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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满池有些犹豫,不过并没有说出来。
“师兄是觉得我吃亏了吗?”
“没有。满池不敢小看师妹。”
说得倒是好听,萧无风拔剑出鞘,“方师兄,尽管尽全力。”
方满池点头答应,也拔出了剑。
萧无风很久没和方满池过招了,自从前几年打了个平手,惊动了一干人等之后,两人就不再动过手。
诸师弟师妹们听闻二人的名声已久,今日终于见到两人动手了,都兴奋不已。
“记住,你们二人只能用一个招数。点到为止即可。”林城再次强调了一遍。
两人点头,站在台子中间摆开了阵势。众弟子和林城一起往后退,给他们让开一大片空地。
萧无风闭眼,睁开。同时拇指一翘,快速拔剑出鞘。拔了剑之后她的动作并不如先前那样疾风骤雨,充满力道,而是轻飘飘的,看起来柔软无力。
杨柳清风拂人面,落花飘絮满城东。
方满池携着一剑火花袭来,萧无风的剑轻轻拂过方满池的剑,两剑相击,发出“叮”一声清响。
两剑触上,萧无风剑尖一转,从上方划开,身形一扭,躲开了方满池的一击。
方满池迅速赶上去,一剑再出,萧无风被击退了几步。她看着方满池,战意更胜,剑却越发软绵。
“叮叮当当”几声,方满池的攻击不断,萧无风把“杨柳清风”用到极致,手脚大开大合之间,剑影形成了一面挡在眼前的盾牌,密不透风,让方满池的剑招难以突破。
原来是这样用啊!后方的弟子惊叹着。但是这样一直防守,萧师姐能赢吗?
"杨柳清风"这一招的防守确实是没得说。半柱香后,方满池停了下来。
他一甩剑,剑上燃起了熊熊大火。比先前更甚,也比萧无风演示时的火势更大。
方满池一个助跑,脚步越来越快,凌空劈下。萧无风立马挥剑去挡,却见下一秒,方满池绕到萧无风身后,挥剑斩下。
“萧师姐!”有弟子惊呼。
果然不是点到为止。萧无风闭眼。
林城见此,心中一跳,马上就要出手。却看到萧无风动作缓慢地抬起剑。
太慢了。有人叹息。
可是萧无风下一秒消失在原地,众弟子一惊,不知怎的回事。林城却看得清楚,萧无风以极快的速度跃到了方满池身后,之前的那个不过是残影罢了。
萧无风从方满池身后出现,一剑挥去。
和方师兄方才那招一样!情景再次反转,众弟子看得眼花缭乱。
方满池像是早有所料,剑转了一个方向,直面迎接上了萧无风的攻击。
“当”一声,火花四射。两人靠得极近,都在这一瞬间看到了对方的满脸战意。
萧无风扯出一个挑衅的笑,方满池也笑了,畅快淋漓。
两人挡了一下后,各自后退了一大步。
两人还要再打,被林城拦了下来。
众人大呼遗憾,萧无风也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和方满池停下了手。
林城转身看向身后的弟子,“看到了么,杨柳清风并不比任何一招进攻的招式差!防守不意味着放弃!防守亦可变守为攻!你们日日想着怎么进攻,可是不防守好,没了命还怎么进攻?”
林城的一番话振聋发聩,他们从未想过,寻剑十三式里看似鸡肋的招式也有这种用处。
“哼,你们以为剑招里为什么有这些招式?摆着好看吗?瞧瞧你们学的那样。”林城不忘揪着胡子挖苦大家一番。
萧无风并一群弟子低下了头。实话说,除了“杨柳清风”这一招,因为有所感悟这些日子学得比较精,像什么水面清圆啊、月满霜华啊,萧无风也是囫囵应付过去了事。
林城责骂过后,让萧无风和方满池两人下去。
萧无风看着前方,目不斜视地小声道:“方师兄,下次再切磋。”
方满池回道:“师妹很厉害,下次有机会再讨教。”
早课结束后,一大群弟子围过来,“萧师姐,你真厉害!居然用杨柳清风也可以和方师兄打这么久。”
萧无风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她很少有这么众星拱月的时候。“不是,本身“杨柳清风”就比“火树银花”高一层。”萧无风谦虚道。
其实也是因为她用了在秘境中的新招,否则还是很难和方满池打个平手。
方满池看着陷在众人之中的萧无风,微微摇了摇头。
每日,方满池都能看到萧无风在藏书阁里看书,一边看,手上一边并指比划。
等萧无风走之后,方满池看到,萧无风所在的位置留下了好几张她漏下来的稿纸,上面记录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心得,有随手抄的句子,也有奇奇怪怪、做着各种动作的小人。
方满池捡起稿纸,收进了怀中。踏着微凉的月色出了门,藏书阁再次回复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