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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温家的那些糟心事薄初没敢和她爸妈说,生怕冲动之下准备拆散他们俩。
耐心等待搞事情的她只能找辛童,这个主意非常多的鬼灵精。
“你的意思是你准备瞒着你男朋友去江城,然后去警告他爸?”
视频里,辛童用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语气看她,脸上的面膜都忘了揭。
薄初坦然点头。
辛童,“…是你疯了?还是他爸提不动刀了?你居然如此大逆不道。”
她认识的薄初虽说算不上尊老爱幼的真善美那一挂,但到底也知礼,不像那么冲动的人。
因此听见薄初阴恻恻的说出自己计划时,才那么吃惊。
薄初撑着下巴,环顾一圈,确定老师的注意力不在她这,便稍微低头,说,“看来你消息不灵通。”
那边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过了会儿,就在薄初疑心她是不是忘记还在打电话这事的时候,辛童的脸凑近摄像头。
毛孔都看的清清楚楚,以及额头那个显眼的痘痘。
“姐妹,需要我提醒你多久没联系了?有了男朋友就忘记闺蜜这事咱俩半斤八两。”
薄初摸摸鼻尖,“温予宁和他爸不和,就差断绝关系了,而且他计划着给温予宁找个门当户对的。”
闻言,辛童挤痘痘的动作一顿,语气复杂的问,“你这还不门当户对?他爸眼光得多高?”
“啧,他爸以为我是个傍大款的普通女大学生,一无是处只会撒娇祸害人的那种。”
薄初扯了扯唇角,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但凡他有身为人父的觉悟,儿子喜欢的人,就算再怎么不待见,也不会第一面就逼着人分手。
“人家都说人越老看的越清楚,你未来公公是反了?”辛童调侃道,“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我让我哥递了帖子,”薄初摸摸下巴,忽而笑了起来,仿若冰雪消融,清冷的眼眸熠熠生辉。
辛童,“接着说。”
“他能把江城的名媛请一遍,没道理京城的去不得,同一阶层的,我哥主动联系,老人家应该很高兴。”
话说的轻松随意,辛童听着却为温兴点了一排蜡。
虽然薄初话少又不爱交际,好歹圈子里浸淫多年,怎么可能是真正的傻白甜。
“薄初,课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戴着耳机偷摸打电话的薄初倏然被点名。
前排的同学目光刷刷的投过来。
“……”
被行注目礼的薄初动作迅速的把耳机扯下来,不小心挂到耳环,痛的不行,却还要强撑着面无表情,迎着同学们幸灾乐祸的眼神,面不改色的点头。
“知道了老师。”
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裘珊,“……”
曲瑛幽幽的感叹出声,“薄初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长。”
周玲珑,“可能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三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赞同。
没办法,薄初这学期的变化十分喜人。
上学期她就算爱学习,成绩也就在中等徘徊,老师们欣慰的同时又害怕她暑假过后被打回原形。
谁料,薄初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不仅日常泡图书馆,偶尔课后还能联系老师问问题,再加上她们四人跑市场深入调查,写出来的论文比之前都不知道高了多少层次,因此,以前总被拿来做反面教材的几人成了老师的宠儿。
在课上只要不是太过分,老师一般都睁只眼闭只眼放任自流。
薄初挂了电话,暗戳戳的揉揉自己通红的耳朵,压抑住快要溢出来的痛呼。
曲瑛同情的看她,“傻孩子,怎么那么想不开呢。”
薄初木着脸,“习惯了。”
还没从学渣的身份转换过来,听到老师点名免不了紧张无措。
还有人毕业十多年见到老师都结结巴巴呢。
那些年被老师支配的恐惧,约莫是人一生都挥之不去的阴影叭。
“老师找你什么事?”裘珊低着头,飞快的把辣条叼进嘴里,一边嚼的津津有味,一边问,“我记得前两天我们的作业交的很漂亮,老师都给了A。”
薄初若有所思。
不是学习的事,那应该是关于提前实习的事情。
“我昨晚把实习申请交上去了,”她说,“我男朋友指导着写的。”
裘珊咽下去香喷喷的辣条,“这…这么快?我还没准备好离校。”
“没事,”薄初勾了勾唇角,“我先去江城把事情安顿好,等你们过去我们还是住一起,上班下班,跟在学校没什么两样。”
曲瑛点点头,“也好,收拾东西还要几天,而且突然出去四个人,系主任那边也不好交代。”
三年的相处,彼此都有所了解,薄初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拉一把。
共同进步,何况她就算过去也要从基层做起。
没错,经过她锲而不舍的洗脑,薄奕最终还是答应让江城那边公司的负责人继续留守,顺便拯救他没有经商头脑的妹妹。
对于她要拉舍友过去,薄奕没什么意见,唯一要求就是不准特殊化。
虽然是他妹妹的舍友,关系不错,但在其位谋其职,很多事情还要区别清楚。
课后,薄初拿着准备的资料跟在辅导员身后去办公室,非常的老实乖巧。
辅导员背着手,慢吞吞的走,突然想到什么,便回头说,“薄初,关于你那个…”
话说到一半,他看着薄初求知若渴的目光,有瞬间的卡壳。
其实不仅薄初没从学渣的人设中走出来,连老师看着如今奋发图强的她都有种诡异的幻灭。
“实习申请,”薄初好心提醒。
辅导员恍然,“啊对对,实习申请,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薄初一本正经,“我觉得我不能拘泥于理论知识,在学校的实践和走进社会的亲身经历有天壤之别,只有真正走到工作岗位上,我才能对现在的知识有更加深刻的了解和掌握。”
从他们这个年龄段走过来,早已看清学生小心思的辅导员,“……说人话,打什么官腔。”
薄初嘴角抽了抽,“好吧,我觉得在学校没意思,想早点工作报效社会。”
辅导员,“……”
这条听着比刚才的还不靠谱。
他放松身体往后靠了靠,从桌上拿起她准备的资料。
“你的家长没意见?”
