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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回 气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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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端木府自准备纳叶晨露为姨娘以来,府里事多了起来,墨子桐心想:既然叶晨露入府也是姨娘,如果苏姨娘仍在庙中,叶晨霜又是叶晨露亲姐姐,将来嫁过来要不要去庙里又成众人议论的话题。

    因此,苏姨娘去庙里为叶晨霜超度虽未满三年,但墨子桐借口朝廷有令,以缩减家庙用度为由将苏姨娘接回府里,将迎娶叶晨露之事尽托付于苏姨娘打理。

    苏姨娘原就跟着叶晨霜打理过家事,此番回来,墨子桐十分倚重,苏姨娘上回迎娶郑芊芸和墨子桐时就有经验,此刻娶姨娘,且婚礼在白天举行,请得客人也少,只簇中几户要紧亲戚,另有墨家和几家日常往来频繁的人家参加,规模比迎娶墨子桐小得多,因此婚礼中各种事宜准备的皆妥当,墨子桐倒省下不少气力。

    且说叶晨露昨日入府,今日一早按惯例要与太太奉茶。墨子桐、苏姨娘就在关雎阁堂屋等下,叶晨露因昨日受辱,对墨子桐心生恨意,今日便故意迟了一刻钟才到,要向墨子桐表示不满。

    叶晨露到了关雎阁堂屋门口,抬头见那堂屋中已换了一幅画,那幅墨子桐画的花园全景图已换成了一张双孔雀图,那两只孔雀一上一下立于一块奇石上,双头双尾错开,色彩绚丽,与上年端木华送于墨子桐那对孔雀一般无二。

    叶晨露看那画上还似有人题了诗,心想:会画个画倒处显摆,生怕人家不知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心里想着已进了堂屋门,见墨子桐坐在双孔雀画下一张四周雕了卷叶纹髹了红漆的匡床上,床上铺着大红牡丹花叶纹毡毯,匡床上放一张红色檀木雕花矮栅足案。匡床两侧各摆着三张红色檀木雕花矮栅足案,每张后面放一张红色檀木卷叶纹矮足圈椅,每个椅子上搭着墨绿色底大红牡丹纹毯垫。

    墨子桐看叶晨露仍穿着昨日大婚那身红色嫁衣,那嫁衣绿色金色红色三层领缘,下面是红色留仙裙,梳着椎髻发式,椎髻上从前往后排列着多重由大到小的金背梳,发髻两侧各插着一朵拳头大小的红色牡丹花,面上画着斜红,暗红色的嘴唇透着一重阴郁。

    叶晨露看苏姨娘站在墨子桐身边并未落坐,便恭身向墨子桐行礼问安,正要坐下时,苏姨娘道:“叶姨娘,已经来迟了,先给太太奉了茶再坐吧!”

    说着便从身边香叶手中金色双凤纹四周是花叶纹的茶盘中端起双凤纹金茶盏递了过去。

    叶晨露便接了过来,紫藤忙搀着跪下。只见叶晨露将茶盏双手举过头顶送到墨子桐面前说道:“太太,请吃茶!”

    墨子桐接了茶过来吃了一口,仍放回案上。叶晨露刚要起身,就听墨子桐对叶晨露道:“叶姨娘,苏姨娘比你做姨娘早,你该给她敬杯茶。”

    说着示意身边绿君将案上早就准备好的莲叶纹银茶盏递给叶晨露,叶晨露极不情愿站起身接过茶走到苏姨娘面前。

    苏姨娘看叶晨露来给自己敬茶,似有点受宠若惊,但看众人皆在围观,少不得款款坐于墨子桐右手边圈椅上。

    那叶晨露看苏姨娘坐下,方走到苏姨娘面前将茶端于头顶上对苏姨娘说道:“苏姨娘,请吃茶!”

    苏姨娘忙站起身接过茶盏吃了一口。

    叶晨露看苏姨娘也吃了茶,便往左边那个圈椅上坐了。

    墨子桐看着叶晨露笑道:“叶姨娘,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我这里给你准备了见面礼!”

    墨子桐说完,对黄妈点了一下头,就见黄妈将手中捧着的一个黑檀木雕花托盘递到叶晨露手中。

    叶晨露接过托盘,看那托盘上盖着一个绿绸四周缀着流苏的卓琰子,并不知里面是何物。

    墨子桐看叶晨露满脸好奇,便笑道:“叶姨娘,我送你的是一对金镶玉手镯,另还有一本《女则》和《端木府家规》,没事时你多读多看多悟。”

    叶晨露一听送她家规,便心生不悦,心想:什么意思,昨天给的下马威还不够,这会子送我家规,真是好笑,当我是三岁小孩子,被人吓大的。这墨子桐真是让人越看越讨厌。

    心里想着,那东西也不接,倒是紫藤看叶晨露不接东西,怕再生出事端,忙接了过来。

    墨子桐看叶晨露满脸不悦,便道:“今日的茶就算敬完了,好啦,郑太太那里我打发人也问过了,她一向是好清静的,她那里今日就不去了。你们都去歇着吧!晚上还要来,你们且先退下吧!”

    叶晨露本想去完郑太太那里就要回叶府见儿子,听墨子桐的话,便道:“既然不需要去郑太太那里,那我今儿要回家一趟去,请太太恩准!”

    墨子桐笑道:“新婚第二日才能回门,这是规矩,今天才第一天,你且耐一耐,明天再回吧!”

