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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紫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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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岩漠寒冷无比,萧无风也禁不住打了个喷嚏。如今想来,倒是自己平日的训练还不够。萧无风一边打坐运气,一边暗自思量。

    白日里实在劳累过度,萧无风想着,思绪渐远,空茫茫一片。这时突然听到“咯咯”的笑声,萧无风瞬间惊醒,“谁?!”

    自是无人应答。萧无风起身,抱着剑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她甩了甩脑袋,以为是自己疲倦所致。

    “无风,怎么了?”赵梓打着哈欠走出来,一边把自己的“纸上乾坤”收了。

    “无事。刚刚可能听错了。不过罩子,你还是注意点。”赵梓点头表示听到了。

    萧无风心事重重地进了“纸上乾坤”,一夜无事。

    第二日,众人简单收拾一番就上路了。

    萧无风回忆了一下地图,道:“岩漠深处有个蝎子精,要不要去看一下?”

    赵梓和顾清菱脸色一变,“算了,不要冒险,我们还是留到最后吧。”萧无风点头表示同意。

    一行人继续往东走。岩漠白日炎热无比,众人走得口干舌燥,浑身酸痛不已。加之昨日碧星蛇的血液尚未清理,更添几分难受,都想找个有水的地方清理清理。

    “更东边是个森林,那里…那里应该有水。”赵梓汗流浃背。

    “等等…那、那不是我们昨夜呆的沙丘吗?我们都走了一个时辰了吧…..”顾清菱惊呼。

    萧无风转头一看,沙丘下隐隐露出了一抹青色的布料。

    萧无风脸色一变,那是她今早嫌碍事,撕下来的半截破烂袖子。他们明明是直线行走,又走回了原地。

    一直萦绕在萧无风心头的怪异感越来越强,“你们昨晚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赵梓和顾清菱皆摇头。

    几人做了记号,向东边走去。果然不一会儿,又走回了原地。

    几人皆沉默不语,一片寂静中,众人感觉愈加难受起来。

    “萧师姐…我们该怎么办啊?”顾清菱先憋不住了。

    萧无风摇摇头,“如果方师兄在就好了。”顾清菱道。

    “哼,萧师姐哪里比姓方的差?”赵梓反驳。

    萧无风突然上前,从沙丘里扯出了半截衣袖,看了半晌,又闻了一下。

    又比对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物,走过来,左右看了看赵梓和顾清菱两人的衣物。

    两人困惑不解,“无风,你在做什么?”

    萧无风抬起头,有些犹疑地道:“我感觉不对劲,碧星蛇血的味道还特别重…就像刚溅上去几个时辰。”

    其余二人悚然一惊,心里面都感到有些怪异。“可是这么可能,我们过了一个晚上了啊。而且,之前长老给的卷轴上也没提过。”

    “长老们就想玩我们罢了,这肯定是小师叔搞的鬼!那个什么破卷轴不看也罢。”

    萧无风说完,拔出了剑。赵梓等人尽管不明所以,还是紧跟着拔出了剑。

    “你有种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出来打一场!”萧无风喝道。顾清菱目瞪口呆。

    原本燥热的风变了,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咯咯咯……”一阵诡异的笑声传来。赫然是昨晚萧无风听到的声音。

    “我们从那时候就中技了啊。”萧无风咬牙切齿,心里还有点发毛。

    “君守塞北胡不归~妾空等白发满头,”一阵婉转的女声传来,“白发满头呀!”声音顿变凄厉。

    三人听得汗毛竖起。“啧,这是一个怨妇啊!怎么这么像戏文里边的?”赵梓喊道。

    “咯咯~小郎君也好生俊俏啊,不如留下来陪妾吧。”一只冰冷的手抚过赵梓的脸。

    “啊!!!”赵梓惨叫一声,往旁边跌走了几步,胡乱挥剑去打。

    “刚刚是什么?!”顾清菱也吓得够呛,哆哆嗦嗦四处查看。

    萧无风捏紧了剑,手心里一片汗,脸色惨白。曾是一个现代人的她,真的很怕鬼啊!!!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鬼?!

    “无风,你怎么了?你怕鬼?!”冷静下来的赵梓好死不死问道。

    萧无风苍白着脸摇了摇头,这时一股冰冷的触感沿着她的脊背传来。

    萧无风被激得一跃而起,向前几步。转身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此时先前的幻象退去,阳光渐逝,露出了黑暗的本质。

