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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姨娘听了笑道:“你们年轻姑娘家,怎么打扮都好看,正是青春大好时侯,浓淡皆宜,你比桐儿强得多,还知道自己寻着戴个花儿朵儿的,桐儿我不说从不知找个首饰戴上,为这个她父亲母亲没少说她。”说完嗔怪的瞅了一眼墨子桐,墨子桐听了只淡淡一笑。
正在这时,春画和缨络手里拿着几个银碗并银勺银筷领着两个小丫头端着两个内外两层的铜尊盘进了屋子,黄妈跟在后头,手中仍是提着昨日提了药的那个提梁盒,从里面端着昨日喝了药的那个银碗,里面果然是半碗汤药。
只见前面那个丫头端着的铜尊盘,外面雕着一圈荷叶纹围着几朵荷花,内里雕着缠枝纹,里面一层放着切好的瓜瓤,外面一层却放着冰,远远看去红白相映倒象是冰山红梅煞是好看。
后面丫头端着的另一个铜尊盘,外面雕着一圈异形兽,内里雕着流云纹,里面一层放着硕大的紫色葡萄,外面一层也放着冰。
鲁姨娘看着墨子桐将药喝了,便从铜尊盘中取了一颗葡萄放进墨子桐嘴里。
叶晨露端着飞鸟纹饰银碗,用勺柄上雕着卷云纹的银勺一边吃着西瓜,一边问道:“退烧的药不是停了吗?这会子吃的什么药?没见大夫再开药呀!”
鲁姨娘笑着道:“是桐儿父亲送来的,治腿伤的。桐儿受伤第二日就送来的,桐儿因着凉发烧吃着药,怕冲了药性,所以那几日并未吃,昨天白天那药停了,晚上已吃了一顿,今天还得吃。”
叶晨露点点头,专心吃了几口西瓜,嫌西瓜不够冰,便道:“这西瓜就该放在那冰鉴中冻透了再拿来,那样的才解暑,这半凉不凉的吃着一点也不过瘾,是不是子桐?等你的腿好了,我和你去冰室里呆着,把所有爱吃的都放在冰鉴中凉着,想吃哪个吃哪个,管叫你冻得直打哆嗦。”
墨子桐听了心想:“冰鉴早有耳闻,据说那东西周代就有了,冬天把冰取来放在冰鉴中,到了夏天再拿出来用。那也只有象这豪门贵胄才能用得起,没想到我运气还不差,穿越也穿到有钱人家,要是一个不小心穿在穷人家,不知这会子遭什么罪呢!”
正想着,叶晨露道:“来了这半日,只顾着和你说闲话了,姐姐谜语还没猜呢?子桐,快打开看看姐姐出了什么谜语?”
黑子桐听了,忙将手中盛着西瓜的凤鸟纹银碗和勺柄上雕着流云纹的银勺放下,将刚才半夏送来的那几页纸打开,最上面就放着一个谜语谜面。只见上面写着两首唐诗谜面。
谜面一: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打一自然景观
谜面二:
风打灯难灭,风吹色更明。若非天上去,定作月边星。打一昆虫
墨子桐轻轻念着,刚念到第二首风打灯难灭这句,叶晨露忽然拍了一下手道:“第一首我猜出来了,快拿纸笔来,我先写下来。”
紫藤看着道:“春画,快把你手里的纸笔拿给我们小姐,你还愣着干嘛?”
春画为难地看着墨子桐,墨子桐笑道:“你先给叶小姐,我等会再用。”
春画不情愿地将准备的纸和笔递到紫藤手中,紫藤不客气的接过来忙的就送到叶晨露面前。
叶晨露接过来,忙忙在纸上写下一个“风”字。然后墨也未干就急忙将纸折住抓在手中,又凑到墨子桐跟前看第二首。
墨子桐便将谜面递到叶晨露面前道:“露儿,你看吧!我已经记下了。”说完,将写着谜面的诗稿放在案上,又看下面一张,这张正是叶晨露的姐夫端木老爷补了一阙的那个诗稿。只见那诗稿上多了一行字,上面写着,三阙三重境界,第一重的确是小儿之语,第二重已入诗道,第三重人生佳境。
墨子桐看完心想:“看来这霜姐姐并不似表面看到那般只有雍容高贵,骨子里也算是我的同类,是可以亲近之人,以后倒不可轻慢了她。”
正想着:“叶晨露已看完第二个谜面,并拿起纸笔将谜底写在了刚才折过的那张纸上。”
写完才将笔递给墨子桐道:“子桐,你也写上,我们送去让姐姐评判,看谁猜的对。”
墨子桐听了便接笔,拿起一张纸,在上面也将自己答案写下来。正要折了装在信封里,叶晨露却用手挡住笑道:“才刚说好的,我们也一人给姐姐出个谜语让她猜去,她是以唐诗为谜面,咱们以唐诗为谜底,谜面也是句诗,让姐姐去猜如何?”
