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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工夫,一案几的美食就变成了残羹剩饭,奕朵看到案上还有好几种酒,便挑了不知是什么花叶粮食酿的老酒连喝了两碗,倒在炕上昏昏睡去了。
奕朵已经连着两天没吃好睡好了,今天这顿美食仿佛把她这几天的损失都补回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奕朵沉酣入梦时,那个管事的却吩咐仆从将吃饱喝足的奕朵带到自己房里,他要亲自教奕朵如何待上侍主。
管事的如此着急开发奕朵的潜能,是因最近他听到风声说有人看上了他现在的权位,因此也着急想看到奕朵为他争光的结果,万一传言成真,到时自己也可揣着足够养老的钱出去给自己造个安乐窝。
在地宫中当管事夫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但有八面玲珑的心和眼观六路的眼,还得受三关考验后方可。
第一关是须得经受住六十四天汤药浸泡,使身体达到百毒不侵;第二关是丢进狼窝中待够三天三夜,只有这样才能通了狼性,方能震住地宫中诸人;第三关是与猫狗同食同眠三日,炼就温柔感动之心,以免地宫中诸人受其欺凌。
主上设此三关就是不想让地宫中那些夫人们得意时飞扬跋扈,失意时受尽凌辱。
地宫管理夫人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生难求的好职位,虽要过三关,但想做上这个位子的夫人不是一个两个。
因此现在的管事夫人在此当差虽已十余年,但从他当差第一天起就日日悬心这个职位会被其他人替代。
要是职位被新人替代了,一呼百应的好日子没了,之前过三关受的磨难也白受了,而且之后还没个好下场。
他知道之前那位管事夫人跟着主上,做了近二十年管事夫人,现在道观中修行,无人问津,晚景甚是凄凉。
他可不想步前任的后尘,因此能不能带着足够多的养老钱离开这里另寻他途,是眼下这位管事夫人最关心的事情。
正好上天送来了奕朵这样的夫人坯子,自己退养前把奕朵送到龙床上,那就是自己临走时赚得最大的一笔了,因此想马上安排奕朵跟着尹夫人去见主上。
如果事情顺利尹夫人又知道好歹,大概率奕朵肯定能受宠,奕朵只要受宠,她嘴一动,自己的愿望马上就能实现了。
当年亲手调教的尹夫人给自己争取的利益也不少,现在尹夫人翅膀硬了,早都不理自己这茬了,更多的时候是自己还得上赶着巴结尹夫人。
管事夫人非常清楚,现在自己年世已高,再不急流勇退,将来就只能在道观中等死,最后混张草席。
与其老死在这里被草席卷了一把火烧掉,不如早点退步抽身,找个养老的下处才是上策。
但把奕朵送去主上那里也只能是搏一把,管事夫人也没有绝对胜算的把握。万一奕朵不入主上的眼,自己还要担责任,那岂不是羊肉没吃着惹了一身骚。
还是想办法让尹夫人送去最好,反正她现在正得宠,就算奕朵入不了主上的眼,也不至于有什么恶果。
因此管事夫人才着急忙乱慌地想找来奕朵看看她是不是可造之才。
朦胧间奕朵听到有人进了她的屋子,便睁眼看去,见刚才那两个送洗脸水的男子正在她屋子的衣柜里帮她挑选衣裙,两人意见不统一,正在小声议论着:
“你没看他那个身板,适合这种版型紧身的,你忘了,咱们管事喜欢看人穿紧身点的衣裙,这件粉绿渐变长袍配奶绿深衣就很适合她,等会给她画个桃花落剑妆,插上那个情字金钗,保准管事夫人喜欢。”
“我怎么觉得管事夫人更喜欢蓝色,还是这身冰蓝水月色长袍配白色深衣更好,更清爽。到时配个众星捧月妆,那蓝色与金色搭在一处,绝对是一眼万年。你别忘了,管事夫人现在老了,不喜欢那种太鲜嫩的颜色,挑错的衣裳化错了妆可是要被罚的,我可不想跟着你倒霉,听我的没错。”
“你敢说管事的老了,是不是活腻味了,他最怕人说他老,你再说我就找管事的把你这话说与他听。”
“哎呀!你急个什么劲,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呢嘛,听你的还不行吗,动不动就找管事夫人去,我这不是为咱们两好嘛,你干吗老抢白人家,听你的,就穿那件紧身的粉绿长袍,露出里面白色绿色领子,长长的脖颈看上去更有风韵,嗯!还是你眼光独道。”
奕朵坐起身看他们两个大男人围在衣柜边上说着让人头皮发麻的话,便在他们身后怒斥道:“你们懂不懂规矩,我正在睡觉,谁让你们进来的,还在我柜子里乱翻乱吵,你们想干什么?”