    原来,几人还在昨晚。

    黑夜给人的恐惧感更深了。顾清菱几乎拿不住剑,赵梓也紧张不已。

    “女鬼”又出现过几次,但几人挥了几次剑都是徒劳。疲惫感很快席卷而来。

    萧无风的心里狂跳,几乎可以听到“咚咚”声。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再四处乱动。

    这时,一只冰冷的手抚上了她的脸庞,有人在她耳边细细呼气。萧无风强行控制住自己,一动不动。

    对方见萧无风不动,得寸进尺。手渐渐下移,一圈一圈地绕着她的脖子打转。

    赵梓和顾清菱紧张过度,都没有发现,还在拿着剑乱刺。

    对方再无顾忌,沿着脖子,探入领口。这时,一只滚烫的手伸过来制止住“她”放肆的行为。

    “大胆!放肆!!”萧无风左手扯着“她”的手,右手挥剑刺:“第五式!疾电流光!”一阵“噼里啪啦”的电花暴起,直刺向对方。

    “啊!!!”对方惨叫一声,快速遁逃。萧无风心知有戏,立马追了上去。

    “无风!”赵梓喊道。

    “你们留在原地等我!没事的!”萧无风匆忙之间回了一句。

    声音迅速消逝,隐隐能听到风中传来赵梓的答应声。

    一个时辰后,岩漠深处,萧无风手里提着一只紫色的像狐狸的异兽。狐狸还没死,眨巴着眼睛向无风求饶。

    萧无风细细打量了一下,“你就是刚刚那只狐狸啊?刚刚不是嚣张得很吗?”

    狐狸吐出一串沙哑的声音,“嘤嘤嘤。奴家错了。不要杀奴家。”

    萧无风提着它尾巴甩了两圈:“刚刚不是嚣张得很吗?”

    狐狸无奈地抬爪做了个揖,“小的不知是您,多有得罪。敢问这位大人是谁?”

    “寻剑派萧无风。”萧无风道。

    狐狸听了之后惊呼一声:“你姓萧?!你和萧家是什么关系?!你难道是萧青山的女儿?”

    萧无风饶有兴味地看着狐狸,“你知道的挺多的嘛。不过我不是他女儿,我只是他收养的弟子罢了。”

    狐狸摇摇头,“奴家不信。你肯定是萧家的人。当年萧如晦也是这样霸道,你们像得很!”

    “你还知道小师叔啊?”这下萧无风有些惊奇了。印象中小师叔懒懒散散的,哪像她这般性子?

    狐狸点了点头,眼珠子转了转,半顷又说道:“我和萧如晦认识,你快放了我吧!”

    萧如风摇了摇头,“现在,你也该闭嘴了。”萧无风往它脑袋上敲了一记。狐狸半声惊呼未出,就软倒了。

    萧无风提溜着狐狸的脖子就想往回走,突然听到一阵嘈杂声。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变成晚上了?”

    “那里…那里是不是有人?!”

    萧无风抬眼看去。只见几个人影从远处靠近。

    “萧师姐!”有人惊呼道。此时人群近了,萧无风才看到这一支队伍共六人。

    四男两女,看衣着尚完好,应是没遇上什么异兽。只是人人脸上都有掩不住的疲态。

    几人看到萧无风很是兴奋,纷纷过来和她说话。“萧师姐,你已经捉住一只紫狐了?”一位圆脸的师弟的指着紫狐问。

    萧无风点了点头,顺便和他们解释了一番。几人脸色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难怪走了那么久还一直在原地打转呢。”有人喃喃道:“这是想把我们活生生累死吗?”

    萧无风和他们说完之后,急着回去找赵梓和顾清菱汇合,和这一行就此告别。

    萧无风快速往回走,此时天色已经渐明。回去的路显得尤其漫长,尤其在萧无风疲惫不堪的状况下。

    漫漫长夜过去,晨光洒落下来。在约定好的地方空无一人,萧无风迟疑的停下脚步。

    她回忆了一阵,确认自己和赵梓他们约定好的就是这个地方。

    她再次往周围看了看,空无一人,现场也没留下任何有用的信息。

    白茫茫的日光下,萧无风感到一股深深的疲倦感侵入脑海。她的腿一软,倒在了滚烫的沙子上。

    鲜血从她身上渗开,又很快被沙子吸收。她毫无所觉,不甘愿地倒在了这片沙漠。

    她手里提着的紫狐动了动耳朵,睁开眼睛,慢吞吞从她手上挣扎出来。

    紫狐起身,先小心翼翼挪到萧无风面前,用爪子探了探她的呼吸,有用爪子拨弄了一下她的眼皮,才松下一口气。

    “格老子的,可害惨奴家了。”紫狐退后一步,理了理自己杂乱的毛发。

    “哼,任你如何嚣张,现在还不是任我宰割?”紫狐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萧无风。

    紫狐看到萧无风之前被它穿透的肩膀在汩汩流血。身上还有许多零碎的伤口,血液干了把衣服弄成干硬的块状。

    之前在夜色的笼罩下,那群弟子没发现萧无风的惨状:现在,萧无风是毫无反手之力了。

    紫狐的眼睛熠熠发光,它抬起了爪子。

    爪子在半空之中迟滞了三秒,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算了,本大人不和伤患计较。”紫狐说完,转身走向了岩漠深处,身影消逝。

    岩漠里哪有什么厉害的蝎子精?岩漠里的霸者不过眼前这一只贪玩的狐狸罢了。

    茫茫沙漠下,风沙吹了又吹,渐渐掩住了那个再无动静的人。

    试炼的第二天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