墨子桐笑道:“好啊!那就分头写,把谜面写在刚才那谜底纸上,等会一并交给半夏让霜姐姐带回去。”
一时两人都写了,封了两个信封交给半夏送了过去。半夏刚走,叶晨露便道:“子桐,昨日说好的和你下棋就耽搁了没下成,这会子我们来一局,再迟些怕表舅和表舅母又该到了。”
墨子桐昨日因听了叶晨露要和自己下棋,心中不安,好不容易等到叶晨露走了,便忙派遣了黄妈往袁妈那里去问,霜姐姐那里有没有棋书。
袁妈因叶晨霜睡着,也不敢打扰,便带着黄妈找了一圈,最后还是在端木老爷的书房里找到两本,袁妈便从书房中专管老爷各类书籍的谢先生那里借了出来。
墨子桐一夜苦修,认识了棋盘上的天元星位中腹边线等,基本弄清楚了棋局摆阵布局和提子打劫基本规则,也分清了真眼假眼、甚至还学会看双飞燕和纽十字棋局。
此刻听了叶晨露要和自已下棋,知躲不过了,便道:“好吧!露儿棋艺了得,我怕是下不过。要是输了你想要什么?”
叶晨露面露得意之色笑道:“还没下你就认输了,这多没意思,还是等下完再说吧!”
听两个要下棋,便忙和黄妈将那时紫色藤和小丫头抬来的紫檀棋案放在炕上,墨子桐和叶晨露就像两团月季花娇颤颤凑在一处开始下起了棋。
鲁姨娘看她们俩下棋,便到外间屋坐在一个用墨线绘着细密卷草花纹的圆弧圈椅上,看黄妈和春画拿着珠玉、金璃和各色丝线接着昨日未打完的缨络,给墨子桐的青玉犬打缨络。缨络和紫藤两个则拿着根红头绳在玩翻花绳。
墨子桐虽看了一夜棋书,倒底时间短,并不十分懂得棋局的奥妙所在。棋局很快结束,叶晨露大获全胜。
叶晨露看着棋盘上那仿佛被墨色浸染出的图画,只星星点点在黑棋中摆着几个白玉棋子,便得意地笑道:“今天赢得爽利,一点也不费事,想是我这几天棋艺又长进了,前日和姐姐下棋,她只赢了我十来个子,今日你应该算是全军覆没,都不需要算子儿了。子桐,你说改日我是不是可以和姐夫一战了?哎!你听说过没有,我姐夫可是朝野上下数得着的棋局高手,前年和日本国、新罗国什么顶尖棋手下棋,都下赢过他们。如果我能和姐夫下个平手,父亲和母亲定然高兴。”
墨子桐看叶晨露得意的样子,自顾夸个没完,脸上看去就有些沮丧。
鲁姨娘听叶晨露在里面说话,便走了进来,看了看棋盘,又看墨子桐不高兴,便向门外喊道:“缨络、春画,小姐们下完棋了,快来收拾了,小姐也该吃药了。黄妈你去灶上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墨子桐一听知鲁姨娘在为自已解围,心中倒有了喜色,便笑着对叶晨露说道:“我是孔夫子搬家就剩输了,你今日这棋技以后我可不敢和你再下棋了,跟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以后你还是找高手下吧,免得倒弄坏了你的棋艺。”
叶晨露听了脸上有些绯红,拉着墨子桐衣袖道:“子桐,你是不是生气了,好啦好啦,我能和谁下去,这京城虽大,也就和你还能聊个天,解个闷,下个棋什么的,其他人家的那些个大小姐,一个个牛气冲天,头扬到天上去了,我才不和她们玩呢!大不了那荷包我不要了还不行嘛,你以后还得和我玩,好不好嘛,不生气了,行不行呀!”
墨子桐本想几句话把叶晨露打发了,以后也没了下棋这烦恼事了,谁知她这么粘人,一时倒不知该答应还是不答应。鲁姨娘看墨子桐不作声,便笑着对叶晨露道:“好姑娘,这是哪里的话,桐儿拢共也没几个朋友,这回腿一伤,更没个人说话,怎么会不和你玩,你放心,她不是为刚才下棋的事生气呢,肯定是听着又要吃药所以心里不乐意呢,是不是桐儿?”
墨子桐看鲁姨娘给自已架了台阶,忙点头笑着道:“不生气,不生气,哪有那么多的气好生,再说了下棋就是比赛,比赛就得有输赢,常常比一下棋艺才能提高得快,以后和露儿不但要下,还要常下。”
叶晨露看墨子桐那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倒笑了起来道:“又不是在朝堂陪王伴驾,你这忽然正经起来,倒让我想起个典故来。”
墨子桐便问道:“什么典故?说来听听。”
叶晨露笑道:“以前有位当官的,年纪大了仍不愿回家休养,皇上就打算劝他回家,把官位让出来。谁知他听说后就一本正经的对皇上说,自己没老,还在朝堂上跳跃驰走,健步如飞,证明自已并不老,满朝人都笑他是不老骑士。”
墨子桐听了并不觉得可笑,但又不好驳了叶晨露面子,便假装笑道:“有趣,有趣。露儿,你知道还真多,以后多讲讲这样的故事,让我也长长见识。”鲁姨娘听了只呡嘴笑,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