帮我做件事?“饰非注意到鬼谷子的不自在,所以笑着补充道。
“你说……”
“老亨利你知道吧,那个经常帮我做事的狱警,他现在失踪了。“
“师傅能帮我弄清楚他的具体位置吗?我有事找他。“饰非一边说一边指向手上的灵摆。
奇术师的灵摆除却能预测危险外,更多时候,是沟通灵性的工具。通过这种沟通,奇术师能做到占卜,预测并获取一些大致信息。
奇术师越强,通过灵摆与灵性建立的沟通效果就越好,饰非喜欢伪装成通灵师也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奇术师大多掌握通灵与占卜技巧,当然,相比报幕员那样的专业人士,肯定还是不够看。
鬼谷子能力比自己强,所以占卜位置这种工作交给师傅做自然刚好。而徒弟既然有所请求,师傅自然不好推辞。鬼谷子露出满口黄牙,答应下来。
“你忙炼制,找人的工作,我来。“
……
……
哥伦比亚广播电台为您播报——
昨晚,金斯波特港外的云团从胚胎级成长为风暴级,风眼中心半径一百海里,预计港外三百海里的区域都将受到风暴影响,形成风暴潮。
金斯波特市政府已禁止渔民出海,请各位闭锁门窗,做好防潮准备。
东国贸易使团已提前抵达大都会,张氏财团张震宇先生已于大都会机场等候并接待。
距离世纪月全食,还有两天……
熟悉的电台声音并非出自监狱广播,而是来自于某位狱警的便携性收音机。这种小型收音机依赖电池驱动,哪怕监狱断电,也依然能工作。
电台这种形式的娱乐媒介流行于十年前,当时在新英格兰甚至还一度兴起名为海盗电台的风潮。年轻人们自诩自由的海盗,追求所谓朋克精神。他们对刚成立不久的新英格兰政府不满,并通过电台播放叛逆的歌谣试图表达心中定义的自由。
得益于此,朋克,摇滚,爵士,这些新时代的音乐形式通过电台媒介得到发展。时至今日,这三类乐曲都声名远扬,并在联邦西海岸,专攻娱乐业的好莱坞那里占据一席之地。
狱警中仍有沉醉过去的消极分子保留有定期收听电台的习惯,他们听着电台的歌谣,好像自己也能回到过去,回到穿金属片与喇叭裤,佩戴红色头巾的叛逆年代。
人喜欢缅怀过去,但时代列车从不等待,一路向前。
当下,尤其是发达的大都会及周边区域,电视已经取代电台,成为新的娱乐方式。不曾有人再注意电台的声音,所有人都行色匆匆。
死牢门重新推开,饰非看见门边已经睡着的司马宣。因为风暴,威尔顿夜间的温度会降到十度以下,这种寒冷的环境里,司马宣若想安稳度过一晚,必然要蜷缩在角落里,用外套裹住自己。
好在他们身处地底,相比地面温度本身要高一些。一晚下来司马宣也只是在睡梦中感到凉意,并未因此冻坏身子。
饰非踢他一脚,司马宣才揉开惺忪睡眼。他抬头,看向饰非,又看向后面烟雾缭绕的房间,嘟囔道:“弄完了?“
“嗯,准备都完成了,接下来就剩实际操作。“
“我们该做什么?“
饰非神秘地眨眼,微笑道:“先去一个有意思的地方。“
“有意思……”司马宣不太明白,摇晃着身体站起,然后,他目光没忍住,又多往房间里看了一眼。脸上有缝合痕的老头此时走出来,没有看司马宣,只是将一样东西递给饰非。司马宣注意到,那是一张字条。
“你要的位置,我弄好了,饰非。”鬼谷子说道,他也是一夜未眠。老人年纪大,熬夜这方面确实比不过年轻人。哪怕一整夜没睡,进行炼制,饰非依然有精神。
接过字条,饰非没有急着打开看。他向饰非行礼,在东国礼仪中,这是最隆重的谢意。
“小心点,另外别忘了时间,别陷进去,忘了自己最终的目的是什么。”鬼谷子交代道。然后,错开身,让饰非看见房间里的坩埚。
饰非有所领会,点头后带着司马宣离开,司马宣视线还放在坩埚上,哪怕被强行带走,也不自觉想回头看个究竟。
显然,他对这东西挺感兴趣的,鬼谷子一直目送两个年轻人走出死牢,小老头最后的微笑,凝滞在司马宣的视线里。
……
……
“昨晚冷死我了,老大你都干什么了?“走出死牢,司马宣抖抖身子。试图暖和起来。看的出来,时间尚早,因为停电和风暴,天色不像清晨,更接近日落。
饰非思索一番后,戴上手套。将指尖轻按在虚空,然后,他轻轻一招,一只玻璃瓶子落在手里。
对饰非变戏法的手段感到惊奇,司马宣张大嘴。在他看来,老大这戏法变的可比百老汇那些戏子要精湛多了。但紧接着,他又听见周围传来刺耳声音,寻找一番,他往瓶子里瞥了一眼,浑身汗毛立刻倒立。
“你可以叫它,【瓶中闪电】。“饰非解释道。随后将闪电拿到司马宣跟前,哪怕隔着容器,司马宣也能感受到瓶子里那团闪光的跳脱。
那是一道青色的球形电光,并不安分,一刻不停在瓶中闪烁,它撞击瓶壁,每次撞击都会迸发电火花,像星星一样璀璨夺目。
你必须赞叹,那是件完美艺术品。这种赞叹还仅仅局限在你不了解它的本质,只看见其外表的情况。
对饰非,对奇术师来说,这是杀人的利器,是比子弹还要凶猛的存在。
核心材料是一种叫做电光萤的生物的尾腹。这是一种常见的绿型-Ⅰ级生物,栖息地在西部的海岸山脉,它们是大型萤虫,出没于夜间,尾腹自带数对电极,能瞬间对极小的一块区域发动高压电击。
萤虫是肉食性虫类,它们依靠这种手段击毙猎物,享用美食。
尾腹的电击对小型昆虫来说是致命的,但对人类而言,由于体型差距,电击效果并不明显,难以造成危害,这也是它们被归类为绿型的原因。
但奇术师恰恰擅长扬长避短,饰非往瓶中加入了捕虫手的信息素,即之前鬼谷子在噬金魔药中也用到的材料。他成功将数十只电光萤的尾腹电流聚合,完成聚合的电流也不是昙花一现的花火,而是成为了真正的高压闪电。
闪电被拘束在特殊处理后的容器里,想挣脱束缚,释放能量。
虽然受制于电光萤的等级,瓶中闪电只是低级灵媒,但鉴于其一次性的消耗用法以及短时间释放的大量电能,单论破坏性看,或许一般中级灵媒也不一定比的过它。
司马宣看着电流出神,饰非则轻轻摇晃瓶子, 将其收回。
“以后能看到更多。“他说道,不知算不算一种承诺。
司马宣顺从地点头,他知趣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抬起视线后发现,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操场。
巨大的探照灯此时无法工作,天空短暂停歇,并未下雨。司马宣注意到有人已经等候在操场,他有些意外,但饰非却笑着解释:
“她很准时,我让夏都约的就是这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