    说完已站起身,绿君忙上前扶了墨子桐出了堂屋往卧房中去了。

    苏姨娘看墨子桐站起身,忙也起身,看墨子桐出了屋子,才由香叶扶着出了关雎阁。

    叶晨露看墨子桐一副当家主母的模样,本就生气,又见苏半夏对墨子桐一副谄媚嘴脸,看着也生气,只得眼睁睁看着她们一个一个离开。

    才站起身刚要走,忽又走到那幅双孔雀图下落款却是逸飞两个字,旁边还有一首诗,诗名即是画名,叫《翠仙双艳》,只见那诗中写道:翠容芳艳吐雀情,飞凰金凤下凡鸣,青绿难画神仙影,尾屏忽开撒滢荧。诗尾处落款却写着子桐。叶晨露一看心中顿时一股酸意,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半晌才让紫藤扶着自己出了关雎阁。

    叶晨露出了关雎阁往后看去,见鹤鸣阁的牌匾依旧,便扶着紫藤往鹤鸣阁走去。

    到了鹤鸣阁门口,见黑色大门紧闭,扒着门缝往里看去并无一个人,院里屋门紧闭,窗子上绛色纱泛着寂寥与落寞,院中的那株海棠在叶晨霜死后不久就死了,只剩下一副枯干身躯扎在院子里。那院内种着花早没了踪影,地面干裂的象渴了成百上千年。

    叶晨露扒在门上从门缝里看着院中情景不由失声痛哭泪流满面,紫藤劝叶晨露回去,叶晨露只顾着伤心早哭成个泪人儿了。

    正在哭泣时,就见杨妈穿着秋香绿上襦和灰色褶裙从关雎阁出来走到叶晨露跟前道:“叶姨娘,太太这会子要睡觉,你这哭声都吵到她了,黄妈让我来看看,您还是回去吧!人死如灰灭,您再哭,先太太也回不来,您这又是何苦,还是好好想着把自己日子过好是正理,人活在世上没人能真正帮到自己,说倒底这每天每时每分都得自己好好过起来才是好日子,别哭了,啊!”

    叶晨露刚要说话,就见关雎阁又走出一个小丫头来,只见那丫头七八岁模样,梳着双垂髻,绑着红发带,穿着绿裳红裙,看上去机敏灵动,只见她跑到杨妈跟前对杨妈说道:“杨妈,太太要看你上回说的画册子,你快给太太取去。”

    杨妈忙道:“好的,春芽姑娘,我这就去取。”说完,回头对叶晨露说道:“叶姨娘,那我先去了!”

    叶晨露看杨妈一路小跑进了关雎阁的门,那小丫头跟在后面走到门口又转过头盯着叶晨露看了一眼才进了关雎阁的门。

    叶晨露知道墨子桐怀孕已是自己嫁入端木府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那日叶晨露正领着奶娘并丫头们抱着自己一岁多的秦斯阳在花园里游玩,忽听福熙阁小丫头小柳和另一个丫头小卉悄声说道:“你听说了没有,太太有喜了,关雎阁里服侍的下人每人赏了一贯,贴身那几个丫头每人又赏了一身衣裳鞋袜还有四件首饰。”

    小卉撇撇嘴道:“到底还是太太有福气,连带着服侍的人个个都沾点光,我们算没福的,服侍了这位,入府都一个月了,还没见过老爷的面呢!跟着这样的主子将来能有什么出头之日。”

    就听汤妈妈小声喝斥道:“怎么这么没规矩,越性连主子都编排上了。”

    尽管她们几个人说话声音不大,但叶晨露听得句句是真,由不得起了怒意,遂大声对汤妈说道:“把这两个眼里没主子的东西打三十板子,找人牙子卖了,再买好的来使。”

    那两个丫头一听忙跪下求饶,汤妈一边答应着一边走到叶晨露身边悄声道:“小姐忘了,那家规上说了,咱们院里的丫头不好,要先禀报了太太由太太发落。”

    叶晨露听了怔在那里,见那两个丫头眉宇间似有不屑,更生起气来,抬起脚就冲着小柳踢了过去。

    谁知那小柳素习是个贪玩的,那日把一个树叉做的弹弓别在腰上,叶晨露一脚下去,那脚背正好磕在树叉上,顿时脚疼得站不住一下跌坐在地上。

    汤妈吓得忙蹲在地上看那脚时,只见脚面已肿了个大包,人立时就不能走路了。

    几个人要檐子的要檐子,到关雎阁汇报的汇报,顿时乱成一团,那孩子受了惊,也哭得一塌糊涂。

    好不容易把叶晨露抬回福熙阁,墨子桐打发管家找的大夫过了一个多时辰才来。

    看完伤处,说道:“不碍事,静养月余不下地伤自然就好了,要吃药就开几幅收敛的药,不吃药也使得,只饮食上清淡即可。”

    一时苏姨娘带着杨妈来看叶晨露,问及原由,叶晨露只说自己不小心摔的。

    苏姨娘和杨妈看好伤处未出血,只是脚肿了,听说月余下不了地,便将面子上的话说了两句就要走。

    临走时,杨妈道:“今日老爷和太太去了何老爷家,他家太太生了个小少爷,今日过满月,明日是肖老爷家的孩子过周岁,太太说让姨娘好自养着,她得闲了就来瞧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