那两人一听奕朵醒了,好像语气也不大好,忙转过身笑答道:“夫人醒了,正好,我们挑了衣裳就想叫醒你,管事夫人找您,请你梳妆了过去见他,他要亲自教你怎么侍寝。”
奕朵一听顿时脸羞得通红,口中怒斥道:“淫贼,再敢乱说一个字,看我不挑断你两个的喉咙。”
那两人不明所以地看着奕朵正色道:“夫人因何生气,能得管夫人亲自调教可是天大的好事,能轮上这种好事的也就是住在三楼的尹夫人,从他以后,谁也没这个福气。您还不高兴,这可是百年难遇的。您要有了出头的日子,我们俩也跟着沾光呢!您要是听不惯侍寝,那小的们以后就说侍主。”
奕朵一听也不好再生气计较,便又问道:“三楼住着几位夫人?”
那两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说道:“三楼现在就住着尹夫人一位,最多的时候那里可是住着六位呢,不过那五位都是没福气的,现在的尹夫人每月侍主一次就够了,二楼左边的每月侍主两次,右边的每月侍主四次,三楼的有些是随叫随到,有些一次也轮不上。侍主那日会元气大伤,所以每次侍主回来后都要进补,许多日子才能恢复。”
奕朵耐着性子听那两人介绍侍主的事,问道:“你们这里管着多少人?我要是出了头你们能沾到什么光?”
刚才说话那个仆从笑道:“多少人我们也不知道,这人数随时会变化,没个固定的时候。您要出了头,被抬高身份住在三楼,那我们也能跟着您去三楼,三楼比这屋子好上百倍,吃得用得都是最上等的,您有机会上三楼去瞧瞧就知道了,保管你走到楼梯口那香气就能您给迷晕,那可是真真的香气袭人。我们这些下人都巴望着能跟着主子往三楼上去。你只要听管事夫人话,上三楼是早晚的事情。”
奕朵冷笑道:“那五位三楼的夫人现在在哪里,她们人呢?”
其中一个仆从尴尬地笑了笑,小声说道:“那五位听说被主上厌弃罚在观中出家了,他们这辈子就只能呆在那里,有两个吃不了苦,听说没跑出去被活活打死了,还剩下三个都出家做了道里徒弟,每天寸步不离跟着老道姑修炼呢!”
奕朵一听忙问道:“那老道姑为什么收男弟子,岂不乱了规矩。”
那两个笑道:“夫人这话问得我们不知怎么回答了,夫人们都是主上赏给观里的,有些事我们做下人的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您待的日子久了自然能心领神会。”
奕朵已知其不想明说,听他们提到道观和老道姑,便想起引她来这时的那两个道姑来,又问道:“你们这里是不是经常来道姑,她们来这里做什么?”
那仆从笑里含着深意道:“道姑,道姑来我们这里自然是送神旨,我们这里有三处门通往别处,一处是专门送吃的用的,一处是送人出去侍主的,还有一处是专门留下行方便的。你待的日子久了自然知道,我们这里是天堂也是地狱。”
另一个仆从一听这话忙说道:“别乱说,什么天堂地狱的,快收拾妆扮吧!管事夫人等急了又要说我们磨蹭,不好好当差了。”
奕朵看两人不想多说话,只催着奕朵把他们挑出来的衣裙换上,再化个桃花落剑妆去见管事夫人。
奕朵怎肯当着二人的面换衣袍,便急了眼道:“你们出去,我自己换,快出去,听到没有?”
那两个管事看奕朵急了,便笑道:“夫人,这里的人每天换好几回衣袍,都是我们这些人侍候的,哪有自己换的,夫人您还真是与众不同。”
奕朵不由他们再说,便将两人推搡着出了屋子,又将门扣死,看着那身衣裙犹豫着怎么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外面两个仆从被奕朵从屋中推搡了出去,就去隔壁将奕朵不让他们近身侍侯的话在管事面前诉告了一番。
那管事夫人正对着镜子在自己脸上画着面靥,他今天看到奕朵年轻灵动的身体和一张干干净净的脸,忽然想在自己脸上画一对燕子,觉得这样的好日子必得要先高兴高兴。燕子是吉祥鸟,画上它们定有好事。
听到两个仆从被奕朵从屋里推搡了出来,管事夫人倒先笑了,不慌不忙对那两个哭丧着脸的仆从说道:“听说过尹夫人的故事吗?今天新来的夫人和当年的他如出一辙,这才是会伺候人的,你们不懂,主上这几年改了喜好,就好这一口。”
说完满足地笑道:“看来咱们这里又要热闹起来了,尹夫人虽好,老了,这个嫩,又合胃口,谁不喜欢呢?”
两个仆从听完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按管事夫人的意思在奕朵门口伺候着,并不敢敲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