“没有,”薄初摇头,“他们很支持我。”
辅导员的表情在看清楚上面的家长保证书时,瞬间变的极为复杂。
好嘛,有家业要继承的年轻人果然不一样。
薄擎的保证也非常的干脆利落,一点没拖泥带水。
直接说薄初已经到年纪进公司历练,并象征性的说了几句场面话。
可以说非常的敷衍随意了。
但学校还真就吃这种随意。
毕竟前面利益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
双方互惠,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不过有些事辅导员还是得说。
他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个“改邪归正”的学生,劝解道,“人生没有一帆风顺的,就算遭受挫折也不能一蹶不振,要发现错误并改正,社会不比学校,一步错步步错,急着,切莫急功近利。”
薄初郑重点头,“您说的是。”
而后辅导员见她如此乖巧,又叨叨了一堆,无非是她前三年有多么的目无尊长且不思进取。
听的薄初想转身走人。
“……”
算了,马上毕业了,我忍。
——
薄初提前离校实习的事情就这么在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情况下敲定了。
要说最难以接受的,并不是她那些追求者,反而是胡娇娇。
好不容易拾起自信准备在本学期和薄初在成绩上一较高下的胡娇娇在上课时没见到薄初的身影时,还在心底嘲讽薄初终于装不下去了。
但见曲瑛她们还照常上课,说说笑笑没有半分不对时,终于忍不住去追问薄初的下落。
然后曲瑛就语气非常自然的告诉了她薄初提前离校实习,一直持续到明年领毕业证的时候。
只要明年的答辩做好,薄初依旧是优秀毕业生,对成绩和学分没有任何影响。
胡娇娇差点绷不住清纯校花人设骂脏话。
真的是,好大一惊喜。
在她卯足了劲儿准备打压人的时候,人拍拍屁股走了。
其中的落差可想而知。
不过薄初对这些是完全不感兴趣的。
…
入秋的江城已经初显寒冷,伴随着枯黄的树叶从枝头飘落,来往行人换掉了单薄的夏装,转而穿上长袖长裤。
而薄初还顽强的穿着短裙和T恤。
夜风冷冷的袭来,薄初站在路边打了个喷嚏。
深更半夜,窈窕少女,怎么看都容易引来穷凶极恶的歹人。
拒绝了不知道多少个出租车司机后,薄初看着远方慢慢驶来的黑色迈巴赫,心虚的把口罩往上拉拉。
温予宁把车停在她旁边,摇下车窗。
不待薄初出声装可怜,他就先发制人。
“这么能耐?怎么跟我打电话?”他打量了下薄初的装扮,险些气的踩油门离开。
“我…阿嚏,”刚开口说话,她就打了个喷嚏,“我没想到火车晚点。”
她原本计划是六点多到江城,收拾完不耽误去逛逛街。
结果火车晚点,导致她下火车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瑟瑟的秋风冷冷的吹,她穿着单薄的夏装被吹得脑子有点懵逼。
女孩纤瘦的身体似乎有些发抖,委屈巴巴的坐在行李箱上,就那么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
温予宁骂了声自己没原则,只能下车,把人抱进车里,狠狠的吻了一通。
车内光线昏暗,他的面部轮廓明暗交错,漆黑的瞳孔中满是深沉欲色。
薄初捂着刺痛的嘴唇后退,眼神警惕。
“你别乱来,我现在只想睡觉。”
“嗤,”温予宁抚摸她的头,嗓音温柔,却诡异的令她感觉到刺骨的寒意,“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
薄初缩在座位上,眼巴巴的说,“那你别这么看我,我害怕。”
刚才被他捏过的下巴也有点疼,不过她不敢说。
温予宁发动车子,抽空瞥了眼畏畏缩缩的薄初,意有所指,“演技不错。”
至少在火车上打电话成功把他骗了过去。
薄初揉揉坐的酸疼的腰,讪讪道,“我腰疼。”
温予宁语气冷漠,“该。”
“……”
嗐,你这样冷漠是会失去本宝宝的!
心里这么想着,薄初脸上却笑眯眯的,低声求饶,“我知道错了,这不是给你个惊喜么。”
惊喜?
温予宁凉凉的扫她一眼。
惊吓还差不多。
薄初最熟悉的也就是机场,火车上那么乱,她还买硬座,八九个小时下来,身体舒服才怪,而且火车站外难免有心怀不轨的人。
只要想到女孩傻傻的被人骗走,他就止不住心底的戾气。
看着薄初没心没肺的模样,温予宁又无可奈何。
“而且我不是及时给你打电话了么。”
她小声哔哔,时不时的偷瞄他的脸色。
见他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还更加冷了,登时有点茫然。
温予宁阴森森的出声,“需要我提醒你几点下的火车?”
薄初,“……”
十点零几分。
“现在几点?”
她默默的打开手机,看到了上面刺目的十一点三十三分。
啊,大意了。
一个多小时,她就这样孤身一人站在车站外,不敢随便打车,还硬撑着不跟他打电话,光是想想,温予宁就觉得后怕,必须要给薄初点教训。